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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541)

因近年关,营房中的军士训练也大为减轻,批准将士们轮换出营、或是增加亲人前来探视的条例,则相对变得宽松许多。

狄青虽吃住几乎都在营房中,但每到年节,就顶着一干人羡慕的目光,毫不迟疑地收拾包袱回陆辞临时租赁的宅院小住去了:这种难得与公祖相聚、亲近地说说话的时光,可是促动他继续努力的宝贵动力,岂能放弃呢?

走进屡经修缮,较陆辞来前要扩大了近一倍,居住的兵丁也大为增加的营房后,滕宗谅在感到欣慰和自豪之余,又有些许担忧。

尽管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也得了陆辞的保障,滕宗谅还是没忍住,又小声向陆辞询道:“摅羽弟,自澶渊之盟以来,两邦可是协定过不得再在边境增兵、修寨的。我们这动作,会不会太大了些?”

若是叫辽国知晓,定要前来诈上一笔。

陆辞眼也不眨道:“前不久,秦州城还险遭吐蕃大军屠戮,叫我等心有余悸,寝食难安。之所以增兵修寨,也是为防范吐蕃,而非针对友邦。大辽每年领那么多岁贡,想必不会连这点情分都不肯通融吧?”

滕宗谅道:“……只怕他们会得理不饶人。”

即使信了,也多半要不依不饶,要么通过增更多兵、修更多寨作还击,要么派出使臣进行谴责、抗议,直至大宋妥协。

“这就奇怪了。”陆辞懒洋洋道:“我不过看营房破败不堪,又因军护民,民拥军,得富户筹资,才对营房进行修缮,所谓增加军户,也不过是散去别的州城征来的兵士,优先在本城人里进行招募而已,实际上增减的具体数字,整个秦州城中,只有你知我知;放在庙堂之中,也仅得议事堂中那寥寥数人;那敢问,辽国又是从何得知的?莫不是他们早怀不轨之心,埋下细作,对重要军机伺机进行刺探?”

滕宗谅听得一愣一愣:“他们大约也不必给出具体数目,只需说个大概——”

陆辞不慌不忙道:“那更不应该了。难道无凭无据地信口雌黄,就是一介大国该有的作风?如此张狂的横加勒索,除非朝中无一血性男儿,否则绝无可能连这也忍得。”

滕宗谅:“……”

陆辞意味深长道:“禁军不是当年的禁军,大辽……也不是当年的大辽了。”

谁不想抓紧时间休养生息,而若有机会,又有谁不想趁火打劫呢?

在两边都有小动作的时候,那越是理亏,就越要理直气壮。

若真的为了让卧榻之侧的强敌放心,就放任边境变成一块不堪一击的嫩豆腐,那才是愚不可及。

滕宗谅品出陆辞话里隐藏的另一层意思,不由心头一动,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你那些想法……”滕宗谅含混道:“都已经同殿下说过了?”

陆辞道:“那倒还不曾。只给寇相公通了信。”

自年初起,寇准就在小太子的坚持下,重归副相之位,首相仍为李迪,末相则从丁谓变成了王钦若,而原本的末相丁谓现任枢密使。

滕宗谅满怀期待道:“相公如何说的?”

陆辞实话答道:“他还未回我。”

他还隐去没提的真相是,寇准对此虽十分赞同,但还顺嘴提起身体越发不好,殿下对他也十分思念,暗示催他回来……

陆辞便无比诚恳地写信去,劝他当进则进,当退则退,该养病时请个长假,实在撑不住就该退休。

就这么一封写满了他难得的大实话的信,好似将寇老西儿气得厉害,才半年不愿理他。

就在滕宗谅想就这话题继续追问几句时,背着小包袱的狄青,就从营房一窜而出了:“公祖!”

于是滕宗谅就亲眼目睹了陆辞瞬间变脸——原本的冷漠讥嘲倏然冰消雪融,成了春风和煦。

陆辞莞尔一笑,温和道:“青弟。”

滕宗谅眼皮一跳。

真的怪不得柳兄,这态度好得……

连惯来只饱受剥削的他,都要忍不住吃味了。

等狄青跑到跟前,脸红红地站住后,陆辞微微抬起头来,难掩艳羡地感叹道:“你这个子还没长完?”

对这种绝对不能接茬的危险话题,狄青几年下来,也彻底学机灵了,果断只腼腆地傻傻笑。

陆辞看他一脸老实乖巧,果真就没继续抱怨的意思,将手中多买的点心交到狄青手里后,在故意俯身,供他摸脑袋的狄青肩上重重一拍:“——加餐,顺便给你的长高大业添砖加瓦了。”

狄青将小食小心塞进包袱里,没舍得当场吃,然后就自然而然地跟在陆辞身后,前后脚地出兵营去了。

陆辞在关心了他几句后,听一切都好,便放下心,笑着问道:“你那万胜军训练得如何了?若是后悔了,现在告诉我,我换人去接担子也还来得及,不必硬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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