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画春光(306)

杨监窑官扶了一下额头,视死如归:“我什么都不知道。”

邵璟慢悠悠地倒了一杯劣质的茶水,轻抿:“您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和您我最近过得如何。我最近认识了两个人,一个自称羊,一个自称阿九,您瞧,羊还给了我这个……”

他将羊给的玉佩拿出来:“不知我拿着这个去寻他会怎么样?会不会被人赶出来?”

杨监窑官看清那块玉佩,失声叫道:“你不能去!”

“我要去!我不但要去,我还要请他引荐我到御前踢球。”

邵璟好整以暇地看着杨监窑官:“您大概不知道,我最近在临安城连赢三场蹴鞠赛,算是有了一点名气,只要有人肯推我一把,我一准能进筑球军!”

“你不能这样做!”杨监窑官冲上去,试图抢夺玉佩:“你这是自寻死路!”

邵璟将玉佩高高举起,一手抓住杨监窑官,凶狠地道:“我爹究竟是谁?!你若不,我立刻就去,田家父女不在,谁也拦不住我!”

杨监窑官看着已比自己高出一截的邵璟,看到他眼里熊熊燃烧的火焰,终于软下来:“你的父亲是……”

——*——*——

出了巷口左转便是一条卖材街,田幼薇买了半肥半瘦的五花肉,又买了麦面、储油、米、鸡、盐、酱油醋等物,直到父女二人拎不下了才罢手。

回到杨家,因怕田父听到不该听的话,她特意叫:“阿璟,出来帮我们拎东西。”

迟迟不见回答,她纳闷地走进去,但见杨监窑官独自坐着发呆,邵璟却是不见影踪。

“阿璟呢?”田父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邵璟去买酒了。

杨监窑官沮丧地抬起手捂住脸不话。

田幼薇心知有异,低声追问:“怎么回事?他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杨监窑官捂着眼睛,哽声道:“他问我一些他父亲的事,着着他突然就跑了。”

田父大吃一惊:“你和他什么了?”

杨监窑官不出来,只是沮丧地摇头。

“我去找他!”田幼薇将东西丢在桌上,冲了出去。

然而站在湿漉漉的临安街头,她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雨下得绵绵如丝,街头绿柳如织,好些少男少女打着油纸伞从旁经过。

田幼薇擦一把脸上的雨水,辨一辨方向,往皇宫所在的方向而去。

朝廷南渡之后好些年才在临安建的都城,因为没钱要打仗,宫室建得简陋,不过就是比寻常人家的房子稍大一些罢了。

虽然如此,那也还是大。

田幼薇很快找到皇宫,却不敢靠近,淋着雨围着宫城绕了一圈,并不见邵璟。

衣衫尽湿,也不雅观,她便在宫道旁的一棵树下蹲着,抱了膝盖四处张望。

她有很强烈的预感,就算邵璟此刻不在这里,稍后他也会来这里。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雨变大又变,她蹲得双腿发麻,便站起来围着树转圈,等到腿不麻了又蹲下去。

如此再三,忽见一乘轿子在她身边停下,一个干净清秀的少年撑着伞过来行了个礼:“是田姑娘吗?”

田幼薇看他眼生,心生警惕:“您是?”

少年笑着往后一指,轿帘打起,露出一张温厚端正的面孔。

羊冲着她微微点头,又放下了轿帘。

少年殷勤地撑起伞:“我家公子请姑娘过去一叙。”

田幼薇看到羊,先是欢喜后又摇头:“我衣服湿了,不雅观,不方便过去,还请哥替我道一声歉。”

少年便又折回去,不多时拿了一件浅色的披风过来,恭敬地道:“我家公子让的和您,这披风是新的,您不用避嫌。”

田幼薇道了谢,裹了披风,那少年的伞早撑到了她头上:“您请。”

侍人打起轿帘,羊朝她俯了俯身,抱歉地道:“请见谅,我不方便下轿,你这是怎么回事?”

田幼薇不敢完全讲真话:“我在找阿璟,我和他失散了。”

羊微皱眉头:“你们……吵架了?是在这附近走散的?”

田幼薇点头。

羊略一沉吟,道:“色渐晚,又下着雨,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前方有个茶楼,还算雅致,你跟着殷善过去喝些热茶吃些食,我来找邵兄。”

田幼薇想想也没其他办法,便行礼道谢:“多谢您了。”

“不必言谢,安心等着吧。”羊摇头,示意轿子继续前校

给田幼薇递披风撑伞的少年微笑着道:“姑娘请,的领您过去,您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的叫殷善。”

田幼薇此刻最大的需求就是找到邵璟。

她跟他一起这么多年,从不曾见他不管不关抛下她独自离开。

她不话,殷善也善解人意地不多话,进了茶楼先要个安静的雅间,让人烧个炭盆过来,又熬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