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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桃花源(46)

赵煜混混沌沌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砰,少年人的脸彻底爆炸了。

饶是坦荡如木潸,这会儿也禁不住脸红了,她的脸被压在赵煜肩头,只能讷讷说道:“那、那个……这会儿要是被偷拍了,明天咱们俩就该被挂到天涯了,标题必须要长,什么世风日下90后当街……嗯唔……”

赵煜嗷唔一声,张嘴堵住木潸喋喋不休的嘴。

接吻其实就像相爱一般,都是人类被内心的原始动力催促之下,所做出的一种无师自通的自主行为,就比如现在,从来没接过吻的木潸被啃了几下后,不知不觉地就张开了嘴。

鱼水之欢,情投意合。

然后,当赵煜终于把已经头晕眼花的木潸从怀里捞出来以后,小番茄眼神一阵乱瞄,就是不敢看赵煜一眼,大番茄也不敢看她,两个人天上地下的胡乱看了一通后,双双从地上爬了起来。

赵煜意犹未尽的砸吧着嘴巴,他伸手摁了摁湿润的嘴唇,惊愕地低唤了一声,“我的手!”

木潸被他吓了一跳,紧张回头,却看到那只原本受伤的手已经恢复如初,小麦色的健康皮肤上出来汗毛外,连最细小的伤疤都看不见。

“这是……”赵煜眨眨眼,忽然蹲□,捧着肚子无声大笑起来。

木潸被他笑得俏脸通红,气得沿着何家的院墙用力往前走。

赵煜追上她,“等……”

“嘘!”走在前面的木潸突然停下脚步,从何宅窗户渗出的些许光线里,赵煜清晰可见她秀美紧蹙,小小的脸庞绷得死紧。

“怎么了?”赵煜紧张地看着她。

木潸头也不回地低声答道:“我从刚才就闻到一种奇怪的气味。”

赵煜更加紧张,“什么味道?”

“濒临死亡却仍苦苦挣扎的味道,”木潸的眉皱得更深,“是求生不得的痛苦味道!”

木潸循着味道往前走,何宅的正门开在马路正前方,院墙两侧延伸而去却是一条并不宽广的小巷,而且,小巷深处再无路灯等照明物,一眼望过去,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赵煜紧握着木潸的手,木潸努力辨别着空气中的味道,他什么也闻不到,便只能凝神细听。

前方的黑暗中,似乎有强行抑制着的咻咻喘气声由远而近,慢慢传来。

“小煜……”木潸心中忐忑,抖着手暗暗往后退了一步,“它来了……”

空气中,求生的气味越来越浓烈。

赵煜手臂一伸,将木潸搂进怀里,“来了!”

话刚出口,两条低矮的火龙由他们脚边生发而出,沿着漆黑的小巷一路蔓延,瞬间照亮整条小巷。

火光中,一只体型娇小的黑狗瘸着腿在火光中踽踽独行,它的白毛狗头上纠结着一片血污,右眼处血已结痂,看上去竟似瞎了一只眼般。

“怎么可能!你是……”木潸大惊,“天狗!”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章的重点到底是写吻戏还是写天狗啊囧= =|||

【天狗就是传说中的那只天狗,可以用来御凶镇宅的祥兽,但是不同版本的传说里也有说它是凶兽……呃,咱们故事里它亦正亦邪好不= =|||】

ps:更新进度越来越慢,真心觉得非常对不起大家,我争取多写一点多发一点,等文的各位,很抱歉><

☆、天狗

天狗

“天狗?吃月亮的那只天狗吗?”赵煜跟木潸处得久了,对于莫名出现的野兽,第一直觉已经从判断它的身份上升到了它的可害性,“这家伙危险吗?”

为了不引起周遭住户的注意,用来照明的火焰早已熄灭,木潸眯起眼,在黑暗中努力辨认那只受伤黑狗的行踪,嘴上还在认认真真地向赵煜解释着它的来历,“天狗在传说中有凶祥之分,说它是祥兽,是因为人们可以通过圈养天狗达到镇宅御凶的作用,天狗忠心护主的美名世人皆知。当然我们也可以说它是凶兽……”

木潸说话的时候压着声,语速又偏快,赵煜侧身去听,仍是听得不清不楚,面上便也显露出困惑的表情,木潸眼珠子一转,笑道:“你想想被咬的吕洞宾,就知道它为什么是凶兽了。”

只此一句,比她先前絮絮叨叨解释的那些话都更清晰明了,在古人博大精深却无限浓缩的大智慧里,赵煜顿悟了。

这就是一只对着主人摇尾乞怜对着敌人剑拔弩张的忠犬啊。

赵煜把木潸往身后拖,“诶诶!你到我身后躲着。”

木潸被他扯得一个踉跄,小声问道:“我也是有战斗力的,为什么要躲啊?”

赵煜不罢休地将木潸小小的身体往身后塞,“你被咬了我还得给你打狂犬疫苗!我被咬了你啃我一口就好了,现在普遍通货膨胀,我们要懂的经济!知识就是力量明白吗?”

木潸嘴一瘪,刚想反驳你的力量和你的知识是成反比的典型,身后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天狗的哀鸣声突然拔高,惊得纠缠不清的两个少年同时回头看它。

一片混沌中,天狗瘦弱蹒跚的身影慢慢走出阴影,它站在冰冷的小巷子里,未受伤的左眼慢慢转向何宅亮着灯的窗户。

“嗷唔!”天狗仰起不堪一握的脖子,苦苦长啸。

那啸声里夹杂着委屈、不舍、哀悯、痛苦和怨恨,叫木潸动容。

“砰!”何家唯一还敞开着的玻璃窗在寂静的黑夜里骤然关起。

赵煜抓着木潸迅速蹲入何家院墙的墙角根。

天狗的啸声随着那扇凶狠关起的玻璃窗,戛然而止。

木潸蹲在墙角跟,脑袋被赵煜摁在怀里,她抬眼去看那只瘦弱病态的天犬,为它的落魄和哀伤而伤感。

天狗仿佛注意到了木潸的目光,它将完好的左眼转向木潸的方向,眼中最后残留的一点恋恋不舍生生剥离,落入木潸眼中,最后只剩下了孤苦。

天狗瘸着腿往他们二人藏身的阴影处走近一步,“你也是兆族人……”

“停!”赵煜跳出来,伸手拦住天狗前进的步伐,“有话就在那里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虽贵为天狗,但眼前这一只的处境看上去就连最枯瘦的流浪狗都比不上,走得近了,木潸这才看清,它的伤眼上不间歇流出的不是血水,在那厚厚的血痂里,有粘稠的浓汁正细细密密地渗透出来,将它整个白色的脑袋浸染得污糟不堪,甚至于,当天狗停下脚步静止不动的时候,一直觊觎在旁的几只苍蝇便蜂拥而上,骄傲得意地停歇在它的伤口上。

赵煜从和木潸相识以来,见识过的凶兽绝无它这般落魄遭罪的,这时候也不由自主萌发了同情之心,“喂……你还好吧?”

天狗听到赵煜的问话,狗头微微侧开,没有受伤的左眼迷茫地转向他,“你是谁?”

你是谁?

这么一个看似普通却不普通的问题竟然将赵煜问住了。

如果是木潸,大可自然回道:“我是兆族人!”

可是赵煜不是,他到底属于人类,还是未知种族,谁也不知道,于是每次遇到这样让人烦躁的问题,赵煜都很想将自己床脚下塞了一个月的臭袜子朝发问者狠狠砸过去。

我他妈也想知道自己谁啊!

木潸和赵煜离得极近,所以她很轻易地感受到了身边少年勃然而生的恼怒,她忙挽住赵煜的胳膊,扭头对天狗义愤填膺地炮轰问道:“你闻上去就快死了,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是被圈养的天狗吗?你的主人是谁?他们在哪里?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你的主人没有出面照顾你?”

木潸的问题犀利直接,个个戳中受伤天狗脆弱隐忍的内心,直到木潸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天狗彻底发怒,它昂扬着孱弱的脖子,冲木潸龇牙咆哮。

天狗受伤颇重,一咆哮,许多浑浊的血痰混着唾沫喷到木潸脸上,吓得刚刚逞了能的木小兔子哎呀一声,重新钻进赵煜怀里。

“你!你!你……”天狗咆哮之后,身体内部的创伤似乎更加严重,他咻咻喘着粗气,干脆卧倒在路面上,趴下的脑袋有气无力地瞪着墙角处的两个大孩子,“你是兆族人……你能救我……”

“不行!”赵煜第一个跳出来拒绝。

“哼!”天狗落着涎水的嘴冷笑道:“我知道你们……在这附近徘徊是为了……为了什么……你们在找另外一个兆族人……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木潸惊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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