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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904)

他身形高大,根本无法全部藏进并不算高的木桶中——哪怕他盘腿浸着,尚会露出结实的一截肩臂,和那颀长却红透的脖颈。

细小水珠缀在小麦色的肌肤上,映着淡淡辉光,上头浅淡疤痕若隐若现,就似一头油光水滑的猎豹身上的花纹,蓄满了力量的魅力。

在那若有若无的注视中,狄青僵硬地搓洗着身体,速度飞快。

水还热着,他就将一身给卖力地搓干净了,火急火燎地出了水,以巾子裹了裹后,很快套上衣裳。

陆辞等他穿好衣裳,装作若无其事地圆桌边坐下,准备用膳时,就慢悠悠地搁下筷子,笑盈盈道:“多谢汉臣的款待。”

这话来得毫无由来,即使明知有‘诈’,狄青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投以问询的目光。

“从前我不懂何为‘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自忖是个老腊肉的陆辞泰然道:“如今,可算是懂了。”

——他方才一直以狄青的‘秀色’下饭,可不得谢谢狄青的招待?

狄青:“……”

饶是他早有准备,在猛然会意后,面上还是再次被炸得一片通红。

把狄青调戏了个尽兴后,陆辞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在一边品尝甜点,一边笑着看狄青埋头风卷残云、把他特意留着没动的那大半桌菜肴、与那两桶饭都扫荡干净后,才将那碟奶酥饼递了过去。

狄青虽不好这类甜腻的吃食,但经公祖手递来的,自是大有不同,二话不说就接了过来,一口一个。

陆辞心情不错,在他问起之前,就主动解释了为何自请来此的缘由,末了道:“……与其叫夏竦一类糟蹋了曹将军的心血,还不如我来挑了这担子,起码能叫有能者尽情视为。”

言辞之间,陆辞丝毫不掩饰对夏竦的不屑与鄙夷,狄青也丝毫不觉有何不妥,点头刚附和,又摇头道:“公祖过谦了。有公祖坐镇,实为东线一大助力。”

“是你太高看我了。行兵打仗这方面,”陆辞笑着摇头:“我究竟有几斤几两,你难道还能比我清楚?”

让陆辞意外的是,听到这话后,狄青不假思索地报出了一串数字。

报得那叫一个自信而流畅——狄青总对着心爱的公祖搂搂抱抱,究竟份量如何,他难道还会不清楚么?

在他看来,公祖这话,的确是太小觑他了。

陆辞愣了一愣。

他与正经八百的狄青对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所报出的不是其他,正是他的……体重。

不就是为了反对他那句‘不知几斤几两’么?

陆辞哭笑不得,面对难得跟他较真的狄青,竟是无从反驳了。

作者有话要说:夏竦简直是超级卑鄙小人,具体如何卑鄙,后面再具体注释(因为太长了),这里只放一小段(如果这是宋史3):

夏竦,字子乔,江州德安(今属江西)人。生于公元985年,现年54岁。父亲名叫夏承皓,乃是一位与契丹人夜战殉国的烈士,但夏竦的真实身世谁也不知道,因为他本是个弃婴,是夏承皓在一个冬天的早晨,上班的路上拾到的。

简短地说,他以诗文起家,再以父亲殉国的功劳得宠,一步步升迁,在仁宗朝做到了枢密副使、参知政事这样的顶级高官,这时被派往边疆,可以说是“大才小用”了。他本人也很不高兴,他是不愿意与异族的蛮人打交道的,连受命出使契丹都要痛哭一场。

哭得非常慷慨激昂。“义不戴天,难下穹庐之拜;礼当枕块,忍闻夷乐之声。”我恨夷狄蛮人,那是世仇敌国,对他们国君下拜,跟他们臣子说话,我受不了!于是说什么都不去。

比较的无耻,但比起将来他的卑鄙,这就不算什么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陆辞自认对兵法一窍不通,却也极为清楚克服了枯水这一大难题的清涧城,将是面对夏军的一座不可多得的强悍军寨。

吃饱喝足后,他听完了小恋人的军情汇报后,就笑着又好生夸赞了对方一番。

夸着夸着,就水到渠成地夸到榻上去了。

在与久别重逢的小恋人煲了一宿的欢喜汤后,睡到晌午才醒的他未寻着一早就被唤去衙署的狄青,唯有揉着发软的腰,半躺在小榻上,为二人上书表功。

他毫不犹豫地将首功推让到了建城的种世衡,与负责牵制的狄青的头上。

按照官场惯例,他身为大胆用人、还用对了人的顶头上司,要想在‘用人’这点上大书特书,拿下首功的话,实在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了。

毕竟世人皆惯于将功绩归于掌权者:即使后者不乏尸位素餐、坐享其成的,只要不到离谱的境地,往往都能得人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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