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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830)

陆辞听人夸奖自己的小恋人,唇角不禁轻轻挽起,露出极温柔而不自知的微笑来:“原来如此,若仲回厚道,肯不笑话于我,我愿闻其详……”

又来了又来了。

瞧瞧,这只要关于青弟,辞弟就似变了个人似的,偏心都要偏到天边去了!

柳七嘴角抽抽,同晏殊交换了个无奈的眼色,认命地在桌边坐着,做起了摆设般的陪客。

耳畔源源不断地流过的,则是二人关于狄青的交谈。

蔡仲回是欣慰于大宋于曹玮将军老去后,也将后继有人,无惧外敌虎视眈眈。

陆辞则……纯粹是高兴于自家小狸奴被一位令人十分敬佩的宋将真诚夸赞,深感与有荣焉。

等聊狄青聊了一炷香的功夫后,他才言归正传,宣读了大宋天子亲手所写的诏书,对蔡仲回当日的誓死奋战进行了褒奖和抚慰。

之前坚拒了唃厮啰的诸多赏赐的蔡仲回,这回却是二话不说,坚持着起了身,郑重行礼,小心翼翼地接下了。

哪怕他愿为吐蕃奋战至死,却始终不会忘记,此不过为履行职责,他真正的根,真正的骨,都是家人所在、也是抚育出他的大宋。

得到官家的诏书褒奖,即便是被敌军生生砍去一臂的锥心痛楚也未曾落泪的蔡仲回,此时却是热泪盈眶,声线中难掩颤抖着谢了恩。

陆辞见他如此,知晓他需时间收拾自身心情,遂温和地道了简单一句,“待启程返国时,我将令人前来府上,接走仲回。”

衣锦还乡,的确是蔡仲回最梦寐以求的事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即便赞普待他多优厚,唯有鄯州城所在,才是他最怀念的故乡。

他没想到,是自己还未亲口去求,官家就已想到了这点,还对他亲人诸多重赏,不禁感激涕零。

听得陆辞这话,他通红着脸,赧然地点了点头:“多谢陆使臣。”

自蔡仲回府上离开后,一路上三人默默无语,具是心情沉重。

尽管那场大战已过去快一年多了,蔡仲回身上的刀剑箭伤已然痊愈,但不论是左边那空荡荡的袖管,还是因卧床太久而消瘦的身躯上重重覆盖的斑驳狰狞的疤痕,都触目惊心,令人难以释然。

对从未上过战场的柳七和晏殊二人,头回直视同僚如此可怖的创口,不免需要些时间恢复。

陆辞则在想着自己的小恋人。

他由衷地庆幸起自己当时鼓励狄青走了制举一途,而未成为时时刻刻都要出生入死、还注定招致文官轻慢的武将。

当然,若是狄青最终志在行伍,他亦不会横加阻拦——但最起码,能让狄青拥有自主选择的机会。

按照陆辞的计划,商定与宗珂合盟,出兵夏国之事,少说也要磨个三五六回,一年半载。

他作为这回使臣的责任已然尽到,接下来只等蔡仲回伤势再好上一些,再带上唃厮啰所回的国书,即可启程返京复命了。

归心似箭的蔡仲回因隐约埋藏的心结已解,伤势日益好转,陆辞未料到的是,到头来绊住他脚步的,却是唃厮啰处。

唃厮啰日日与臣子们商榷政事,很是繁忙,却不忘每一入夜,就召陆辞进宫去,就一些细枝末节商讨一两个时辰,才肯放人回去。

陆辞毕竟不了解这位吐蕃赞普,虽不解为何要在些可随时改动的小细节上浪费时间,但想到唃厮啰早期颠沛流离、受挟坎坷,生性慎重些也未可避免,遂未起疑心。

这么磨蹭了整整两个月后,眼看着季节变换,陆辞为避开寒冬,必须在秋日出发了,这日刚进宫来向唃厮啰请辞,就见吐蕃赞普一脸诧异。

唃厮啰狡猾地未直言挽留,只道在十日之后,自己就将召来各部族首领,为联宋抗夏之事,举办祭天盟誓。

如此一来,作为宋使的陆辞,自是不好缺席的。

只是晚上半个月出发,影响应也不大,陆辞不假思索地一口应下了。

只是在这场盟誓过后,唃厮啰又生出了新的套路——他将去妻子乔氏一族坐镇的历精城巡视一趟,需半月功夫,想请宋使要么随他一同前去,要么待他回来之后,再亲自相送。

陆辞猜出唃厮啰存在向未来盟友炫耀武力的用意,倒的确想了解一下吐蕃精锐的军事力量,遂一口答应下来。

尽管看不到以唃厮啰亲兵卫队为首的核心底牌,但乔氏一族所据守的历精城,重要程度不言而喻,显然值得一看。

于是陆辞一答应下来,归期就再次被往后推了。

远在汴京的小皇帝面上沉稳持重,心里却焦躁不安。

当他等到夏去秋来,眼看着冬天都快到了,出使吐蕃的臣子们却始终没有回来时,终于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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