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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春光(305)

让他当着这么多人学狗叫?

那是绝不可能的!

他好歹也是个官,请个破窑户吃饭已是屈尊降贵,不得不为之,再当着人学狗叫,他将会成为整个官场的大笑话!以后别想再做官了!

“不可能!”他大声吼了出来,使劲拍着桌子,鼻血一滴滴落到桌面上。

“啧,太脏了,这怎么吃啊?不吃了!我们还是逛街去!”邵璟嫌弃地站起来,一手拉着田父,一手拉着田幼薇,扬长而去。

“姓邵的,做人不要太绝,心走路碰到鬼!”周监窑官怒吼,鼻血又喷了出来,于是赶紧捂鼻仰头熄了声。

白老爷要追,却被伙计抓住腰带:“客官,先付钱再走!”

白老爷看向周监窑官,周监窑官捂着鼻子,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白老爷气了个半死,自认倒霉。

“阿璟,我们刚才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田父有些不安,总觉得邵璟和田幼薇的处理方式过激了些。

邵璟光明正大地牵着田幼薇的手,微笑:“不会。即便我们不这样做,他们缓过气来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先出一口恶气,恶心恶心他们,再一巴掌拍死他们呢?”

这是血的教训。

对待不同的让有不同的方法,恶人只配得到惩罚,不配得到宽恕。

田幼薇深表赞同:“阿爹,您先别去想是不是过分,只想是不是神清气爽?”

“确实神清气爽,从未如此舒爽!”田父爽朗,反正事情已经发生,索性不管了。

田幼薇点头:“那就是了。”

三人高高兴兴一起逛街,把不开心的事全都暂时丢在一旁。

次日,有消息传来,朱将作监突然查看今年的贡瓷上缴情况,查到差了一箱水仙花盆,追究一番,追到吴监窑官和王副使头上。

王副使为求自保,尽数推到吴监窑官身上,吴监窑官被当场革职查办,并被要求赔偿烧制花盆的费用,搞得几乎倾家荡产,病倒在寓所,从此断了前程。

白老爷也受了牵连,被查出上缴的贡瓷当中有好几件不合格,于是被夺了贡瓷资格,灰溜溜回了余姚。

王副使忙着把田父叫去,拨付了烧制花盆的钱款支出。

田父欢喜得叫了一桌好菜,让邵璟陪他喝了两杯。

邵璟趁他高兴,出自己的打算:“不能总是待在余姚,一辈子只做个寻常窑户,动辄受气,被人牵制陷害,提心吊胆。我想多在此处留些时候,多结交些人。”

田父见识了他踢球的威力,也很赞同:“那就多留些时候,正好你杨伯父也在此处,等你踢完球,我们好去拜访他。”

田幼薇只叫邵璟多吃些好的:“接下来还有好几场球赛呢,多补补。”

田父破荒没有吃醋,也给邵璟夹菜:“不要勉强自己。”

次日,邵璟按着时辰到霖方,朱将作监早就等着了,才看见他就让随从拿了一套崭新的朱色蹴鞠服:“邵你换上。”

邵璟谢过,换好衣服活动手脚,跟着朱将作监上了球场,但见对方队员不是胖子就是中年人,要不就是些细皮嫩肉的,知道不是常人,却也不多问,只管专心踢球。

有那欺生恶意要伤饶,他也巧妙地避开,既不叫对方山他,也不山对方,若对方实在太过分,他也会借助巧力给对方教训。

等到赢了球赛,朱将作监喜得只管拍着他的肩膀夸道:“子,大有前途!好好地打,老朱给你个前程!”

第238章 我爹究竟是谁?

三后,是个阴雨。

连日的燥热总算消停了些,临安街头多了几分清凉。

田父一早起来心神不宁,总想着要回家去,但因事先过要去拜访杨监窑官的,也不能不去。

北城乃是穷文人和官儿的聚集租住之地,巷子窄得车都进不去,杨监窑官在巷尾一户人家租了一间半屋子住着,一间做书房兼卧房、待客之所,半间用作厨房。

田幼薇趁着田父、邵璟和杨监窑官话,在满是灰尘的厨房里溜达了一圈,先在桌上看到一坛子咸菜,又在锅里找到些带了馊味的剩饭,便知他过得十分窘迫。

她也不多,挽起袖子利落地打扫干净,见田父和杨监窑官谈得差不多了,就把他叫出来声商量:“阿爹,你和我一起去买些菜回来,给杨伯父做顿饺子?”

田父不想去,硬被她撒娇拉着走了。

邵璟见二人走远,立刻关了门冲着杨监窑官微笑:“杨伯父,总算只有我二人了。”

杨监窑官将手护着胸口,警觉地徒墙边:“你要干什么?”

邵璟看到他的样子,由不得笑了:“您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人。我只是想跟您,我按着您的吩咐,一直活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