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咱家姐儿都长这么大了。”柳敏扶着林月儿纤弱的双肩,口中啧啧出声,“仙女儿似的。”
林月儿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夫人就爱说笑。”
她说话起来,有些有气无力,一张脸虽美,却带了病态,让人担心。
“回到家里,可该好好养养。”柳敏道,“这么俊的姑娘,以后我出门儿带着,那可长脸啊!”
都是些客套话,屋里的人也就听听,都没有当真。
洛紫倒是唏嘘,原本也是大家里的姑娘,一朝父母离去,这样孱弱,势必是斗不过心怀叵测之人的,到最后还是落得寄人篱下。
“还要谢谢姑娘,安妈妈说,你帮我熬过粥。”林月儿看去洛紫。
洛紫做了一礼,“只是多做了些,姑娘不嫌弃就好。”
林月儿笑了笑,“很好的。”
柳敏也看着洛紫,一路过来,她说了也不少,就看这丫头想不想得通了!
“对了,马上要启程了,我得去住持那边说说,打搅了两日,为人家添了麻烦!”
她起身整了下衣衫,又道,“洛紫,你回去吧,别让辰儿觉得,我拐走了他的人!”
这一句话,让屋里的两个姑娘都带了些不自在。
林月儿拿着帕子,装作正在拭泪;洛紫垂下头去嗯了声。
“夫人,可否让洛姑娘留下来,陪我说几句话?”林月儿问。
“行!”柳敏点头,转而对洛紫道,“那你就帮着月姑娘收拾下。”
洛紫看了看林月儿,她与她之前并无交集,为何要和自己说话?
柳敏走了,安妈妈也去了外面收拾。一间厢房,只剩下两个姑娘。
“过来呀!”林月儿对着洛紫招手。
洛紫走过去,“姑娘叫我何事?”
林月儿苍白的脸上笑了笑,“想与你说句话啊!”
她叹了口气,“我身子骨儿不行,一路上差点儿就没熬住。没想到真的活着到了京城。”
“姑娘别说丧气话,身子养养就好了。”洛紫劝了句。
看林月儿的样子,是真的身体差,而不是装的,倒是可怜。
“我在船上就想着找你说话的。”林月儿指着凳子,示意洛紫坐下,“只是病得厉害,怕过给你。还有……”
“什么?”洛紫问,她犹豫了下,便坐在凳子上。
“还有,我叫安妈妈去叫你的时候,回来说辰表哥在,所以就作罢了!”林月儿小巧的脸上带着浅笑。
洛紫想着在船上的时候,的确大部分时候都是跟着范阅辰的,虽然没做什么事。
他看书,然后就会扔给她一本,两人一起看。她看得打瞌睡,他就用手敲她的脑袋……
“我一直没离开遂城,身子不好,都是在家养着。”林月儿道,“所以极少与一般大的姑娘说话。”
“姑娘会好起来的,再说伯府中也该有不少姑娘吧?”洛紫道。
林月儿敛了笑意,“倒不怕说实话,我在伯府却不过也是寄人篱下罢了!只怕以后说真心话的,也没有吧!”
现在的林月儿就像当初的洛紫,对以后全是渺茫和不确定。
想想也是,不过是范家的一位表姑娘,去了伯府,可不就是人家想拿捏,也是没法子反抗,更别提这具病躯,还得指望着范家找人帮着治。
见洛紫不说话,林月儿又道,“洛姑娘以后愿意和我说话吗?”
“姑娘叫我便是。”洛紫道了声。
林月儿的眼睛亮了亮,苍白的脸上有了丝活力。
“咳咳咳!”她抬起手,将帕子捂去嘴边,柳眉轻蹙,一手捂住胸口。
“姑娘可吃药了?”洛紫问。
“没用的,这病是自娘胎里带来的。”林月儿苦笑着,“我娘当年走,就是这病。”
洛紫没说话,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而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是谁。
“洛紫,你回吧!”林月儿道,“辰表哥该在等你。”
“那姑娘好好休息。”洛紫起身,离开了凳子。
回去到原先的厅堂,范阅辰站在门前,与仲秋说着什么。
见着洛紫,他走过来,道了声:“咱们先走。”
“不和林姑娘一道?”洛紫问。
“夫人会带着她的。”范阅辰眉头皱着,“你去了这么久,她说了什么?”
“夫人去了一间院子,里面是什么居士?”洛紫道。
“居士?”范阅辰伸手拽上洛紫的手臂,往前走去,“车上说吧!”
下山路上,可以看见远处的京城,隐隐约约的城墙高大。
而山门处停着的车马,留了一队给柳敏和林月儿。
范阅辰只要了一辆马车,往京城回去。
马车赶得急,车厢不时会颠簸两下。
范阅辰扔了一个软垫,“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