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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结(30)

她回头,与新娘子冷漠的视线不期而遇。

刑怀栩见她终于想到自己,嘴角上扬,微微笑。

“你……”夏蔷只说出这一个字,她的声音就被黄淑玲的叫嚣淹没。

“你当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我才是你的正房太太,你们俩那点破事,敢做别怕人说!”黄淑玲激动地抓住了刑銮治的衣领,“小柘才大嗣枚几个月?啊?你告诉我!在我辛苦怀孕的时候,你都在干些什么?”

她转向夏蔷,多年隐忍和怨恨倾泻而出,吼得声音直颤,“你恨许珊杉毁你名誉,你恨刑怀栩只大刑真栎四个月,结果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去找刑鉴修和许珊杉算账,你非要把我也变成和你一样的怨妇!夏蔷!你他妈就是个见不得人好的变态!你怀真栎的时候,是谁一直陪你解闷?是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这个自私自利的疯子!你不得好死!”

啪,刑銮治的耳光第二次打在黄淑玲脸上,尽管这次力道很轻,黄淑玲还是捂着脸,半晌失神。

十几年夫妻的最后一点恩爱,如今也被斩断。

多少年前,也是这样美轮美奂的婚礼现场,那个亲口许下诺言的男人究竟被时光带去哪儿了?

夫妻呐夫妻。

等黄淑玲清醒过来,她痛哭失声,肝肠寸断。

刑銮治自觉理亏,搂住妻子肩膀要将她往外带,“你冷静点!我们回家再说!”

黄淑玲挣开他的禁锢,用力抹了把脸,收回所有的哭泣与愤恨,冷冷道:“我们已经没有家了。刑銮治,咱们离婚。”

刑銮治愣住。

周围相熟的亲朋也一起沉默。

事已至此,离婚才是理所当然,可他们这样的人家,若没婚前协议,一旦离婚,涉及到的财产分割堪称重创。

一片死寂中,刑嗣枚跑到夏蔷身边,拉着她的手哭道:“妈!你快和大家说清楚啊!说我是爸爸的孩子,说你和三叔根本没有关系!这种无稽之谈就应该当场否认!”

她已经丧失理智,受到康炎的影响,也一心催促夏蔷辩驳。

可这时候,越催夏蔷,只会越把她往绝境逼。

“你也知道是无稽之谈,让我怎么否认?”夏蔷试图让刑嗣枚冷静,摸着她的脸小声劝:“她空口泼脏水,无中生有的事,怎么去证明?咱们先回家,回家后妈妈和你解释好不好?”

刑嗣枚被夏蔷一说,也有了底气,“三婶!你别污蔑我妈,也别污蔑我,我什么也不怕,大不了我和我爸爸去做亲子鉴定!让你亲眼……”

话未说完,夏蔷迅速捂住她的嘴,阻止她再往下说。

她不知道是谁教刑嗣枚说出亲子鉴定这种话,她紧张地往周围看,看见不少幸灾乐祸的脸。

为时已晚,黄淑玲冷笑道:“嗣枚,你不用去做亲子鉴定,三婶已经替你做好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份dna鉴定证书,甩给刑嗣枚,“你自己看看,你和刑銮治是什么关系!或者,从今往后你不应该再叫我三婶,从名分上来说,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妈。”

刑嗣枚难以置信,转头去看夏蔷,已是六神无主,“……妈?”

夏蔷用力吞咽,却只觉喉间异物阻塞,哽得她几乎窒息。

那份鉴定书被无数双手传阅,最后传到记者手里,刑銮治冲进人群大吼大叫,想阻止他们拍照,可惜没有人给他机会,他就像一个傀儡小丑,沮丧而盲目。

刑嗣枚坐倒在地,掩面大哭。

“……吵死了……”夏蔷嘟嘟哝哝站起身,趔趄着转身,执着地走向一个人。

刑怀栩。

“是你……”夏蔷眼里血丝尽爆,往日甜美的酒窝就像被填平的枯井,她抬起手,涂着殷红甲油的手指颤颤指向刑怀栩,“……是你……”

刑怀栩身穿大红礼服,精致妆容也掩不去她脸庞的丝微稚气,可她的眼就像活了百年,苍茫冷冽,绝无怜悯。

“夏姨,”这是刑怀栩在这场闹剧里第一次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平静,“这只是开始。”

我会一一摧毁你看重的东西,让他们集体陪葬。

你的名声地位,你的家庭财富,你的子女成双。

让我毁给你看。

夏蔷读懂了刑怀栩的眼神,身后有人拍她的肩,她木讷转身,紧接着天旋地转,眼前一白,仰天晕倒。

☆、第29章 世事无常

第二十九章世事无常

康誓庭和刑怀栩的婚礼以高调姿态开场,又以更高调姿态结束。信息时代,宾客们还未退场,这场盛放在豪华婚礼上的豪门丑闻已经在网络上沸沸扬扬传开了。

作为婚礼主角的刑怀栩和康誓庭反倒被人遗忘,一时间,夏蔷和刑銮治成为众矢之的,不论是现实生活还是舆论力量,皆口诛笔伐,沸反盈天。

康誓庭和刑怀栩要的就是这些网络看客键盘侠,越是与己无关的丑事,他们越不吝言语暴力。

嘲笑别人,远比赞扬别人来得轻而易举。

效果自然出乎意料地好。

在全民讨伐的节奏里,刑鉴修成了唯一被暂时蒙在鼓里的人——康老爷子办事牢靠,婚宴当晚由他带走刑鉴修后,直接送回刑园。

听说老爷子亲自在刑园里坐到半夜,确保不会有一丝风声漏到刑鉴修这儿。

等到下半夜刑家启动紧急公关,夏蔷和刑嗣枚被保安分别送回来,老爷子才施施然离开,临别不忘叮嘱夏蔷好好照顾刑鉴修,顺便提议她们一家三口出国避风头。

夏蔷一整晚晕头转向,虽愤恨康家阴险,心底也知道刑鉴修的脑袋不能受刺激,她如今被坐实*,负面压力过大,刑鉴修若再有个三长两短,她便千夫所指再不能回头,因此回避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让助理订机票,想带刑嗣枚一起走,可刑嗣枚一回家便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哭,谁也不见。

夏蔷敲了几分钟的门,脑袋里也蹿上火,最后随她闹脾气,自己去收拾残局。

夏蔷拼命要灭火,黄淑玲的离婚申请却再度公然添柴加油。

在全世界都知道刑銮治背德在先的情况下,黄淑玲在婚宴上痛哭流涕的视频更让她的离婚官司赢得顺风顺水。

那视频角度极好,又经过剪辑,把刑銮治两次动手打人的狰狞模样放大,直接激怒众多网友,顺便在离婚理由里加了条家暴。

外界闹翻天,康誓庭和刑怀栩这俩始作俑者却在学院路的老屋里大肆翻修,原本荒芜的天井被重新修缮排水渠,再种上许多喜阴常绿的观赏植物,成了名符其实的私家小庭院。

室内的墙也被重新做了防潮处理,老房子本来不具备电暖条件,康誓庭又找设计师,前后花了半个月,花费的钱财足够他们去市区买套小商品房。

做了赔本生意,康誓庭却乐此不疲,难得的婚嫁全泡在刑怀栩这儿,和她争一争窗帘的颜色,偶尔也替她赶赶巷子里的流浪狗。

老屋改造的最后一天,刑怀栩举起把铁钳,让康誓庭把大门对面电线杆上的摄像头拆了。

康誓庭不久前知道了摄像头的存在,一直想动手,如今听到刑怀栩放话,就要去搬竹梯。

刑怀栩拦住他,“这么麻烦啊?”

康誓庭比划了下自己身高,笑道:“除非你让姚明来拆。”

刑怀栩心情挺好,闻言笑道:“你背我,我去。”

康誓庭俯身要背她,谁想刑怀栩跨到椅子上,像个小孩似的垫脚,“背着也不够啊。”

康誓庭拍拍脖子,笑道:“坐我肩上。”

刑怀栩不和他客气,扶着他的手就往他脖子上骑,康誓庭抓紧她双腿,缓慢站起身,“坐好了!”

“呀!”刑怀栩骤然离地,这种感觉太新奇,让她紧张,越紧张越想笑。

康誓庭背着她跨门槛时,故意晃晃身体,吓得刑怀栩一把揪住他头发。

“轻点揪。”康誓庭笑道:“揪秃了这辈子就赖定你了。”

刑怀栩又去抓他大衣领口。

两个人来到对门路灯下,刑怀栩伸手去扯摄像头背后的线,康誓庭忍不住叮嘱,“看清楚了再剪,别把这一片电都给停了。”

刑怀栩嘟哝,“啰嗦。”

“你别瞎碰。”康誓庭还在殷殷嘱咐,“被电到了咱们俩就殉情了,咱们可是新婚夫妇。”

刑怀栩低头,手指捏住他的嘴唇,轻笑道:“你婚前可没这么啰嗦。”

康誓庭忍俊不禁。

刑怀栩抬头扯了两下,扯松那个小摄像头后,干净利落的两钳子下去,摄像头从高处坠落,摔碎成几块。

康誓庭扶着她的小腿,“痛快了吗?”

刑怀栩瘪嘴,“不过是件早该除去的废物。”

深秋的寒巷里没什么阳光,刑怀栩第一次离墙头的藤蔓那么近,一时好奇,扯落一段后圈成环,随手戴在康誓庭头上。

康誓庭一仰头,就见自己脑顶郁郁葱葱,绿叶之上,蓝天之下,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刑怀栩饶有兴致地低下头,和他对视。

“送我绿帽子是什么意思?”康誓庭抓住刑怀栩的手,她指尖凉凉的,握在他温热的掌心里刚刚好。

刑怀栩乐了,两条小腿微晃,得意道:“妇男之见。”

康誓庭顶着绿帽走回家,把刑怀栩放回椅子上,又扶着她的手让她跳下来,才想起正事,“我妈从加拿大回来了,她说你爸在那儿挺好,国内的事没太打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