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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春光(195)

刘小幺见那人要走,又如何甘心,大声叫道:“这位老爷,小可虽不识得您是哪位,但您既然和我说这个话,一定是认得我是谁的!求您帮帮我!救我一命,我做牛做马报答您!”

那人冷笑:“我家多的是牛马,要你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人有何用?”

刘小幺左思右想,突然灵光乍现:“您恨的人,我同样也恨,我们是一条道上的!”

那人斜眼看了他片刻,递两块碎银给差役:“两位差爷行个方便,我有几句话与这刘书生说。”

那两个差役对视一眼,不是很敢得罪他,便道:“长话短说啊,别耽搁我们办差。”

那人将刘小幺叫到一旁,道:“你与我如何是一条道上的?”

刘小幺咬牙切齿:“那田秉田二郎阴谋算计我,害我背井离乡,他却成了师父的得意门生,高中乡试第七,夺师夺妻之恨,毁人前途之仇,不共戴天!”

那人捋着胡须只是笑:“正是如此。”

刘小幺喜出望外:“那您赶紧和他们说,放了我吧,我不要去兵营!”

“那可不行,这些人收了田家的钱,手里也有差事要办,他们不会放你,还会打草惊蛇。你且先去兵营,等我消息。”那人说完,不顾刘小幺的哀求,与那两个差役打过招呼,自行走了。

刘小幺一事过后,田廖两家风平浪静。

新来的监窑官虽是另一派的人,却因吴七爷打算得当,他也是个聪明的,一来就与田父等人达成了协议,每月抽半分红利,大家得以相安无事。

第二年春天,廖先生没让田秉去参加科考,只叫他安心读书,休要多想。

于是一心想要早些下场,赶紧中个进士把廖姝娶回家的田秉再次失望,被全家人狠狠嘲笑了一回,气得把自己关进屋里狠读书。

虽说众人都在嘲笑田秉,却是暗里将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起来,廖举人也在悄悄和谢氏商量着,该给廖姝准备些什么嫁妆,田家又怎么准备家具等物,务必做到不浪费、不重复,尽量把这桩婚事做得尽善尽美。

田秉不知道这些,田四叔却上了心。

他刚来时什么都没有,不得不住在族兄家中,现在房子修好了,他跟着田父看窑场做杂事,每个月的工钱都不低,足够四口之家衣食不愁。

现在田秉要成亲,也该提前将新房准备起来,他们一家再赖着不走就不该了,得给人家把东跨院腾出来。

于是在仲春的一天傍晚,一家人吃过饭坐着闲聊,田四叔突然开了口:“大哥,天气暖和了,我们的屋子也干透啦,我看了黄历,这个月二十一是好日子,正好搬家。”

田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挽留,直接道:“既然看好了日子,想搬就搬吧。到时候让你们大嫂准备一桌好酒菜,庆贺你们搬家。”

“大伯,没那么急。”方氏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一边在桌下使劲踢田四叔,一边勉强笑道:“老四是说风就是雨,之前也没提前和我说说,还得收拾东西呢。”

这边好吃好住不用花钱,家务活还有人帮着干,若是回到家中,就什么都要靠自己动手了,她可不愿意搬。

田四叔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到桌下,一把抓住方氏踢过来的脚,制住不许她动弹,淡淡地道:“我们来的时候就是几个包袱,几身衣服而已,要怎么收拾?离二十一还有十来天呢,够你收拾了。”

方氏气得想哭,又没脸哭,于是笑得比哭还难看,转头看着谢氏道:“大嫂,您瞧,这男人啊,不当家不知事,他以为搬家就是收拾两身衣服就行?新房那边家私什么的还要添置嘛。”

谢氏看透了方氏的小心思,有些看不起她,淡淡一笑而已。

田四叔很直接地道:“要添置什么家私?你不是早就买齐了?还差什么,你开单子我去买,保准明天就全部买回来。”

“你懂什么!”方氏被田四叔捉着一条腿,动也动不了,气得只是悄悄掐田幼兰的胳膊。

田幼兰看向田幼薇,见她笑眯眯的低着头和秋宝说话,并不搭理这件事,就又去看邵璟。

邵璟是直接站起身来,叫上田秉:“二哥,我有几处功课不明白,咱俩一起去说说。”

田秉最近读书都读痴了,马上跟着邵璟走了。

田幼兰失望地垂下眼睛,没有搭理方氏。

方氏气得狠狠掐一把她,问田俭:“你要搬家不?以后咱们不住大伯家啦,回自己家去住。”

田俭一听,大叫起来:“我不搬,我就要在这里住,我喜欢大伯和大伯母,我要天天和秋宝一起玩,我要吃鸡腿,我要吃鱼脸肉!”

方氏得偿所愿,笑骂:“这傻孩子,就记着吃和玩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多热闹,饭吃得香,孩子们也长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