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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450)

面对这明摆着东窗事发的局面,陆辞的心微微一沉,叹着唤道:“娘亲。”

“等会儿!”陆母当机立断地喝道,并未放下手中算盘,‘吧嗒吧嗒’拨弄珠子的声音还更响了一些:“先莫与我说话!”

显然,在这会儿的她跟前,天大地大,都没算清楚这笔繁缛的账大。

陆辞哭笑不得地住了口。

狄青却是眼睛一亮,机灵地将椅子拉开,看着陆辞坐了下来后,就紧挨着也落座了。

陆母神色严峻,手指翻飞,就如打仗般紧锣密鼓地敲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完事儿了。

“算了五回,可算是对上了!”

陆母唉声叹气,将账簿推到陆辞跟前,随口道:“你再随便瞧一眼,看对不对?”

她不提满地行囊,也不提做错事般满脸羞惭地杵在边上,不敢看陆辞的健仆们,只严肃地叫陆辞算清楚这笔账。

陆辞如她所愿地接过,略微扫了几眼,就通过心算得出答案。

他挑了挑眉,在底下重新写了串数字。

陆母听他没吭气,就有了不祥的预感,拧着眉凑近了。

待瞧见那与自己方才所写的截然不同的答案后,她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你这!”

陆辞不禁笑了,温和道:“还是让我来吧。”

狄青就亲眼看着,公祖将那叠厚厚的账簿接过来后,就开始翻动起来。

不可思议的是,接下来纸张唰唰翻动的声响,竟与他的落笔一样快。

狄青看呆时,陆辞却并未感到有半点难度——毕竟账房先生的写法,与他核算时方便自己的阿拉伯数字相比,可要硕大又繁琐。

于是在一页里,实际涉及的运算并不多,他在现代时对账务的接触又很是频繁,自是扫一眼就能记下了,才有了叫狄青叹为观止的运笔如飞。

陆母面色凝重地在边上等着,对此显是见惯,并不至于似狄青那般感到惊讶。

没等多久,陆辞就将这堆叫她头疼不已的账簿,给扫荡一空。

给出的答案里,大半是对的上的,唯有几个不同,还需再次核查。

陆母皱着眉,将陆辞誊写过的账目总数接了过来,叹气道:“总有几个办事不稳妥的,还得多去铺子里盯着才是。”

陆辞隐约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心念微动。

陆母又自言自语般道:“也怪我这些天里,光将时间费你头上去了,要么就围着灶台忙活,根本没心思去瞧着他们做活计,才出这般大的纰漏。”

陆辞眨了眨眼,淡定接下黑锅:“娘亲所言极是。”

陆母紧接着摆了摆手,埋怨道:“既然听见了,那还不忙你的去?你在家里呆久了,不仅耽误了你的正事,还将我的也连累得一并耽误了。我虽是妇道人家,不如你深明大义,却也知晓食君之禄,奉君之事。更何况,你寒窗苦读这么些年,不正是要为百姓谋福么?我这多算几回账的小事,完全无需劳动你,你便早些回去罢。”

狄青听得着急,想帮陆辞辩解,却被陆辞以手按住手背,轻轻制止了。

陆辞心情复杂地看了故作不耐烦的陆母一眼,低声道:“娘亲。”

陆母并不看他,只指了指行囊:“都替你掌了眼,仔细瞧过了,尽可放心。我还寻了人,好不容易给你改雇了今晚的船,你就听我的话,尽早启程吧。”

急匆匆地说到这,陆母如释重负道:“我身上事也多得很,便不去送你了。”

陆辞还想说些什么,陆母却没心思听了。

她很是强硬地将人‘赶’出门去,行囊也叫下仆拎走后,当真就没去送,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回厅中,继续翻着之前出错的账簿。

然而当蜡烛将要燃尽,灯光明暗交织时,她手中的账簿,却未翻动过半夜。

面上的神态,更是如泥塑一般,不曾有过半分变化。

只在烛光终于熄灭,守在门外的下人进来添烛前,她飞快地偏了偏头,拭去濡湿眼角、将要低落的一滴泪。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晃眼,就到了年三十这日。

冬寒凛冽,在风平浪静的运河上,仅剩零星几艘船在缓缓前行。

船员们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相比之下,跟随陆辞多年的下仆们则是安之若素,一如往常。

真算起来,距他们最初离乡已过去四个年头了,尽管对家人多有思念,但也丝毫不觉愁苦。

主家是个前程似锦的青年才俊,令下仆感到面上有光不说,还待他们极其优厚,这么好的差使,可真是这辈子都不见得能碰上第二桩的了。

正因清楚盯着自个儿位置的人在外头将有多少,哪怕陆辞逢年过节颇愿放归他们、表示可先从牙人处临时雇佣几人替他们一阵,他们都想也不想地选择了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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