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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结(32)

“她家出了那些事,她看起来很不好。”段琥说:“我不敢留她一个人,又不能带她去宿舍,就只好带她回家了。”

刑怀栩奇怪道:“她愿意跟你走?”

段琥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一开始不肯,还骂我来着,我说带她来找你,她就来了。”

刑怀栩左右张望,“段叔和妈呢?”

“妈和爸出去买早餐了,买了快一小时。”段琥更无奈了,“姐,我是不是不应该自作主张带她回来啊?”

许珊杉是怕刑嗣枚尴尬,这才顶着外头的寒气出门,段琥知道妈妈的身体情况,很是不安。

“你放她出来。”刑怀栩拍拍他的肩,吩咐道:“不管她骂我还是打我,你都别管。”

段琥乖乖去开门,门刚打开一条缝,刑嗣枚立即挤出一只手,紧接着,一条腿也挤出来,同时大叫,“段琥!你再敢关我试试!”

“哎小心夹到你手指!”段琥也是无可奈何,“我怕了你,你出来吧,但不许打我姐,否则我还关你!”

刑嗣枚从门缝里偷看刑怀栩,气愤道:“你们姐弟都不是好人!”

段琥挥拳头,作势要弹她脑门,吓得刑嗣枚立即缩回门后。

刑怀栩拉开段琥,隔着门板轻声道:“我确实不是好人,你骂我是天经地义。”

门后,刑嗣枚良久没出声。

刑怀栩又道:“想必你已经见过我妈妈了,她身体不好,今天很冷,她不能在外面呆太久。任何时候你想找我出气都可以,只是现在请你出来,我送你回去,好让我妈妈回家来。”

刑嗣枚探出半颗脑袋,嘟哝道:“又不是我让她出去的。”

“这世上非你所愿的错误有很多,你不用一一负责,但真到要追究你责任的时候,你除了像现在这样发脾气闹委屈,你还能做些什么?”刑怀栩说话的口气总是淡淡的,语速也慢,像是耐心十足,但又隐隐不耐,“我是坏人,那就去维护你心里的好人。”

刑嗣枚垂下眼眸,神情黯淡,“我妈妈说这些都是你处心积虑一手造成的,但是,你和三婶都没有说谎,对不对?”

夏蔷走得仓促,根本没时间和漩涡中的女儿好好谈谈,刑銮治又深陷离婚风暴,也是自顾不暇。刑嗣枚憋着全世界的耻笑与指责,却连真相都一知半解,她无人可问,无人可慰,到最后,能追问的竟然只剩下刑怀栩一人。

“我真的不是爸爸的女儿吗?”她扶着门框,半露出来的脸被痛苦和阴郁填塞,眼里却亮晶晶的,全是滚动的泪花,“我真的是妈妈*的私生女吗?”

刑怀栩短暂犹豫后,点头道:“那份鉴定书是真的。”

刑嗣枚瘪嘴,泪水扑簌而下。

刑怀栩不会安慰人,段琥只好插嘴道:“哎……虽然身世是假的,但至少你是真的嘛,英雄不问出处……”

他说了两句,再无话可说,悻悻去捧了抽纸来,索性让刑嗣枚哭个痛快。

刑嗣枚只抽了两张纸堵住眼,便开门站出来,抽抽噎噎道:“我回家了,你们让阿姨回来吧……”

“我送你。”刑怀栩正要带路,刑嗣枚却拉住段琥衣袖,抽泣道:“你一起。”

段琥目瞪口呆,“为什么呀?”

刑嗣枚哭道:“我不想和刑怀栩独处啊!”

段琥不可思议道:“可我要去找我妈啊。”

刑嗣枚嗷得嚎了嗓子,吓得段琥立即摆手,“行行,我们一起送你!”

刑怀栩率先下楼拦出租车,顺便给段和祥打电话,让他赶紧和许珊杉回家。许珊杉听到她的声音,抢过电话叮嘱道:“栩栩,嗣枚怎么说也是你妹妹,好好照顾她。”

刑怀栩答应后,转身就见段琥和刑嗣枚一前一后下了楼,寒风冷冽,段琥穿了件深棕色羊羔绒短外套,他已经成年了,个头却还在蹿,两条腿又长又直,就是瘦了些。

再瘦,也能一把扛起刑嗣枚。

这大概就是男人与生俱来的力量。

刑怀栩忽然想起自己骑在康誓庭脖子上时,身下的人也稳如泰山。

三个人搭乘一辆出租车往刑园去,自从刑怀栩在刑园被打后,段琥对这园子戒心极重,只让车子停在大门口,便催刑嗣枚自己回去。

刑嗣枚刚下车,外边一辆银白色缓缓驶进刑园路,停在出租车前方。

刑嗣枚当即变了脸色,迅速躲回出租车,把自己藏到段琥身后。

段琥讷然,不自觉压低声音,“谁呀?”

刑嗣枚不敢出声,刑怀栩却是淡然,“那是我三叔,刑銮治。”

☆、第31章 面刺寡人

第三十一章面刺寡人

刑銮治远远就看到刑嗣枚,他让司机将车停在路旁,自己下车飞快走向出租车,俯身却在车里瞧见最不想见到的刑怀栩。

“三叔。”刑怀栩从车里站出来,她不管见着谁都先带三分礼,长辈站着,她就不会坐着。

刑銮治冷冷瞥她一眼,又去车里找刑嗣枚,“嗣枚,你去哪儿了?昨晚怎么不回家?三叔到处找你!”

刑嗣枚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三叔”,揪住段琥后衣领,拼命往他背后躲。

段琥尴尬万分,两只手无意识举起,投降一样。

僵持在大门外也不是事,刑嗣枚最后从另一边下车,脑袋几乎埋进胸口,绕过刑銮治就往园里跑。

刑怀栩见任务结束,就要坐回车里,刑銮治却唤住她,“栩栩,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逼走夏蔷,让我离婚,搅得刑家鸡犬不宁,还是让康家拿到咱们刑家的股权?你就算嫁了人,也终究是刑家的女儿,胳膊往外拐,你对得起你爸爸吗?如果让你爸爸知道,他会有多寒心?”

刑怀栩像听到笑话般,“你和夏姨背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会多心寒?”

“我……”刑銮治扫了车内段琥和司机一眼,脸都胀红了,他一把拽住刑怀栩手腕,将她拖出车,想拖到旁人听不见话的地方。

段琥却急了,冲下车将刑怀栩挡到身后,顺势推了下刑銮治,“说话就说话!你动什么手?”

刑园门房里的保安见刑銮治吃亏,三四人全跑出来,眨眼围住段琥,各个面有不善。

刑怀栩拉住段琥,冷眼环视诸人,“怎么?还嫌这园子丢的脸不够大?”

刑銮治让保安后退,自己逼近刑怀栩,磨着后槽牙,凶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刑怀栩并不相让,挑眉冷笑,“三叔,出了这么大丑闻,夏姨落跑,三婶离开,只有你还厚颜无耻地留在这儿,男人的脸皮,到底比女人厚些。佩服。”

刑銮治被讥讽,额角青筋爆起,却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动粗,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又一辆车驶进刑园路,直接停在大门口。

康誓庭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刑怀栩身边,冲刑銮治笑道:“三叔。”

他笑得云淡风轻好像两家就是新结的姻亲半点冲突也无,刑銮治看见他就想起被瓜分走的股权,心肝脾肺肾都在烈烈地痛。

段琥见到康誓庭,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五官都明显轻松。

刑銮治不愿和这俩人多相处一秒,气鼓鼓拂袖而去。

刑怀栩和段琥坐上康誓庭的车,等车驶出刑园路,她才问,“你怎么来了?”

段琥抢答道:“我来的路上偷偷给姐夫发短信了,让他来刑园接你。”

刑怀栩坐在后排,翘着腿优哉游哉,“刑銮治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惹事,遇事他得忍,我却不用忍。”

康誓庭笑道:“所以你就去‘面刺寡人’了?”

刑怀栩抿着嘴笑,不说话。

康誓庭想起另一事,问段琥道:“段琥,你家的小超市,我记得主要经营零食饮料对吗?”

段琥正在玩手机,闻言抬头,“我家那个食铺?对啊,我爸喜欢弄吃的嘛。”

康誓庭笑道:“有没有兴趣扩张食铺,做成连锁超市?”

段琥对生意一窍不通,迷茫地眨眨眼,“这事要问我爸和我姐。”

康誓庭忽然起了玩笑心,怂恿他道:“那你帮我问问你姐。”

段琥奇怪地看看康誓庭,又暗中指指刑怀栩,不明所以,眼神偷问,吵架了吗?

刑怀栩觉得好笑,伸手戳了下康誓庭的后颈,“逗谁玩呢?”

康誓庭低低笑出声。

段琥瘫在位子上,猛拍胸口大喘气,“你们俩要闹回家闹去,小舅子是无辜的好吗?”

康誓庭又笑,“劳烦小舅子回家问问段叔,超市扩张是有市场的,我愿意投资,具体执行方案我手下有专门小组负责,他不懂也没关系。”

段琥一知半解点点头。

送段琥回了宿舍,康誓庭便和刑怀栩一起返回学院路老屋,进了大门,刑怀栩边脱外套边问,“为什么忽然想扩张段叔的食铺?”

“不是忽然,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康誓庭扯松领带,解开衬衫第一粒纽扣,神情放松道:“康家给了刑家一份彩礼,我也想给你妈妈一份,但你妈妈和段叔都不会收,干脆就帮他们打点生意。小生意养家糊口不难,但是考虑到段琥的未来,还是要好好发展。”

他伸懒腰,又打了个哈欠,“昨晚三点才睡,困死了,能不能借你的床躺会儿?”

刑怀栩没什么洁癖,抬抬下巴,示意康誓庭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