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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177)

除去需‘守选’的第五甲外,以一至四甲登科者,即刻就被按名次授予官职。

再看历任朝中宰相者,就有超出九成者为进士出身。

诸科的优势是难度低,录取多,劣势亦十分明显:仕途上升的空间要狭小许多,不那么被人看重,所被赋予的职务,更鲜少涉及机要。

因此,但凡是有着大志向的年轻士人,都不愿退而求其次地改修诸科,宁可死磕进士科不放。

陆辞倒没非要进士登科的信仰,然而他一向务实,在摸清楚诸科的升职前景和相关待遇后,就彻底放弃了走这捷径的想法。

不论是做被进士登科者所瞧不上的基层公务员,还是幸运地成为博学通经的学究,都与他求官的目的背道而驰。

在这大势已决,只等最后尘埃落定的几日里,举子们要么惴惴不安地借酒浇愁,要么忙着出门会友互对答案,也不乏自暴自弃地寻花问柳,排解郁闷者。

上回的柳七,便是自认在答殿试题时有所失误,心情郁结地终日徘徊于温柔乡,在确知落第后,更是颓然忘返。

可不管是柳七还是朱说等人,都不约而同地认为,既然陆辞连在接连摘得解元、省元后,仍不骄不躁,除节制地略作放松外,不忘怀卷念读书,那么此回结果未出,恐怕也只如之前那般稍微休息个一晚后,就又回到紧密的节奏。

这种印象过于深刻,甚至连最散漫如柳七,都已默默地做好了白日还要继续念书的准备了。

翌日陆辞一出门,就看到他们都老老实实地坐在书桌边上,一副理所当然地等他指示的模样:“……”

陆辞蹙了蹙眉,莫名其妙道:“考都考完了,你们还要在屋里呆着?”

柳七愣道:“难道摅羽没有安排么?”

他在他们心里,到底是个多么痴迷学习的书呆形象啊?

陆辞无语地掏出排得满满当当的几日行程:“距放榜横竖还有个五六日,今日就去玉津园,明日好去金明池,后日再去琼林宴……”

今年的贡举已彻底结束,距离下回少说也要个三年,又难得来一趟汴京,再好学,也不至于连这几天都不放过吧?

等他一口气念下来,就对上了一脸稀奇的几人的目光:“你们可要与我同行?”

朱说头个反应过来,匆匆起身道:“还请摅羽兄稍等片刻,我回屋收拾一下就来。”

柳七等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也各自回屋准备更衣出门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他们就倍感惊奇地看着,之前分明过得比谁都自律克己、冷静稳重的陆辞,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表现得比柳七还会玩乐,也玩得更疯。

陆辞倒不知他们脑海里在乱七八糟地转着什么念头,在暗暗放弃复读重考的计划后,他就秉着‘一旦落榜说不准就是最后一回来汴梁’的打算,要在帝都玩够本才甘心。

而这闻名遐迩,人山人海的玉津园,也的确未叫他失望。

陆辞虽在现代游览过更规模庞大、设备先进、物种繁多的动物园,在逛完玉津园后,也为其中的种类丰富而感到几分惊叹。

狮子、孔雀,白驼等一应俱全,且单是大象,就足足有四十六头。

而柳七他们游览过后诗情泉涌,挥毫留赋的举动,陆辞也司空见惯,能平静无视了。

在陆辞带着友人们到处逛的时候,考官们也已熟门熟路地完成了所有试卷的初考。

不管是宰相也好,皇帝也好,皆都事务繁忙,日理万机,自然没那闲功夫,费神审读每份试卷。

只有被考官们拟定为前十名的试卷,能享受到被送至宰相处进行覆考,再由皇帝御笔审定的这份殊荣。

然而其他考官们所详阅的卷子,都是经过封弥和誊录,根本无法判定举子身份的 。

唯有被送到赵恒面前时,不仅会包括前面考官们拟定的次第,连考生的姓名乡贯都将被一同上报,由其做最后定夺。

许是有个颇感兴趣的人在,赵恒对今回贡举,可以称得上是相当重视了:当拆好号的前十的卷子被送来时,他立马放下了刚读了几页的道经,好整以暇地翻看起来。

内臣小心翼翼地从侧边观察了会,很快就发现了,与其说官家是草略通读,不如说是目标明确地找着某人的卷子。

而‘某人’是谁,也就呼之欲出了。

在试卷已被誊录过,根本无法拿字迹进行比对的情况下,哪怕考官中不乏知晓官家对陆辞很是看重、想帮上一把的小心思者,也动不了任何手脚。

唯有前十能得陛下亲自定夺,那陆辞能否名列其中,就真真得看他本事了。

赵恒想的是,若在考场上表现得那般从容、信心十足的陆辞,其实根本就是个花架子的话,便着实令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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