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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入殓师(117)+番外

作者: 飞奔的排骨 阅读记录

穿过心脏的红缨枪让他疼的说不出话来。白毅抿唇,避开那复杂的视线。抽回红缨枪,地面沉闷一声响,黑衣人倒在了地面上。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流出,湿了地面。

白毅背对着黑衣人,静默了许久,一直到身后的人没了动静。

言礼不放心,上前去探了探人的鼻息。确认呼吸停止,心脏不再跳动。那一枪破开心脏,干净利落,言礼看向白毅,他还担心这人会动摇,好在他还是分得清轻重。他们的计划成功了,言礼一开始,就盘算弄死这人。

这人心思太深,他对白毅有着病态的占有欲。言礼越是观察此人越是心惊,这人聪明,在入殓一道上的造诣很高,和他的主人沈深比较,谁更强,言礼无法定论。

但他和沈深不一样,沈深天赋高,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不是那种所谓的提起利用逝者遗体就唾弃的正道人士,他心里有一杆秤,维持着难得可贵的生而为人的道德底线。

言礼望着地上的尸体,而这人,他没有底线。他行事全凭喜好,又修行的入殓一道。被这样的人盯上……是件麻烦的件事。

言礼纵横官场多年,且不谈此人给他们带来多少次危机,有把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的机会,谏官言礼,绝不会手软。他对背对着这一幕的白毅道。

“我们该……”走了。剩下的话被掐住脖子里手扼在喉咙里。言礼想回头,整个人被掐在脖子上的那只力大无穷的手禁锢住。身后的人察觉到他的意图,言礼细瘦的脖子“咔嚓”一声,他的脖子被硬掰回头,看到了背后的人。而后,软软无力的垂着,颈椎断了。

原本该躺在地上的人站了起来,胸口破开的洞还在。他一张脸上月光下更显妖异了,唇角被鲜血染红,眼睛里瞳孔散开。肤色由人的玉质变成了和他们活尸一样了无生气的惨白。

言礼微张这唇,失策了。黑衣人的眼睛冰冷无机质,凝视他的眼神,像是在凝视冰冷发臭的垃圾。他的手落在言礼的腰间,上头有十字交叉的缝合线,将生前因为腰斩而亡的身体连接起来。

“有个人,用自身魂灵为代价跟我做了个交易,为了保住你。”黑衣人道,“言礼,抛开私人感情不谈,你是得意的作品之一,可你不该激怒我的。”

言礼是活尸,不该感到痛的。此刻,他感到来自腰间,那黑衣人手触碰到的位置。传来多年前身为人才能感知的,刺骨疼痛。

他抖着手,对着背后的白毅做了个撤退的手势。白毅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真是最坏的情况啊……言礼朦胧中想到,脑子里混沌着,身体不听控制了,一幅幅画面在眼前走马灯一般播放出来,画面里清晰出现了沈深、出现了白毅、甚至一闪而逝了白滇临。画面在继续前推,没了沈深和白滇临,环境变成了恢弘大气的朱漆柱子金銮殿,有看不到面孔的人,也有在朝堂之上和他针锋相对少年将军白毅。

画面闪烁,模糊出现漆黑阴森的处刑室,一个抿着唇一身血腥气却偏偏不肯对行刑的固执青年,他的脸从阴影里露出来,从斑驳不清到清晰可见。言礼恍惚间想,啊,原来是长这样来着。

画面到此变黑,一切戛然而止。

儒服大袖中,细细的手腕无力落下,一张被烧的焦黑只余下一个小角的羊皮纸,脱离了袖洞,飘飘扬扬,落在了那垂落的指尖。

第70章

言礼死了。

白毅无比清晰意识到这一点。他看到言礼的身体,在黑衣人手下,寸寸崩坏,化为尘埃,只留下一件月白色的宽大儒服。

言礼最后一刻在身后比出的手势他懂,他们曾在事前演练过,他让他撤退。白毅懂,他的脚步却依然定在原地。脑子里那瞬间嗡嗡响,张口想喊,嘴里发不出声音。

黑衣人嫌弃地松开手,言礼的袍子从他手中滑落。这世上,谏官言礼,不复存在。

白毅红着眼睛,嘶吼一声,手中的红缨枪直指对面的人:“我要杀了你!”

“杀”这个字,似乎刺激到了那人,他一脚踩在落在地上的空荡儒服上:“杀我?”

黑衣人开始笑,捂着胸前的伤口,笑得大声肆意,笑得眼角发红,笑声回荡在小院内,空茫茫的,几乎让人以为,他快要哭了。

“白毅啊白毅,你是不是早就忘了,那个跟在你屁股后头跑前跑后,毫无存在感的入殓师了。”黑衣人收起笑容,冷声嘲弄,“白将军,您贵人事多,一个小小入殓师,帮不了你行军打仗,参与不了你游街打马。做不了你的下属,成不了你的友人,呵,你会记得我?”

“你不记得了。”

白毅被怒火充斥的脑子卡了下,震惊地抖着唇,“你……”他想起来了,那个抱着入殓箱固执跟在他身后的小少年,那少年瘦瘦小小的身体装在肥大不合身,打满补丁的衣服旧衣里,他比同龄人要弱上不少,成日低着头,头发又长又乱挡住大半张脸。白毅记不得他的模样,现在能回忆起的,是一双偏执野性的眼睛。以为遗忘的,忽然出现在记忆里。那时候他接到圣旨,即将出征,临行前,那个小少年扔掉入殓箱上马,追着他的队伍从城内到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