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矶汉拿(32)

——今天下午二点四十分在医院抢救无效身亡。

——杀手干的,近身射杀,一发射中头部,一发击中心脏,和叶蔚城一样的死法。

——叶家在尽力封闭媒体消息,叶贤的死暂时还没传出来,但封赢从中作梗,这消息瞒不住。

——叶海重伤,叶贤已死,叶忘该怎么办?

“水开了。”

叶海的声音从身后闲散传来。

赵矜冉大惊,慌忙去关电源,背后叶海已经接过泡面袋子,撕拉一声用力扯开。

这刺耳的声响令赵矜冉心中一阵惊颤,莫名地感到恐慌。

叶贤死了,叶海会怎么做?

赵矜冉不知道该不该向叶海隐瞒这个消息,s城风起云涌杀机重重,叶贤已为封赢所杀,这样的现实愈发让赵矜冉不敢任由叶海回去,他甚至不敢想象叶海回去的下场,毕竟叶海才是当日射杀封荣的真凶,肖青礼说叶忘试图封锁消息,恐怕这唯一要隐瞒的对象就是远在异地的叶海,赵矜冉从未如此理解过叶忘的心境,但同时赵矜冉也明白,叶贤是叶海的弟弟,叶海爱护他保护他,如若他向他隐瞒这亲近弟弟的死,只会让这由死亡引发的创口愈发扩大以至于无法愈合。 

赵矜冉不敢,他不能想象叶海心内的伤口经此一役,还能有多少完好。

赵矜冉战战兢兢地对叶海好,他在害怕,害怕未知却已可预见的失去。

☆、欢爱

第三十一章欢爱

赵矜冉颓败地坐在床铺上,叶海出去买水,已经两个小时了。

又等了一会儿,赵矜冉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冲向房门,刚刚拧开门锁,门已经从外面推进来。

叶海湿淋了一身的水滴,快步走进来。

赵矜冉一边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一边问:“下雨了?”

叶海接过衣服就往浴室走,边走边说:“原本想等雨停了再回来,怕你着急,就跑回来了。” 

赵矜冉站在浴室外,听着里头哗哗的水声,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难过。

叶海冲了个热水澡便很快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床沿抬头冲赵矜冉笑,“我从前从未谈过恋爱,你和我在一起只怕要伤神,我尽力学,好不好?”

赵矜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叶海对待这份感情的谨慎是他所幸运的,虽然前景堪忧,但是赵矜冉相信人定胜天。他在他面前蹲□,将脸枕在叶海的大腿上,双手合在他腰后,轻轻环抱住了他。

叶海轻笑,“你这动作倒像极了我缠着叶忘哥撒娇时候的模样,叶忘哥说我是个孩子,你也是个孩子。”

赵矜冉用鼻子蹭了蹭叶海的腿,蹭完之后才惊觉这动作太过亲昵,微微红了脸。

叶海擦着头发的动作突然停下,声音轻微地好似询问却也像自言自语,他说:“不知道叶忘哥怎么样了?”

赵矜冉心中一颤,定了定神后才抬头看叶海,冲他淡淡一笑,“你叶忘哥是聪明有决断的人,一定能照顾好自己。”

叶海低头俯视赵矜冉,眉眼里有柔软温顺的情谊,他说:“像叶忘哥这样骄傲自负的人,才最承受不住困境的打压,我最为担心的人,本就是他。”

赵矜冉心中苦楚,忍不住安慰,“不是还有叶净吗?他总能帮着点。”

叶海却笑了,他说:“叶净还是个孩子,他的天真恰恰是他最残酷的地方,在他眼里,除了父亲和兄弟,旁人的性命都贱如蝼蚁,他是叶家最锋利的剑,刺往哪个方向,哪个方向便尸横遍野,他这样的人,杀戮太多,总归是不好的。”

赵矜冉安静地看着他。

叶海也看着他,以为他不懂,又笑着补充道:“叶家的矛与盾是相辅相成的,父亲生前曾这样说过,叶家的矛是叶净,盾便是叶贤,只可惜他机关算尽,人心笼络,眼高于顶,反而容易遭人暗算。”

赵矜冉一直仰头盯紧了叶海,听到这样的说辞,心口就像是被人狠重地划开了无数的伤,疼痛万分,他在心中沉重叹气,面上却只是微微一笑,问道:“那你呢?你是叶家的哪一部分?每次说到你的兄弟,你总是这样快乐。”

叶海扑哧一笑,“我是叶忘的弟弟,是叶净和叶贤的哥哥,我还需要什么特殊的才能才能让世人敬仰吗?”

赵矜冉呵呵笑道:“也是。”

你的存在,本就是价值。

晚饭叫了楼下小饭馆的猪蹄套餐,猪蹄太小米饭太硬青菜太老,家乡朴素的菜色,叶海却吃的心满意足,饭后更是趴在床上不愿动弹,赵矜冉处理了垃圾后回来拉他,叶海在床上滚了个身,笑着避开了。

赵矜冉笑他懒,说道:“快起来,刚吃完就躺着多不好。”

叶海闭上眼睛,拍拍身侧的床铺,笑道:“陪我躺着说说话吧。”

赵矜冉不再抓他,顺从地躺倒在叶海身边,顺手摸了摸叶海柔软的头发,问道:“想说什么?”

叶海转头看他,笑得眉眼弯翘,一副温顺明媚的柔和模样,他说:“今晚无论你问什么我都老实回答你。”

赵矜冉笑得愉快,“你最想去的城市是哪里?”

叶海认真回答,“就是这里,想了十多年,终于来了,已经知足。”

赵矜冉盯着叶海的眼,轻轻叹气,“能陪你呆在你最想去的城市里聊天,我真幸运。”

叶海微笑,“你只想问这个吗?”

赵矜冉点头,“只有这个。”

叶海轻笑,“徇私枉法,青礼哥怎么会认为你是可造之材?”

赵矜冉嘿嘿一笑,伸手搂住了叶海的腰,将他带进自己的怀抱,唇角贴近那人凉凉的耳垂,轻轻笑道:“叶海,离开s城的那天,叶贤要杀我灭口,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叶海感受到那人说话时开启的唇,在赵矜冉怀里不自在地点点头。

赵矜冉吻上那片透着粉红的耳垂,又问:“你让我自由选择的时候我没有离开,你是不是很高兴?”

叶海又点点头,薄薄的耳垂透红一片。

赵矜冉再问:“花君要杀我,你出声救我,当时,你心不心慌?”

叶海再次点头。

赵矜冉轻轻咬上那片红透的耳垂,满意地听见怀里的人惊慌失措的惊呼声。

叶海捂住耳朵,慌张地躲开那人的唇,却不想这样的动作只是让自己更加贴近了赵矜冉而已。

赵矜冉顺势抱紧叶海,轻声叹息,“这样就够了。”

叶海躺在他怀里,沉静了一会儿,颤动着伸手环抱住赵矜冉的腰,双手在他背上缓缓摸索着,环住肩背,用力搂住。

赵矜冉低头盯住叶海乌黑的发旋,身子一动,侧脸吻在叶海耳后,低低呢喃,“叶海,我们永远留在这里,好不好?”

叶海拥着赵矜冉,将脸埋进他的胸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赵矜冉苦笑,“不留在这里也没有关系,只是你要答应我,今后无论你去哪里都要知会我一声,这样我才能跟得上你,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叶海沉默着仍是没有回答。

赵矜冉忍不住又问了遍,“好不好?”

叶海突然抬起头,原本搂住赵矜冉后背的手用力拔出,改为压上他的后脑勺,在赵矜冉惊讶的注视下,深深吻上那人微张的唇。

这个由叶海开始的亲吻逐渐变得失控,赵矜冉翻身覆上叶海的身体,让这由爱恋而迷狂的吻逐渐泛滥成灾。

抚摸。

亲吻。

□。 

叶海自下而上仰视压在身上的赵矜冉,素日里沉静的眼里有热烈的情感婉转流动,紧密贴合的两具□身体因汗液而愈加暖热。

赵矜冉抚着叶海的额,一遍一遍将那些撩人的发抚开,身下的人淡淡喘气,唇角的线条因疼痛而略略僵硬,赵矜冉感受到温润心肺的不舍,低下头轻轻允吻着那人的唇,他轻唤,“叶海……叶海……海……”

叶海微微睁开眼,身上的人轻轻吻上自己的鼻尖,温柔的触感像夏日荷塘边偷偷泛起一池粼波的点水蜻蜓。

“叶海,唤我名字。”

“……赵……赵矜冉……”

“叶海……”

“……我……我在呢……”

“……叶海……”

“……嗯……”

“……海……”

“……嗯……”

窗外的细雨一刻也未停息,淅淅沥沥充斥了整个世界,润湿了在细风中轻柔飘动的鹅黄窗帘。夏日的夜总是来得迟,雨中的夕阳更是透露出温柔和煦的意味,逐渐暗淡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交缠情动的男人,他们拥抱彼此,缠绕的爱情交叠出生动的欲望,如蒸腾的热气,氤氲着,丰饶着,势必要灼烧了空气。

两个人的相爱,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从不经意间眼神的一个交换到熟悉后淡淡勾住的十指,然后会有情动时分的甜蜜接吻,之后,情浓情烈情深情铸,爱,以着最为天衣无缝的姿态将两个独立的人融合成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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