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也任性(16)

祁二当家的一挥手，于是大家便混战在了一起。

“《其书》第九式，哎呀，偏了。”

“《御魔》第三式应该刺右边。”

“留出空门，挡他。”

“锁喉，后面。”

……

浅云姬心知过不去了，那便开打吧，盘腿坐在马背上，一边观战，一边指导，顺便分散对方注意力。

“臭婆娘，屁话真多，看我的。”一个深色衣服的大汉终于忍不住，撇下白青旭挥舞着大刀就冲了过来，想着一个弱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好吧，看着自己胸口的洞，他知道自己想多了。

原来白青旭遂被几人围住，冲不过来，但一个飞镖还是要了他的命。当然，他也可以如此要了其他人的命，但他们这次不就是来练手的吗，而且飞镖数量有限，日后怕是还有用处，自然不好全都用出。

“十三，速战速决，留下他们的口袋。”

蛇阵

“留下他们的袋子。”浅云姬闻到马下之人袋中隐隐飘来的气味，心思一动，提醒白青旭。正巧一人冲到白青旭一臂之内，“很好，试试这招，探囊取物。”这招正式《绝技》第七式，说白了就是偷东西。

二当家见势不妙，“不得恋战，快撤。”

“十三，回来。”浅云姬端坐马上唤住欲追的白青旭，“二当家的，麻烦知会不炼山大当家的夜皇嗜，就说有姬姓故人之子在此借路，还望行个方便，先谢过了。”

不知那祁二当家的听见没有，浅云姬也没在意，其实不过是碰个运气罢了，多少年的旧事了，人家记得是情分，忘了也是本分。人活一世，大多时候还得靠自己。

“姑娘，你认识这帮山匪。”白青旭收起地上那人的口袋，问道。

浅云姬跳下马，“大概吧，如果没猜错，这不炼山的大当家的应该是原青峰派的一个领主，与我母亲有些交情。”浅云姬的母亲，是姬芊芊吗。那边浅云姬在尸体上翻找着，挑挑拣拣，有用的就收着。

“唉”白青旭刚发出一声，就碰上了浅云姬那讥讽不屑的眼神，忙把那句尊重死者的话咽了下去，也是，前路凶险莫测，这些山匪常年安扎于此，必然于处理这的危险有一套，拿着他们的东西好防身。

“走了，今晚只能在山里过夜了，希望夜皇嗜不要来添乱，”跨上马，浅云姬丢来一物，“那，这个带好。”

白青旭接过，正是那二人身上的袋子，刚刚打斗时便闻到大约是雄黄，现在凑近了果真。骑上马追上浅云姬，天色渐晚，浅云姬便拿掉了幕笠，却是一脸冷笑。

“姑娘，山里晚上当真有蛇吗？”

“哼，有，而且是蛇山蛇海，一旦遇上就算是商队也会被吃的尸骨无存，那场面，”浅云姬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甚是壮观。”

白青旭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般仿若蛇蝎的表情，身上有些发冷，“怎么，怕了？”浅云姬忽然紧盯着他，似乎只要他答一个怕字便先要了他的命。

“十三不怕，不过是区区蛇虫，真遇上了，让它们有来无回，省的再去祸害别人。”白青旭给自己壮胆。

“也是，再毒的蛇虫又怎毒得过人心。”浅云姬没理他，自顾自的嘀咕着。

兴许自己根本从未真正了解过她，她到底有怎样的过往。白青旭也沉默了。

最后一缕余晖也消失在天际，天真的黑了，山里的温差大，虽是夏日，还是有些冷的。二人挑了一块靠有山石，三面开阔的地方生起了火。

浅云姬从怀中掏出几颗药丸扔入火里，高温燃烧，空中立刻便弥漫开一股草药味，三月的驱虫丸，对付普通蚊虫是不在话下的。浅云姬抱着一块饼，盯着火堆，有些出神。

气氛有些尴尬，白青旭咳了一声，用脚拨拉着一块石子，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忽然有轻微而短促的哽咽声漏出，浅云姬转了个身，靠着山石，似准备入睡，可明明饼还没吃呢。

白青旭发现，虽然浅云姬人长得美，性子又傲，脾气古怪，但心里还是有一块柔软的地方的，一旦触及，虽说不上溃不成军，却也够致命的，可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竟从没想过那其实正是这个江湖人口中的妖姬的致命弱点，一旦找到能牵引浅云姬心神的点，便是要了对方的性命也不再是难题。

白青旭脱下自己的外袍，走过去，轻轻盖在浅云姬身上，刚欲起身，手边被捉住，“谢谢，不用了，山里冷。”火光中，女子面容上湿痕未干，的确是哭过了。

“十三不碍事，姑娘不想吃就收起来吧。”白青旭摇摇头，取过浅云姬尚捏在手里的饼，放回包裹里。

回头，正对上浅云姬追随过来的目光，白青旭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坐会火堆旁顺便添了一把柴。“十三，有时候，人太善良了是要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