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完病娇后我被献祭了(135)
飞奔到为政殿,抑制不住的紧张还是袭上心头,缓步而入,她刚打算古板且沉默地在梁樾面前打个过场,却发现他不在,里面宗正王叔正在一脸讨好地与蒙居说话。
宁纾无语地走近,打招呼:“王叔,中书府令。”
宗正宁稗咳了一声,收敛了方才的谄媚笑意,端出长辈的架子:“公主来了。”
蒙居倨傲一笑:“参见公主。”
宁纾不管他们各自的态度:“听闻我母亲有信来?”
宁稗从几案上取了信递给她:“就在这里看吧。”
这是不让她拿走的意思。
信是打开的,已经被拆阅过了。
宁纾咬了咬唇,忍住心底的愤恨恶心,低了眉眼掩盖了屈辱,展开。
“小纾”二字一入眼,酸胀感充斥了她的口鼻,腹部钝钝的,眼睛一片朦胧,全身忍不住地颤抖。
她一个人被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好想回家……
她嗅了嗅鼻子,继续往下看,碍于跟国书一起递来,梁樾等人必定会先过目,所以母后在信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交代宁纾下雪天多添衣,每餐多吃饭,还提到自己在晋国过得不错,只是很想她。
殷殷的期盼和关心,让宁纾泣不成声,眼睛鼻子红彤彤的。
宁稗觉得有些不大好,劝说道:“公主何必为废王后哭泣?其不尊先王遗命殉葬,逃回晋国,以后也不能进宁王陵,与你毫无干系。”
蒙居笑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宁稗使劲冲她使眼色,宁纾站在为政殿的阶下,终是说了:“王叔说的对,我与她,与废太子并无关系。”
蒙居笑得意味深长,宁稗则长出一口气。
“纾公主既看了信,便回去吧,我与宗正还有事。”蒙居淡淡道。
宁纾瞥了王叔眼疲惫出汗的脸,抿了唇离开。
大雪天多穿衣,每餐多吃饭……
宁纾默念着,回忆与母后在一起的时光,那时候年纪小,以为母后是世上除了父王外最强大的人,大家都怕她,会长长久久和她在一起,从未想过会和她分开。
下雪天多穿衣,每餐多吃饭……以前母后只说后一句,从不说前面这样的话,她是嫡公主,去哪里都是炭火盈室,所经之处都是温暖如春,哪里需要多穿衣?
不对!
宁纾猛地回过味来:下雪天多穿衣,为什么不是天冷了多穿衣?
下雪天,下雪天……
下雪天,要做的是观雪,宁宫观雪最好处是湖心亭……
宁纾一走,宁稗挂笑与蒙居聊家常,切入点自然是宁绀公主。
“绀公主对相国的心意,宗室皆是乐见其成。只是这几年过去,相国始终无意,所以……”
蒙居打断他:“所以宗室才会重提相国与宁纾公主的婚约?你们不知道吗?纾公主与晋成可还未退亲!”
“我知道,我知道……”宁稗的汗越出越多:“宗室里确实有些人目光短浅,只盼着能嫁公主给相国,不管是哪位他们都乐意,也不想想公主与公主还是不同的。”
“你知道就好。”蒙居敲打满意。
宁稗腹诽:自梁樾得势以来,第一功臣季氏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请辞回乡,反倒让蒙氏一跃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呸!
想到梁国季氏,就想到近几年宁国的形势,宗室着实是岌岌可危,不得已纷纷与旧梁国的显族通婚保平安,但是眼看着梁樾权势越来越大,几乎有问鼎之嫌,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们这些宁国余孽又该如何自处呢?
得让梁樾也和王室通婚!就算那一天真来了,只要继承人是王室血脉,宗室变作外戚,日子应该也能过得下去……宁稗心头火热。
晋使这次来只是试探性提出休战,双方各有筹码没出,仍在你来我往打得火热。然而天却是比往年都要冷,宁绀体贴地替寺人送鹤麾给梁樾。
远远看见他在泮宫与朝臣说什么,宁绀未敢打扰,侯在一旁等。
这个地方本来有个湖心亭,后来梁樾仿梁国旧制改作了泮宫,与外朝相连,经常人来人往。只是这天气越来越冷,这个朝臣究竟有没有眼色,没看相国脸色越来越白了吗?他不舒服,没看出来吗?还拉着他一直说什么说?!好似还饮酒了?!
宁绀兀自发火,但是她是个懂事的女子,只能干候着,细细想着梁樾的病。
发病的时候仿若变了一个人,嗜杀嗜虐,屠戮宗室、大臣也就罢了,服侍的近人稍有不逊,都会受到酷刑相待,听医者说也查不出什么原因,只能服药压制,服药后的他又仿佛圣人,悲天悯人,普度众生。
以至于不少人恶意猜测,是不是他根本就没有病,杀人就杀人罢,奸佞上位,杀人才是常理,扮什么圣人?但是从梁地来的小道消息称,梁樾的病是梁王室常有的,严重起来往往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嗜杀嗜虐,最后都会变成暴君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