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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春光(734)

喜眉和胡嬷嬷都觉着好笑,却一直配合着田父和谢氏,说些让二人欢喜的话,可怜天下父母心,人家大老远带来也辛苦,不是得让人高兴么?

田父和谢氏炫耀介绍完他们带来的七零八碎,又去哄曦哥,都想哄着曦哥先让自己亲亲抱抱。

曦哥咬着手指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大眼睛忽闪着,看起来可爱又纯善,叫人瞧着就爱极了。

谢氏看得心颤,张着手臂叫:“我的小心肝,过来外祖母抱。”

田父贼精贼精,从怀中捞出一只瓷鸟,装了水一吹,叫得脆响,再涎着老脸哄曦哥:“叫外祖父,再亲亲我,就给你。”

曦哥眼睛一亮,很爽快地叫:“外祖父!”

“嗳~”田父应得那个甜,蹲着张开双臂等曦哥过去亲他,好一把捞住这小人儿。

谁知曦哥比他还快,拿了瓷鸟也不亲他,转过身就飞快地跑了,躲到田幼薇身后抱着她的腿,露出半张小脸冲他们做鬼脸。

“这孩子,真是太可爱太聪明啦……”田父笑得合不拢嘴,自己的外孙,怎么看怎么招人疼。

谢氏撇嘴:“还背着我藏私,想引着孩子更喜欢你吗?”

田父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悄悄藏了一包糖!”

谢氏急了,嚷嚷道:“你这个老头子,怎么能乱说话呢?我才没有藏糖,小孩子吃糖太多不好,我又不是不知道!”

说着,欲盖弥彰地偷看了田幼薇一眼,嘟囔:“你爹冤枉我……他说,只要能哄得大外孙和他亲近,让他买什么都可以,哪有这样惯小孩子的,是吧?阿薇?”

田幼薇被这两老宝惹得直笑:“你们继续互揭老底,好叫我知道你们都偷藏了些什么。”

“没有了!”田父和谢氏异口同声,使劲摇头,很是严肃地道:“我们不会纵着孩子的!”

“知道了,先换洗,准备吃饭啦。”田幼薇想把曦哥带走,好叫父母休整片刻,谁想曦哥不肯跟她走,而是拿着那只瓷鸟比划了又比划,大眼睛忽闪着看向田父。

田父乐了:“来,外祖父给你洗干净,教你吹。”

曦哥就挪动脚步朝田父走去,很快一老一小就凑在一起嬉笑起来。

“到底是血脉相连,这见着就亲。”胡嬷嬷含笑帮着谢氏归置东西,言谈之间很是敬重田父和谢氏。

谢氏察觉到了,知道是田幼薇和邵璟会做人,在穆府那边有面子,底下人才会如此敬重自己,于是十分骄傲欢喜。

有田父和谢氏陪着,田幼薇便也觉着日子没那么单调难熬了,每天就是在吃了睡、睡了吃、逗孩子、养胎、被父母双亲娇宠中渡过。

张成非常得力,一直在暗里盯着阿九等人的举动,再将消息及时报给邵璟知道,重要紧急的事也时常通过喜眉报到田幼薇这里,好叫她心中有数,随时把握。

大概是因为和小羊的争斗总是落于下风、打击挫折太多的缘故,阿九的性情已与从前大不相同,张扬暴戾少了许多,在人前总是一副笑吟吟的无辜模样。

他跟着明州府一众官员白天巡查,晚上就在一起吃喝玩乐,整整半个多月,硬没表露过任何态度,既不说好,也不说坏,搞得史知州等人心神不定、七上八下。

都知道阿九是来找茬的,毕竟从前被搞下去的杨墨便是他的亲信,他越是沉得住气,众人越知道这事儿难得善了。

于是一群人便商量着怎样才能打动阿九,因着邵璟不在家,便让吕舶干的妻子来找田幼薇商量:“大家想着是不是一起送尚国公一件可心的礼物,叫他别为难咱们。”

“你们打算送什么?”田幼薇不以为然,阿九诚心找茬,这礼物送上去,或许转眼就成贿赂收买、贪赃枉法的证据,呈到皇帝面前,不是自己找死么?

吕娘子悄声道:“什么东西能比得上这个更实在呢?”

真金白银最实在。

田幼薇不好直接回绝,便道:“我做不了主,得写信去问外子。”

吕娘子道:“应该的,毕竟不是小数目。”

言下之意是想送很多。

田幼薇听得直皱眉头:“这谁的主意?”

吕娘子一脸茫然:“不知道呢,听我家那口子说,好像是府衙那边先提起来的。”

田幼薇心念微动:“最好问清楚是谁的主意。按我说,只要心中无愧就耐心等着,为什么非得递刀给别人来杀自己?是怕别人没证据么?”

吕娘子完全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什么递刀给别人来杀自己?什么证据啊?”

田幼薇想起之前他家两口子被杨墨利用、办的那些糊涂事,也不想和她多说了:“没什么,我这就给外子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