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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724)

其实就在话脱口出口的那一瞬,狄青便后悔了。

“我、我先告辞——”

只可惜为时过晚。

柳七迅速消化过来这话后,面上倏然堆满了喜闻乐见的奸诈微笑,顾不上未着鞋履,以凌厉得浑然不似宿醉的身影闪现过来,笑嘻嘻地搂住狄青肩头,摩拳擦掌道:“来来来,重新坐好了,听我好好说道。”

不得了啊不得了,这跟块铁似的不解风情、同心中仅怀国家大事的朱说、以及谪仙似清心寡欲的陆辞堪以比肩的青弟,竟也有问出这等问题的一日!

面对这铁树开花一般的奇景,柳七自是在好奇满满之余,愿对唯一可能站在他这一阵容的狄青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狄青开始还很是不知所措,几是如坐针毡,仍被柳七强行按着听了半天风流韵事。

不知不觉间,一道从未碰触过的紧闭大门,就这么被生拉硬掰开了。

他的面上神色,也逐渐从震惊、羞赧、遗憾、难以置信、再到释然、又逐渐浮现出几分期待和紧张。

不知听了多久,柳七还口若悬河时,忽听得耳边冒出狄青这么一句疑问:“叫水?”

“什么叫水?”

柳七下意识地反问后,立马明白过来了,乐道:“叫水啊!那自然是在……”

他还嘚吧嘚吧着,听完重点的狄青,就招呼也不打地捂住通红的两侧耳根,如离弦之箭般夺门而出。

徒留半真半假的牛还没吹完、就被毫不客气地来了个‘用完就丢’的柳七在原处呆若木鸡,瞠目结舌。

“嗨,话还没讲完,你跑甚么跑!”

柳七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说得干燥的唇,奈何追不上狄青,只有将才穿了一半的外裳草草披好,悻悻然地出去了。

将柳七撇下的狄青也丝毫未闲着,赶忙跑到管家处,却在情急之下,支支吾吾半天,方让满脸疑惑的管家听出他想问什么来。

“热汤啊,”管家恍然大悟,毫无怀疑地笑道:“前前后后,是一共叫了两回不错。”

毕竟陆郎主担心醉后的狄小郎睡死在热汤里,为好好照顾对方,先亲自帮其沐浴完了,才重新叫了一趟水供自身洗浴。

答完便施施然地忙其他事去的管家,浑然不知自己那略去细节的简短回答,已化作一杆铁铸的沉重大锤,将原本还摇摆不明的狄青的那点怀疑给一下锤得实实的了。

狄青面无表情,实则心神恍惚地回了房。

等他一个利落反手,彻底扣死房门后,就无力地滑到在了地上,抱着脑袋,懊恼地低声呻吟着。

……他竟然,当真趁着酒意,对照顾自己的心上人做了不得了的事!

光是想象就让他揪紧了心、口干舌燥的一幅幅香艳画面,居然真在他醉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发生了不说,还令他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在这一瞬,狄青对‘酒’这一罪魁祸首的憎恨,彻底抵达了巅峰。

饮酒误事,饮酒误事啊!

再一想到一早他抱着公祖醒来,公祖听闻他忘得干净、神色黯淡的情景,狄青更是对自己气恼得无以复加。

“嗯?好端端的,你怎么藏到这里来了——”

声音戛然而止。

刚应完集贤校理王质的邀,去扫了其叔父王旦的墓的陆辞,一路问着人寻到了狄青的藏身处,刚一推开门,就毫无防备地看到了正无声地用脑袋撞着墙,浑身冒着腾腾丧气的小恋人,顿时一哑。

“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辞想也不想地将门重新关上,顾不得点灯,一个箭步上前,就将把脑门撞得红彤彤的狄青给拉住,直接抱在了怀里,心疼地责问道:“做什么!”

“我,”狄青恨恨道:“再不饮酒了!”

就为了这?

陆辞眼皮一跳,试探着道:“倒不必矫枉过正,你若好饮,偶尔与友人小聚时,小酌数杯应是无妨。”

“不仅如此,还有……”

狄青含混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向心尖尖上的人沉痛地道了歉。

早将自己中午时的那句随口调戏忘得干干净净、做梦也没想到狄青会烦恼这大半天的陆辞,刚听完狄青那吞吞吐吐的致歉时,还是茫然的。

待终于明白过来后,就只剩懊恼和哭笑不得了:“我一向好胡说逗你……你怎么这回还真信了?”

之所以会衣衫不整,纯粹是半夜狄青睡迷糊时,起身呕了一回,还乖乖地寻了干净的夜壶去呕,半点没弄脏地面和衣物。

反倒是陆辞半梦半醒间,难免有些笨手笨脚,帮他漱口时不慎打翻水杯,闹得他胸口湿透,才摸黑随手选了件尺寸不和的旧寝服。

“真、真是如此?”

狄青恍惚道。

“早知你将如此烦恼,便不说那话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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