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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572)

包拯陷入了沉思。

而遭他无意地扰了生辰筵席的狄青,此时与陆辞并着肩,亲亲密密地坐在靠窗的一张矮桌旁。

他面上好似一派镇定,胸腔内却已乱如擂鼓。

夜还未深,但方才因天公不作美,忽地下起了大雨,原定的外出逛集市的计划,也就不得不遗憾地打消了。

陆辞起初还不死心,拉着狄青在窗边坐了会儿,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盼着它停。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雨势不减反增,大街上奔跑着匆忙收摊回家避雨的小经济。

看来,哪怕撑着伞外出,也没什么好逛的了。

“可惜了,”陆辞叹了口气:“明明是你生辰,却没能给你去成衣铺子里陪你挑上几身合适的衣裳,只能留在这枯坐。”

说着,他下意识地微微侧过头来,看向狄青。

令他意外的是,非但不见狄青面上有一丝一毫的失望,反倒嘴角那抹上扬的小小弧度,似是……窃喜?

因那抹浅浅的弧度转瞬即逝,陆辞眨了眨眼,当是自己眼花了。

只是许久没得到狄青的答复,他才挑了挑眉,凑过去小声唤道:“青弟?”

耳廓被那温热的气息一烫,狄青一个激灵,彻底从那些个不受他控制的心猿意马里回神:“公祖!”

陆辞打趣道:“我还当是你年纪虽小,却难得地沉得下心,陪得住我干坐。却不料你那神魂,早不知跑到哪家小娘子身上去了,根本就不在这呢。”

他本意只是开开狄青玩笑,不料狄青脸色骤变,斩钉截铁道:“绝无此事!”

他反应这般激烈,不免让陆辞一愣。

狄青见自己急于否认,反将公祖给惊到后,顿时更着急了。

他有些语无伦次道:“对不住,公祖,真对不住,只是我方才的确不曾——”

陆辞先一步回过神来,却是主动道歉了:“这如何能算你的过错?我不知你不喜我说那些玩笑,才轻佻了些,日后定然不会了。”

是他疏忽了:在狄青这一岁数的少年郎,往往处于两个极端。要么初初开窍、懂得少年慕艾了;要么还单纯得很,脸皮薄得开不起那些玩笑的。

狄青自离乡追随他后,除却从前在书院念书,或是受柳朱二人教导,以及如今在兵营随其他兵士一同训练外,基本都不离他左右,自然还单纯得很。

听出陆辞确无恼意,狄青是既感到松了口气,又感到无比的愧疚。

明明是他怀着见不得人的心思,却得了公祖这般体谅,实在是太不应当了。

不等他再开口,陆辞已笑着发问:“只是我要没记错的话,在对吐蕃大胜那回,你不是随飞鹰营的几位将士一同去花街柳巷做庆功,好歹也涨了回见识么?怎两年过去,当时还坦坦荡荡,现在反倒如此羞涩了?”

狄青:“……那回只是坐了一坐,就回来了。”

陆辞莞尔,在狄青紧实的肩脊处拍了拍,揶揄道:“看来我家狄郎虽生得人高马大,却还不解风情得很呢!”

解风情作甚?

嗅着那点从衣袍上传来的熟悉熏香,狄青近乎屏息地望着这张近在咫尺、只稍微往前倾上些许,就能碰上的似的……漂亮得令他头晕目眩的带笑面庞。

听了陆辞的话,他模模糊糊地想,比起解那劳什子风情,他更想解开一点眼前人的衣——

在这一能让清醒时的狄青面红耳赤的妄念继续往下蔓延时,下仆恰好敲响房门,小声道:“郎主,香汤已备好了。”

“好。”

陆辞不假思索地应道,起身就要离开。

看狄青还一脸恍惚,不知又梦游到哪儿去的模样,他无奈一笑:“青弟,你也趁汤还热,快去洗浴吧?”

“哦,哦哦!”

狄青面颊倏地绯红,一时间不敢看向公祖笑盈盈的脸,只低下头来,胡乱着了履,就匆匆忙忙地跟着去了。

让狄青略感深深遗憾、又感到几分安心的是,盛着香汤的两只大木盆,由两面屏风隔了开来。

还不是寻常的纸质屏风,在烛光晕染下,也透不过半点影子来。

狄青在屏退下仆后,就以迅雷不知掩耳之势脱光了身上的衣服,又飞快地窜入了热汤中。

真要命,怎么就这么不听使唤,总在不该起反应的时候起反应!

在洗浴时,他面无表情地在心里背诵着《春秋》,才让耳朵屏蔽了隔间细微的水声,又充分利用这一阵子,拼命让身下的躁动平静下来。

待陆辞悠悠然地换好寝服,先一步离了这间房后不久,狄青虽浑身泡得跟煮熟的虾子一般红,到底是恢复常态,能不遮不掩地走了。

当狄青来到陆辞先回到的寝房时,就见床铺已让下仆添了一张,又铺上了厚厚棉垫,既柔软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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