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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397)

今夜也是天公作美,正逢云稀雾少,秋雨洗尘的佳气。

抬眼望去,便见一轮皓月高洁,众星熠熠,银河璀璨。

院中栽有五株桂树,现桂花盛开,花香四溢,不说柳七了,就连陆辞都久违地被勾起一点酒馋来。

他一边揭开酒坛的封口,一边提议道:“再过些时日,我就寻个闲暇,雇请工匠来修个月台吧。”

古人好登高赏月,登不高,这月色再美好,仿佛也得打个折扣了。

况且这开封城中的富家巨室,多拥危楼广榭,玩月轩楼,有玳筵罗列不说,还请琴瑟欢歌,好不奢华热闹。哪怕只是铺陈之家,也有小小月台,再办上一场中秋家宴,以酬佳节。

他这家中,大大小小也住了三个官,他更是一直拿着正四品下的俸禄,想对房宅做些修缮,旁人也断无理由弹劾他奢靡。

尤其现这后院还算宽敞,除晏殊不时做主搬来的一些草木花卉外,就只得一原屋主留下的小假山池子,要修个小月台,倒是正好。

陆辞有此兴致,几位友人当然不会扫他的兴,而是欣然表示支持。

柳七主动道:“我那俸禄多的都在你那,若哪处短了钱财,尽管使了。”

朱说亦颔首:“开销当一同承担。”

狄青急忙也道:“我也一样。”

陆辞好笑道:“修个月台,能耗多少银钱?若真短了,以我与你们间的关系,都懒得客套,而会直接同你们说声,就取来救急了。”

朱说不吭声,心里却悄悄反驳。

——陆兄才不会如此。

若真出现银钱短缺的情况,以陆兄向来不肯叫他们吃半点亏的性情,是绝不会让他们知晓的。

柳七也一脸不信。

只他自知说不过擅长诡辩陆辞,才挑挑眉,又耸耸肩,假装不纠结这话茬了。

唯有狄青信以为真,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在三人小酌时,陆辞不听柳七的花言巧语,将狄青碗里的酒换成了酸梅汤。

这么个小不点,喝什么酒?

狄青对陆辞的安排,显然不会有半分意见,甚至主动将柳七帮他满上的酒盏交予下人,让对方帮着换成酸梅汤。

柳七对他的‘同情’,也就变成满满的‘怒其不争’了:“唉!小酌怡情,用酸梅汤替,又有什么意思?”

狄青不听。

陆辞更是微眯起眼,莞尔一笑:“你要真想的话,我立马就能让你过得更有意思一些。”

柳七听出赤裸裸的威胁,极自然地将话锋一转,感叹道:“现有良辰美景,佳酿桂香,就差好诗和美人了。”

说完,他率先来了灵感,扬天将盏中佳酿一饮而尽,笑着吟道:“金风动,淡烟笼月,风透金蟾如洗……皓月长圆,彩云镇聚……”

朱说凝神听着,认真品鉴,不时无声附上两句;狄青也一本正经地聆听,心里艳羡赞叹不已。

唯有陆辞笑意盈盈,心里想的,却与在场人的截然不同。

他在回忆。

忆当年初遇柳七,到知晓对方身份,再到清楚对方坎坷命运下,半软半硬地对其进行潜移默化的影响……

没了留恋花丛醉生梦死,为妓子们钟爱,日复一日地在市井间写词的柳永,取而代之的,是这个仕途将将起步,还携一身锋锐,意气风发的柳三变。

可想而知的是 ,那些个出自柳永之手,流传后世的佳作,因柳七走得越发顺畅,也愈发懂得爱惜羽毛,怕是永远都无法出现了。

就这点上,他的确不知自己的擅自干预,究竟是对是错。

但看着柳七欢喜快活的模样,身为友人,陆辞是决计不会后悔的。

柳七对曾有过的另一条分叉口,自是无从得知。

他此时心情极畅快,且他的词兴历来是一旦涌现,俨然就有着源源不绝的势头。

自他一口酒下肚,起身踱步,引颈吟词起,就已一口气作了三首,半点不带停的。

就在他略作停顿,意犹未尽地又饮了口酒,准备作第四首时,仅一墙之隔的隔壁院子,就传到极清晰的一声‘好’来。

几人半醺,顿时愣住了,意识最为清醒的陆辞,则一下就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笑着扬声道:“同叔。”

可不正是晏殊?

就在两边人接下来颇幼稚地为‘谁去谁那边’而争执时,不比民间热闹的大内,宴席刚刚结束。

对于赵祯在朝中频频做出的大动作,显然不缺对此不满的人,加油添醋地将风声传到了赵恒耳边。

导致原本乐得将麻烦事以‘历练’的美名丢到太子身上的皇帝,心里生出些危机感来了。

尽管太子忠孝,每日都来他宫中请安问候,也将一些大事恭敬相禀,请示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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