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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151)

易庶倒先是眼前一亮,下意识地起身就想迎上前去,结果就想起昨晚闷头大哭一场就走的窘事。

他步履一滞,脸上略微发烫,打招呼时也不甚利索了:“摅、摅羽兄。”

“嗯,你歇得还好吗?”

陆辞笑着应了一声,随口问了句。

当他于圆桌边坐下的下一刻起,就如给一副单调枯燥的画卷上了明艳的色彩一样,整间屋里没精打采的人都活了过来,一道道精致可口的早点也陆续送上来了。

心里还有几分颓丧的滕宗谅,嘴角也不知不觉地微微翘起。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跟陆辞打招呼,在不经意间瞥到陆辞房里接着行出的两人后,眼底神色就一下转为了错愕。

他先不解地看向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煎燠肉的陆辞,又很快扭过头来,困惑地看向柳七。

这日柳七穿了一身窄袖收腰的白缎长袍,腰配角带,头簪小冠,脚踏黑履,手里一如既往地握着一把山水画折扇,在这大冷天里也笑吟吟地摇着。

他在着装服饰上,其实并无半点逾制,只胜在细节上的考究精致,加上那浑然天成的慵懒风流,就将潇洒倜傥的气质给带出来了。

要让陆辞评价的话,便是天生的衣架子,加上不错的审美和衣品了。

落后柳七两步,慢条斯理地同样也从陆辞屋里出来的朱说,则处于另一个极端——今日比前两日都要来得冷,他也就裹得比前两日都要厚实得多,明明是瘦削的少年郎,愣是裹得比柳七要厚实上一圈,愈发圆墩墩的,似一颗朴素的球。

除了同样不注重外表的钟元没觉得任何不妥外,见朱说这变本加厉的保暖态度,都露出一脸卒不忍睹的表情来。

陆辞闭上眼,深深地呼了口气。

还好殿试设在三月春,那时气温回暖,朱说就能自觉地穿薄一些了。

生生胖了一圈的朱说,若无其事地挪到陆辞身边坐下,柳七也理所当然地占据了陆辞另一侧的位置,把原来坐在陆辞身边的滕宗谅生生挤开一点。

易庶和钟元只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就继续专心扒着碗里的盘游饭了。

唯有滕宗谅左看右看一阵,着实忍不住了,问道:“要我没记错的话,那的确是摅羽的房间吧?怎么柳兄和朱弟都在里头?”

柳七不着痕迹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腰,坦坦荡荡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昨夜摅羽盛情相邀,我们三人便同床而眠了。”

这话说的,在场人里显然没人会信。

陆辞看都懒得看他:“呵呵。”

朱说面无表情地盯着避重就轻的柳七:明明是柳七先去的摅羽兄房里……

滕宗谅神色微妙地皱了皱眉,喃喃道:“竟能如此?”

他不免在心里生出几分悔意来:早知这样也行的话,他昨晚上就碍于面子不独自纠结,而也去寻陆辞商量一下了。

陆辞不知滕宗谅正暗暗后悔着,他想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跟柳七同塌而眠了。

和睡姿规规矩矩,也不说梦话的朱说截然不同的是,眠花宿柳惯了的柳七睡昏头时,竟紧紧抱住躺在身边的陆辞,不止在脸上蹭来蹭去,整个人压上来时,嘴里还一会儿嘟囔着虫娘,一会儿念叨着佳娘心娘。

可怜陆辞被他吵醒时,还不知什么情况,只觉眼前一片阴影,就条件反射地一脚将人踹下床去了。

心思各异的六人用过早膳后,重新背上试箱,赶赴考场。

陆辞熟门熟路地寻到队列后,笑着向沉默站着的蔡齐和庞籍打了招呼:“子思,醇之。”

眼下黑青一片的蔡齐,猛然间见到整个人像在发光一样的陆辞时,还有些迟钝:“……摅羽啊。”

庞籍也干巴巴道:“摅羽来了。”

陆辞挑了挑眉,心里更奇怪了,慢悠悠地询道:“昨日——”

“该进场了,”不料之前还一脸呆呆的蔡齐一听‘昨日’这词,反应倏然就变激烈了:“待三场考完,再寻一日专与摅羽叙叙。”

庞籍连连点头,怕陆辞多想,误以为这是托词,还解释道:“我与子思之后一个多月里,都将下榻于久住王员外家,随时欢迎摅羽来。”

“也好。”

陆辞看了眼分明还离得老远的监门官,虽感无奈,但既然蔡庞二人都明摆着不愿提起、宁可睁眼说瞎话的抗拒态度,也就不好这时追问了。

等被引领着落了座,陆辞就眼睁睁地看着四周之在卷纸发下之前,不约而同地掏出了用棉花粗制的耳塞,齐刷刷地堵住了耳朵。

陆辞看得一愣。

这明显是在仿效他前两场的做法。只是都已经是难度最低的第三场了,这时才想着堵耳朵,好似也晚了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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