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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自家中来(27)+番外

“食物啊。”陈霁理所当然地说道:“郊游就该有郊游的样子,这是青狐一大早起来准备的,放心吧,他的手艺很好。”

林岳白涨红着脸,惊问道:“我当然知道这是食物……你们……”

陈霁摆放好食物,自顾自躺倒在餐布上,望着枝条映衬的蓝天浮云,闲闲地笑了,“岳白,在这个家里,你最该学会的便是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们都该享受每一刻的生命。”

林岳白想起陈霁的身世,他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躺在亮黄的餐布上,清风拂过她的脸颊,带动两缕发丝舞动,他忽然记起第一次站在陈霁家楼下时,奶奶对他说的那句话。

“岳白,在这里,你一定能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真相,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不要忘记,我们都爱你。”

林岳白拉开保鲜膜,取出一块三明治,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可乐,大口嚼食起来。

陈霁瞥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

“呜!很好吃!”林岳白的腮帮子填满食物,口齿不清地感叹道:“真的很好吃!”

陈霁闭上眼,笑了,“也不看看是谁做的,也不想想是为谁做的。”

林岳白咽下嘴里的食物,也笑了,“青狐真的是相当喜欢姐姐呢。”

陈霁并不睁眼,“那家伙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弄到人尽皆知。”

“这回是姐姐错了,”林岳白笑道:“一个人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了的东西有两样,贫穷和爱。”

陈霁短促地笑了声,“难道不是咳嗽吗?”

林岳白也笑,“在我看来,再没有人能像青狐那样喜欢姐姐了,无微不至地照顾姐姐长大,不论是厨艺还是家务,为了姐姐能做到样样精通,姐姐伤心他会痛苦,姐姐受了一点伤他比谁都着急,记得姐姐的所有小毛病,如果姐姐有危险,他一定会奋不顾身相救……能把一个人当成自己疼爱着,这样的喜欢,怎么能不让人动容。”

陈霁沉默不语。

林岳白还想替青狐说两句好话,陈霁忽然开口问道:“岳白,昨天你在哭墙边上,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林岳白瞬间沉默,片刻之后才闷声答道:“我看到了我爸爸和我哥哥。”

“原来如此,”陈霁的声音很淡,“你猜我见到的是谁?”

“谁?”林岳白惊奇地看向陈霁,“你也遇到过?”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陈霁的眼瞟向不远处的哭墙,“久到我差点就要忘记这里还有这么一堵墙了。”

林岳白追问道:“那姐姐你在这里见到的是谁?”

陈霁只是望着那堵花白的墙,并不回答。

林岳白还要问,身后长及一人高的荒草地里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陈霁与林岳白面面相觑,她正要起身回头,草丛里忽然扑出一个手执尖刀的男人,陈霁躲避不及,右手臂被刀刃划过,立即皮开肉绽。

“姐姐!”这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林岳白看得心惊肉跳,紧张地直挥手,“快跑!”

陈霁晃了晃神,这才看清面前的男人,那是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男人,身形魁梧,凶神恶煞,嘴里不停念叨着他们听不懂的话,身上的污垢黑渍让人瞧不清他的模样,距离一拉近,就能闻到他身上骇人的腐臭味。

“你是谁?”陈霁握着血流不止的右胳膊,冷冷看着行凶的男人。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更大声地咆哮着,手上的尖刀上上下下挥舞着,叫人心寒。

林岳白在刚才的冲击中,与陈霁分隔在两头,他看着男人疯魔的模样,心里万分紧张。

陈霁扫了眼哭墙,长长的墙边完全不见青狐与陈净隐的身影,那两人未必能及时赶回来,这边只剩下自己和林岳白,陈霁十分明白自己身体的能耐,就算是逃跑也未必能跑得过这个正直壮年的疯子,更何况他还有武器在手,至于林岳白,那也是弱不禁风的身子,战斗能力略等于零。

陈霁无奈地叹气,“没办法了,岳白,准备快跑!”

“好!”林岳白弯腰脱掉脚上的运动鞋。

陈霁诧异地问:“你为什么要脱掉鞋子?”

林岳白已经蹬飞了鞋子,“只要我跑得比姐姐慢,姐姐就安全了。”

陈霁哭笑不得,“你在想什么呢!”

“不是每个弟弟都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姐被人伤害。”林岳白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猛地朝疯汉砸过去,“跑!”

石块正中疯子后背,被激怒的疯子转身嘶吼着朝林岳白飞扑过去,林岳白光着脚慌不择路地往墙边跑。

陈霁眼见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就要扎进林岳白的后背,吓得径直飞奔过去,不管不顾地跳上疯汉穿着老旧外套的背,拼命去抓他握着尖刀的手。

疯汉被箍住了一只手,便用另一只手反过来抓陈霁的头发,陈霁的长发是绑成麻花辫垂着的,被疯汉扯得下巴高高仰起,头皮生疼。

林岳白不知从哪抓来一根木棍,使劲挥向疯汉的脑袋,疯汉被敲中脑袋,嘴里骂骂咧咧,抓着陈霁头发的手渐渐松开,陈霁的身体往下滑,脚尖不知不觉勾进疯汉的外套口袋,用力一蹬,竟撕拉破了个口。

一堆零零散散的物件落下,其中有一张污黑的身份证,证上的相片已经磨损,只剩下一侧的人名。

陈霁刚从疯汉的背上晕头转向地滑落,前头林岳白的惨叫声已经铺天盖地地传来。

疯汉扑在林岳白身上,刀尖正可怕地正对着少年的额头。

“放开他!”陈霁顾不上其他,扑过去大口咬住疯汉的胳膊。

“嗷呜!”疯汉痛叫一声,另一只手掐住陈霁的脖子,将她悬空提了起来。

窒息的感觉以极快的速度灭顶而来,陈霁的脸涨得通红,她拼命蹬着自己的双腿,却无论如何也够不着地。

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接近,她却开始胆怯了。

怎么能死呢?她还不能死啊。

“姐姐!”林岳白站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叫,一个即使再成熟,终究不过14岁的少年,在面对这样的危险时,还是被吓到了。

陈霁的视线随着他的喊叫移动到地上。

那张身份证映入眼帘。

她艰难地伸出手指,颤抖地指向那张身份证。

林岳白幡然醒悟,扑过去抓起身份证,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喊道:“张清平!他叫张清平!”

陈霁回过头,充血的眼直视疯汉,她艰难万分却清晰异常地字字念道:“张清平,你将会在下一秒,因心肌梗塞而昏迷!”

疯汉脏污的脸突然没了血色,变得如雪般苍白,紧接着,大汗从他的前额开始冒出,迅速湿润他的整张脸。

有那么一瞬间,陈霁怀疑这张身份证不是他的。

如果是这样,她的运气未免也太差了。

掐住陈霁脖子的手渐渐松开,当魁梧高大的疯汉轰然倒地时,陈霁也跌了下来,她摸着自己滚烫的脖子,喉咙里一个声音也发不出,就连喘气,都带着火焰一般的灼痛。

林岳白连滚带爬地跑到陈霁身边,将她扶起来,“姐姐?姐姐!你怎么样?我们马上去医院!”

陈霁摆摆手,她抬起大汗淋漓的脸,往日平静的眼愤怒地看向不远处的枝头,林岳白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大吃一惊。

不远处的枝头上,一个男人正蹲在粗壮的枝干上,饶有兴致地看过来。

“你是……”林岳白一头的冷汗重新冒出来,“叶三十五!”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想起跳坑的评价,她说我很擅长写这种打怪的场面= =

☆、咒器

第二十六章咒器

那个蹲在树枝上笑吟吟看过来的人不正是那晚被叶舟骗走的叶三十五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陈霁率先想起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刚才林岳白脱口而出的叫唤,“你们互道姓名了吗?”

林岳白尚不知晓叶三十五的身份,更不清楚阿婆的具体死因,他只是困惑而警惕地看着叶三十五,回答道:“嗯,他问过我们。”

陈霁心里一沉,再看向叶三十五时,忽然明白他脸上的笑容为何势在必得了,“你想怎么样?”

“我对你,一直很在意。”叶三十五笑道:“那晚被你母亲骗走后,我向附近的居民打听了你家的情况,你虽然姓陈,但你母亲却姓叶!你是叶家的人!”

“哼!”陈霁时刻注意着叶三十五的那张嘴,“这世上姓叶的人成千上万,又有什么稀奇?”

“姓叶自然不稀奇,”叶三十五撑着手臂坐下,两条腿一前一后荡在半空中,“可是会使用咒术的叶姓子弟,这就稀奇了。”

那个陷入昏迷的疯汉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他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不自觉开始抽搐,若再不送他去医院,这个男人只怕当真要命丧于此。

陈霁不愿与叶三十五多做纠缠,“这个男人必须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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