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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扑火(65)+番外

苏陌叹了口气,回头有些无奈地低声道:“你把这些东西送回去,我不需要。”

“这可使不得。”经理依旧是堆满著笑容道:“那我们就不好离开了,苏少。”

“那你们高兴就在这儿蹲著吧,横竖碍不著我。”

“这……”经理露出了为难的脸色,他看了看旁边,然後凑到青年眼前,带著讨好的语气道:“苏少,我老实跟您说罢,这是白爷叫我们做的事情,就算不愿意也得干。做得好那是本分,做不好……”

经理退开了一些,好言好语地道:“苏少,您也不要觉得我是在逼迫您。但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实在得罪不起白爷。”

“……”苏陌静静地看著人,他又看了看那几个浑身淋漓大汗的员工,每个人脸上自有一番表情。

几个人僵持了有那麽一阵子,苏陌别过头,他的目光往楼下瞧了下去。

那辆名贵的黑色轿车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甚至有一些年轻人在背後偷偷地拿出手机在不远处抓拍了几张。在这样的小街道上,眼前这台进口车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苏陌了然地收回了目光。

当青年从楼梯口走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先踏出车子。

气候虽然已经转入初冬,不过这蓝天在今日依然出了个大太阳,温度也升高了一些。白长博一身狐绒大衣,和苏陌身上那件薄卫衣比起来,倒显得有些闷热起来。

在几日的沈淀之後,男人显然是冷静了下来,看著苏陌的目光,也不若第一次那样是近乎露骨的视线。他的骨架宽大,把那身大衣撑得挺秀华贵,浑然就是一副从民国电影走出来的人物。随行的保镖将目光向旁边转了转。原本在悄悄围观的人纷纷低头各自忙碌,谁也不敢长做停留。

苏陌两手放在裤兜里,微风迎面吹著他。他眯了眯眼,在对上那双眼的时候,心里空荡荡的不做他想,只是别过眼直接地说道:“叫你的人把东西拿回去吧,我用不上。”

白长博沈默了半晌,他难得没有坚持地应道:“行。”

“你请我上去坐一坐,我马上就派人把东西收回。”

青年转回头,满脸匪夷所思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白长博往苏陌走前一步,带著类似於劝说的语气轻缓道:“我只待一会儿,换你耳根清净,你不吃亏。”

不等苏陌答应,白长博便越过他走上楼去。

苏陌有些无话可说地站在原处,他突然觉得有些头痛地抚了一下脸──原来老奸巨猾指的就是这个意思,他总算是明白了。

约莫四十坪大的房子,只单一个人住也算是足够了。

男人在玄关站了一会儿,便慢慢地跨步而入,脚步无声得像是悄悄地闯入了苏陌小小的世界之中。

他静默地环视著这个地方。

房子看起来确实很有年代了,客厅的墙上已经掉了漆,家具什麽的也已经很陈旧。他的手缓慢地放在椅子上,转向旁边的时候发现客厅连著个阳台,几件衣服还挂在外头,栏杆边上搁著一个酒罐,上头胡乱插著几个烟头。

“喵──”

白长博一低头就瞧见一只虎斑猫从脚边蹭了过去,金色的眼珠子溜溜地转,身姿可谓窈窕。

“坏坏,过来。”青年的声音在後方响了起来。猫儿听见了主人的声音,就乐癫癫地凑了过去。

男人也跟著回过神,只见苏陌在玄关踢了踢鞋子,小猫儿一直在他脚边打转著,很能闹腾。

“它叫坏坏?”

苏陌抬起头,看著那带著微笑的男人。他不知是回答或者仅仅是敷衍地应了一声“嗯”,然後像是没看见人一样地直接转身走到小厨房里。

白长博也不拘谨,他拣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神情就像是在自个儿家里一样自在。他侧头看著厨房里的身影,苏陌从冷柜里拿出了上一顿剩下的小杂鱼,稍微加热之後,就用铲子推进小盘子里。猫儿闻到了香味,不断地在他脚边蹭蹭,嘴馋地叫著。

青年常常转头去看看脚边的猫咪,静默地微笑。

他把小盘子拿到了客厅旁边的角落。厅里还开著小电热扇,暖和。

苏陌抚摸著小猫儿的脑袋,当黑影笼罩的时候,他抬了抬头。那总是表情冷漠的男人在他眼前缓慢地矮下身,和他一样单膝在地。男人伸手逗了逗小猫,动作很娴熟,猫儿很是买账地扬扬脖子。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也有过一只猫。”白长博淡淡地道──後来不小心喝了加了药的牛奶,咳了几下就毒死了,而那杯牛奶,原本是给他的。这些话,他自然没说。

苏陌没有答话,他只是沈默地蹲著。

白长博看了一眼青年,他忽而笑了笑,低头像是对小猫说道:“叫坏坏是吧?跟叔叔走,每一顿都有好鱼吃,如何?”

“你没事别拐我儿子。”苏陌站了起来,表情还是淡淡的。

白长博也跟著直起身,他看著青年的背影,出声道:“房子我选好了,在环外,景色很好。”

苏陌止住了步伐,他有些古怪地牵了牵嘴角,低低地哑声说:“什麽意思?”

男人脸上带著淡笑,语气之中却没有半分的玩笑。

“跟我走。”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大,带著不容拒绝的意味,凑近青年直直地看进那双眼里:“跟我走,你如果不喜欢外人,那就我们两个。”

他的语气有些强硬:“这一次,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们。”

第44章

酒会大厅金碧奢华,各界的名流商贾至政界领导都在今夜聚首於此,只瞧最前方的大荧幕上,赫然便是“亚洲华人工商总会选举大会”的字样。

投选还未正式开始,便能瞅见几位候选人各据一方,欢颜笑语之间眼神偶尔汇聚,也只是互相举杯致意,瞧起来皆是从容淡定,各揽著一众业界挚友徒子徒孙,不时还要应付媒体人员的穿插访问,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儿。

这五年一度的选举大会可说是业界内闻名的盛事,且不说这商会组织有多庞大,在国内不仅仅是各省市商会的龙头,甚至在国外都具有一定程度的影响力,俨然是全国商会的总代表。但凡选上了会长的职位,实际利益倒是小事,这名声权力可是确确实实一传万里,就是政务机关人员也要奉承几句,作为一介商贾,位及巅峰也不过如此。

只不过,今次的选会和先前稍有不同。

“白爷来了!镜头、镜头,拍那里!”

白公馆的轿车这才停在酒店大门,原来还围著几个候选人转的媒体记者便一窝蜂地往外头挤去,硬是把路给堵得水泄不通。

车内的男人先由著保镖开出一条路,才缓慢地从里头踏步而出。与此同时,周围的闪光灯频繁闪烁,毕竟这算是白长博在长期的修养之後,首次真实意义的公开露面。毫不夸张地说,也许大部分的媒体留守在此,就是为了等待这麽一个时候。

男人一身深色西装,算是中规中矩的打扮,但是他素来以风雅俊美闻名,如今年至不惑也不见几分老态,此下身边尽管并无绝色女伴帮忙撑场,然而就白长博一个人占住各大报刊杂志封面,也算是足够养眼的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白长博在这种敏感时候出现,必当能制造一个不小的话题。

男人含著浅笑缓步而来,对於两边的记者媒体都算是给足了笑脸。在步入会场的时候,便有政要前去寒暄,风头倒是远远盖过今日参选的几个候选人。

“这麽大的排场,还以为是哪个戏子在作秀。”

在远离人群中心的地方,围著王邵群的几个本市富贾暗暗嗤之以鼻。

“王老板,说来说去您才是今天的主角,白长博就算当年连任了两届会长,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现在已经是您王老板的时代了。”

王邵群安安静静地呷著酒,他目光冰冷地直望著前方。

他虚长白长博几岁,年少的时候便与此人相识。那时候的白长博年纪虽小,就深谙为人应酬之道,而又因为生在白家长在白家,骨子里总有那麽点睥睨众生的傲气。他当初帮著白长博争夺当家的位置,却没想到这人是真真正正的深藏不露,原先还需要他王家几分庇荫,後来却真的是蛟龙得云雨,二十出头就闯出了名堂,到了三十便越过了几个老前辈,一坐坐上最高的位置,还理所当然地占了十年──随後要不是白长博把事业中心移到了北美,估计这把龙椅还轮不到其他人上去。

他在白长博身边隐忍三十载,好容易等到这头猛虎失了戒心、钝了獠牙,才一举动手。没想到白长博大难不死,现在竟还风风光光地站在眼前。

王邵群仰起头,将杯中的佳酿豪饮而尽,脸上怎生也笑不出来──他早就知道白长博今天一定会到场,手下那几个蠢货办事不力,从那一天起他深刻感受到了一股提心吊胆的滋味儿。他静待著白长博报复自己,没想到这男人反而安静下来,除了和几个过去的老朋友见面会谈,就再没其他的动作。

也就是因为如此,王邵群更没法安心下来。

白长博的性子他自认是很了解的,睚眦必报自是不用说了,但是说到狠,他还远不及白长博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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