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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180)

“遵循旧制?”寇准冷嗤一声:“真照你这厮说的一切遵循唐制,最年少的进士及第者,不都该为探花郎了么?!那还争个什么?”

王钦若淡定自若道:“荣不宜过,他虚岁不过十七,得探花郎也是莫大殊荣,有何不可?倒是寇公这般急切,要让不知情的人见了,怕是会误以为要做状元的不是别人,而是你家息子呢。”

见这混账玩意儿就是故意要坏自己好事,还揭他膝下无子的疮疤,寇准瞬间双眼一瞪,当场就要暴起。

还好熟知他臭脾气的王旦反应够快,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就在二人又开始向彼此冷嘲热讽前,镇定自若地及时带着群臣告退了。

只是在告退之前,王旦叹息般宛若无意地补了两句:“天瑞安可易得?三元及第,其实也称得上百年一遇的瑞应啊。”

对于有德才而脾气坏的寇准,以天下为己任的王旦,哪怕被对方三番此次地‘诋毁’,也还是选择了厚道的包容。

可对撺掇陛下造神造天瑞,闹出劳民伤财的封禅闹剧,还害他也被迫搅入这摊脏水,以至于晚节不保的王钦若和丁谓等人,王旦就毫无半分好感了。

王钦若不禁眯了眯眼。

声音虽轻,却足够让赵恒听个清楚。

赵恒面上,不禁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

刚还吵得不可开交,闹闹哄哄的宫室内,很快重归了安静。

侍立在旁的内臣不由心情忐忑,大气都不敢出,而赵恒此时却是再无纠结,手持朱笔,释然一笑,果断写下了心目中最合适的名次……

唱名之日。

皇帝赵恒御崇政殿,殿试官、省试官以及宰臣,馆职等一同入殿,侍立一旁。

而五百多名应殿试贡举人,则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竭力按捺住内心的紧张和期待,安安静静地等在崇政殿门之外。

显然很体谅应举人们的焦虑心情,在等待唱名时,御药院倒没对队列有严格要求了,只是派有不少身强体健的卫兵立于边上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着将有出格举动的举人按走。

相比较拼命往前挤,想着再靠近殿门些,就能更早听到自己名字一样的其他人,陆辞在疯玩了这几天后,此时心态是空前的佛系平和。

因殿试唱名时,是皇帝坐在御桌边,而站着的宰执和中书侍郎按照事前拟定的名次拆开试卷,一同观看后,依次唱名于阁门。

阁门阶下站着六七名卫士,他们听到之后,便立刻齐声喊出登科士子的名字。

喊声洪亮如绕殿雷,还要重复喊个三四声,士人才应出列。

因此,根本不必担心站得远一些,就会错过自己的名字。

该来的肯定会来,不会来的,凑再前也不会有,何必费工夫去挤?难道因为站得靠前,名次也会靠前一些吗?

不存在的。

陆辞在用带毒的鸡汤成功劝说了友人们后,就带着一副随时要发心梗的模样的他们站在了人群最后,避开了人挤人的难受。

还不时与他们低声聊上几句,好分散一下他们注意力,也省得名还没唱,人就晕倒了。

柳七无疑是这四人里唯一一个有过类似经验的,却也是此时最无法理解小饕餮还能保持平心静气的人。

他上回体验过从开头的满怀踌躇,到中途的惴惴不安,再到结束时的伤心失望,这回哪怕对自己的发挥还算有几分信心,也在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中变得荡然无存了。

谁知会不会又重蹈覆辙呢?

犹记得那天,阶下卫士们念遍了那一百多号人,他满怀艳羡地望着身边一个个举子意气风发地走进殿去享受荣光,强自镇定,结果却等不到自己的名字的光景……

见柳七时而忧心忡忡,时而魂不守舍的模样,陆辞不禁挑了挑眉,忽道:“柳兄听题。”

柳七一愣。

不等柳七回过神来,陆辞已悠然念道:“陈涉少时,尝与人佣耕,辍耕之垄上,怅恨久之,曰……?”

柳七刚要条件发射地答上,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朱说已飞速抢答:“苟富贵,无相忘。”

陆辞很是欣慰地在朱说肩上拍拍:“还是朱弟自觉。不过对朱弟你,我倒是没担心过的。”

朱说不由笑了起来。

柳七这才明白过来,哭笑不得道:“摅羽莫不是天生缺了一脉,方不知紧张慌乱为何物?”

都站在崇政殿大门前,只等唱名了,所有人都紧张得满头大汗,双股战战,唯独陆辞还跟平日去踏青般的悠闲姿态,甚至有闲暇来揶揄他们。

滕宗谅也被陆辞的沉静感染,舒出一口气来,也调侃道:“真要算来,摅羽弟才是最有可能大富大贵的那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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