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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223)

但他刚高调免试入阁,热度还未过去,一举一动恐怕尚在别人眼皮底下,又如何不会被发现这些小手段?

陆辞自然不会好心提醒苏嵩,只心里微哂,云淡风轻地接下了苏嵩派下的任务。

等他拿到具体书单后,不禁挑了挑眉。

难怪晏殊如此‘臭名昭著’,会毫无疑问地高居名单首位了——仅仅过去半年里,此人便陆陆续续地借走了库中共计八十二本藏书,一直拖欠不还,派去催还的人皆都铩羽而归,未能要回一本。

陆辞略作沉吟,便对一脸忧心的宋绶告了别,于众人若有若无的注视中,不疾不徐地行出了集贤库。

就在颇为同情这位一来就吃了顿下马威的状元郎的吏人,殷勤为其牵马来时,却见陆辞走至一脸幸灾乐祸的守当官前,客客气气地问道:“请问这位,我此趟出门,是奉直集贤院苏院士之命,往晏学士私宅去讨要拖欠的出借书籍的。既是忙公务,按常理说,当骑官马才是。三馆虽未配官马,也当有马刍粟可领,还请你教我一下,当如何领取今日份的马刍粟?”

守当官在这无数士人做梦也憧憬着的馆阁中,已任职多年,与苏嵩亦是沆瀣一气,却还是头个遇上这般较真、还主动开口索要马刍粟这一贴补的馆职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处理。

他支吾几句,索性请陆辞稍候片刻,着急去寻苏嵩了。

苏嵩听完之后,差点没怀疑自己的耳朵:“此话当真?”

守当官苦笑点头。

苏嵩狐疑地蹙了会儿眉,咬定了是陆辞不好直接拒绝他的委任,却又不愿碰壁,才故意找的推托之词。

且不说陆辞那大张旗鼓地又是购置房产、又是自备良马上班的豪爽劲,单是他领取差遣时,按常例当由朝廷赐给陆辞的那九百贯,就足够他在京中舒舒服服地过活许久了。

“那便按例给他。”陆辞越不想去,苏嵩就偏要他去了,立马拍板道:“他要再寻些别的借口,就多给一些,总归让他莫再耽搁,即刻前去。”

守当官恍然大悟,连忙领命而去。

听他一说完,陆辞失望地叹了口气,还想再找别的理由,就被眼尖的对方给堵住了话头。

他在马背边上挂上一袋刚刚领来、比惯例要多上一倍的马刍粟后,就愁着脸,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听得守当官的汇报后,苏嵩自认猜准了陆辞的小伎俩,满意地捋了捋长须:“三元及第又如何?到底是嫩了些。”

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一到大街上,陆辞就一扫愁容,换上了一贯的笑眯眯的神情,显然心情颇好。

他之所以提出领马刍粟的要求,不过是想借此光明正大地留下自己出公差的文字记录,防备上司事后装不知情,还诬告他一个擅离职守。

结果真领到这么多的马粮补贴,无疑是意外之喜了。

对看多了《地经》的陆辞而言,只要对照这份图纸,晏殊的宅邸毫不难找。

在路上顺便买了些东西后,陆辞按图索路,不一会儿就近在眼前了。

他利落地翻身下马,对迎上来的门房笑道:“我为集贤校理陆辞,今为公务而来,请问宴学士此时可在家中?”

那门房被陆辞带笑的俊美面庞晃得眼前一花,恍惚了片刻,才微红着脸道:“阿郎刚下朝归来,还请陆校理随我入偏厅稍作等候。”

陆辞颔首:“那便劳烦你带路了。”

门房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就忙将陆辞带到偏厅之中,还吩咐其他下人沏杯茶,才去找管家汇报了。

管家一听是集贤校理,立马就清楚是为什么而来的,加上是个从未听过的名字,便知是新入职馆阁中的官员,淡定道:“你回他说,阿郎正忙着,请他耐心等等。”

忙是肯定的。

作为日理万机的晏学士,就没有不忙的时候。

管家以此为借口搪塞馆阁督还书的来人,少说也不下十个,自是经验丰富。

向来都能让他们还没见着主家的面,就先等不下去,气恼地回去了。

反正茶好好沏着,下人也恭敬有礼地伺候着,礼数上总归摘不出毛病来。

等拖到午膳后的一个时辰,人还一直不路面,拒见之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饥肠辘辘,加上颜面受损,这些人后知后觉下,大多就坐不下去,会不赶自离了。

然而管家没料到的是,陆辞早就猜出了多半会遇到‘进门容易见人难’的局面,径直从怀中掏出一本集贤库里找出的,和火药配方相关的书籍,半点不觉枯燥,还看得津津有味。

等午膳的时辰一到,陆辞便取出来时顺道买好的一大袋子小食,就着温热的茶水,悠然自得地细嚼慢咽,俨然一派反客为主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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