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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自家中来(18)+番外

身后的陈净隐和林岳白也跑了上来,两个孩子一同蹲□,惊奇地凝视他们。

青狐牵着陈霁的手,笑道:“这是土地娃娃,是只生活在自然山林里的精灵,等闲人可看不到他们,你们真是好运气。”

林岳白抬起头,眼神微眯,伸手指向远方,“你们看。”

众人循着他的方向放眼望去,皆是一惊。

山间公路左侧百米外是一个占地极广的工地,工地上机器轰鸣,挖掘机的铁臂一上一下,挥舞出机器时代的狰狞面孔,在工地荒芜的边沿上,一栋两层楼的瓦房遗世独立,两辆亮黄色的推土机停在瓦房正门口,正虎视眈眈地瞧着这孤零零的小房子。

“钉子户大战拆迁队,这真是……”青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适当的措辞,最后只能推着一步三回头的陈霁往山上走,“快走吧,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陈霁与青狐多年未曾来过郑老太太娘家,在山上转悠了两圈后,果断迷路,最后还是陈净隐找到一位正在田里耕作的农民大伯,这才问对了路,可惜等他们四人找到郑二舅家的小院,院里已经只剩下两个老弱妇孺正在看家。

郑二舅的遗体已经送去火化,陈霁没赶上送葬,也不愿久呆,只留下丧礼礼金,便告辞下山去了。

下山的路依旧曲折多岔路,他们不再赶时间,索性在山上踏青起来。

春意盛荣,陈净隐在各种羊肠小道上奔跑跳跃,“姑姑,我们家的老宅也在这座山上!”

青狐在那座荒圮老宅里被关了千年,一想到它,心中既亲近又惆怅,笑道:“那儿正在进行修缮,你别过去给人添麻烦。”

“哦,我才不会……啊!”陈净隐转身和青狐说话,后脚跟不知被什么东西一拽,竟然直直跌入山道一侧的斜坡下。

“净隐!”青狐大惊失色,飞扑过去,一同滑下深不见底的斜坡。

陈霁趴在山道上,惊喊:“青狐!净隐!”

林岳白审时度势,观察了一圈地形后,急道:“路在那边!”

陈霁立即跳起来,带着林岳白沿着小路往斜坡下跑。

从山上往下看,斜坡被横斜的树枝密密匝匝地遮挡,加上那些数年积累下来的枯枝落叶,虽然叫人看不清底细,但真要摔下来,除了划伤外,倒也没有伤筋动骨的大碍。

陈霁与林岳白往下爬了十多分钟,双脚便踩到坡底平实的地面,在一米多高的落叶丛中把蓬头垢面的青狐挖出来后,三人再合力搜索,竟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陈净隐的踪迹。

“怎么可能?我不过是晚了他几秒钟!”青狐奇道。

陈霁站在树丛间,着急地左右摸索。

“等等……”林岳白忽然出声道:“他会不会去了那里。”

陈霁与青狐同时直起身,透过扶疏的树木,在坡底平地外的下一个斜坡下,是一栋两层楼的灰瓦土墙老房子,老房子的正门口,两辆亮黄色的推土机如妖魔鬼怪般安然矗立。

陈霁与青狐面面相觑,青狐苦着脸叹道:“正义牛犊子碰上强硬钉子户,这是要上演复仇者联盟吗……”

作者有话要说:海葵走后,福州立即变回她盛夏的怨妇脸,好热T T

☆、“鬼婆婆”

第十七章 “鬼婆婆”

青狐趴在房墙边上鬼鬼祟祟地往前望,“目测没有陈净隐的身影。”

他的胳膊底下,陈霁把长辫子盘在脖子上,一同探出脑袋,“陈净隐自小五行都不缺,唯独缺德缺心眼,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林岳白蹲在陈霁身下,随手拔掉脚边一株野草,奇道:“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进去?”

一句话惊得青狐与陈霁齐齐低下头,冲白面少年说道:“嘘!”

林岳白不解地仰起脑袋。

他们三人头顶上方忽然传来“咻”的一声响,青狐一把抱住陈霁往外闪,脚下也不闲着,一脚就把林岳白踹得连翻数个跟头,落在外头。

“砰!”一个着火的啤酒瓶炸开在他们原先猫腰的位置,火势瞬间上蹿,吓得林岳白连连后退好几步,“这是怎么回事?”

青狐在安全的位置上放下陈霁,摸着下巴故作深思,“这就是国情现状啊……”

陈霁解下脖子上的辫子,抚平衣服的皱褶,这才搭着手往老房子的顶楼上望去,“诶,你们觉不觉得,楼顶上那个朝我们扔汽油瓶的兔崽子有点眼熟?”

“哪?”青狐随之往上望,这一眼,气到牙龈肿痛,“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蛋兔崽子!陈净隐!你他妈再不下来,老子的床你这辈子也别想沾边!”

二楼的小土窗边慢悠悠升起一面小白布,白旗迎风招展,半天后,陈净隐那张憨厚黝黑的脸小心翼翼探了出来。

“咚!”一块石头砸中陈净隐脸颊旁的土墙,扑簌簌落下一手心的石土,也吓得那熊孩子迅速缩回脑袋。

陈霁拍拍手上的灰,笑得神朗气清,“这口气总算顺畅了。”

土窗里头,陈净隐使劲摇晃小白旗,哀嚎道:“姑姑!我错了!刚才真的是手误……”

瓦房的两扇棕色大门伴随着嘎嘎声打开,一个满脸褶皱的老阿婆神秘兮兮地站在门口,笑容满面地冲他们三人笑,“你们都是陈阿弟的朋友吧?来来来,快进来!”

陈霁与青狐互看一眼,都把对方的犹豫看在眼底。

阿婆继续招手,“快来,别让那些混蛋有机可趁!”

青狐还未说什么,林岳白已经拍拍屁股站起来,往阿婆的方向走去。

陈霁立即拉住他的手,轻轻摇头。

林岳白扯扯自己的头发,眼神瞟向上方土窗,不耐烦地瘪嘴,“那个傻子不就在上面吗?”

陈霁一愣,继而失笑,她将林岳白拉到自己身后,大步走进木门。

“诶!”青狐急追过去,大门在他们身后“砰”的一声合上。

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这是陈霁一进入瓦房后最切深的感受。

按理来说,这样的瓦房构造,一进大门,首先踏足的会是方方正正的客厅,客厅两侧有对称的房间,可能是四间,也可能是两间,如果是两层楼的设计,那么楼梯一般都在客厅正面的侧边……

“哎哟,电线都被那帮流氓扯断了,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往这上面走,楼上亮点。”阿婆的声音在黑乎乎的环境中骤然响起,吓得林岳白立即往青狐身边跳去。

青狐打趣道:“一边去,我的手是留给青青牵的。”

林岳白不满道:“我没有牵你的手!”

“你没牵那是谁……”青狐愤愤骂了一句,突然静下声。

黑暗中,林岳白吞了口唾沫。

陈霁的声音倒是平静,“我证明,我也没牵。”

阿婆的声音晃悠悠飘到青狐耳边,笑得分外油滑,“好俊俏的少年人,阿婆喜欢牵你的手……”

“……阿婆,您不要吓人好吗?”青狐抚平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无奈说道:“您也一把年纪了,这样神鬼不忌,担心老来湿鞋。”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对于未知的事物,常人还是心存敬畏的好,以免招来祸患。

“你不怕我?”阿婆的声音听上去颇为惊讶,“别人都唤我鬼婆婆,他们都怕我。”

“他们还说我是千年狐狸精,您信不信?”青狐的口气一本正经。

阿婆笑了,“你虽然长得俊俏,可惜一点狐媚骚气都没有,谁人眼瞎了才把你当成狐狸精。”

“那是当然。”青狐挤眉弄眼哈哈笑,可惜黑暗中谁也看不见,“婆婆,你们这不通电,拿什么照明?”

“呲!”空气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硫磺味,细弱的火柴光中,阿婆的一张柿子饼脸诡异地笼着红光,她举起一支蜡烛,将火柴上的火种引上蜡烛。

青狐借光探头去看陈霁,却见她一脸深思地往黑暗深处凝视。

蜡烛的照明毕竟有限,一行人循着微光穿过凌乱的客厅,接连爬上楼梯,二楼开着一扇天窗和两扇土窗,中午的阳光从窗外透射进来,照亮大半的地方。

陈净隐一看到他们,立即从墙边的藤条椅上一跃而起,撒欢地跑过来要抱陈霁,陈霁闪身躲过,与左侧土窗边的男人对上了眼。

那是一个十分高大俊挺的男人,面貌是北方人的硬朗,看向陈霁的眼毫无遮掩地透露出豪爽大方的脾性,他站在凹凸不平的土窗边,手肘撑在土块上,强劲有力的胳膊下五指微张,闲适安然,却又蓄势待发。

青狐跨出一步,挡在陈霁与那个男人中间,怒斥陈净隐,“你是球吗?怎么会从山坡上滚到人家的屋子里来?”

陈净隐委屈地低下头,“我也不知道啊,我一醒过来,已经在这房子里了。”

林岳白在一旁说风凉话,“下一次等你醒过来,说不定你已经怀上外星人的孩子。”

陈净隐“嗷”地一声扑过去,和矮他一个半脑袋的林岳白厮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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