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又馋上了师尊[重生](98)
“师尊也依然畏惧孤,甚至不认孤是他的徒弟。”
傅含璋抬手紧扣着冰凉的石柱,墨眉紧蹙,“孤得想办法改变这一切……可强逼似乎无济于事。”
巫月婪扯出一抹苦笑:
“臣也说不上如何是好,不过常言道旁观者清,有一人或许能为我们指点迷津。”
一个时辰后,行宫偏殿内。
睡眼惺忪的温舒窈听着二人的讲述,一双粉紫色的眸子越睁越大,到最后忍不住腾身而起:
“瞧瞧……你们干的这叫什么事啊?!”
“左护法,首先说你,”他不敢直接对傅含璋发难,转头瞪着巫月婪,
“好歹你也是只九尾天狐,狐族最为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之术,你倒好,竟然退而求其次,只想着用身体强迫他人乖乖就范?”
“我……”巫月婪一阵语塞,此刻冷静下来,他也忍不住懊恼自己太过冲动。
“再说了,是你伪装成女修,欺骗隐瞒他在先,”温舒窈摇了摇头,“他被你用计取了清白,又毫不犹豫地抛下,心中想必伤痛不已,也不愿再轻易相信你。”
“我并非刻意欺瞒……对于狐族而言,男女之态不过是施放媚术的媒介,并没有绝对分别。”
巫月婪面露苦涩:“更何况我也并非有意抛下他,当时我若不用缠枝藤限制住那些修士的行动,一旦他们惊动了天泪城四长老,我和陛下又怎么能全身而退?”
“这话你同我说有什么用,怎么不直接对那姓苏的小子说?”
温舒窈眼眸里写满了无奈,
“你们之间的矛盾,无非就是欺瞒在先,又不肯敞开心扉所致,若是能换位思考,解决问题也不难,只不过……”
他刻意拖长了声音,直到憋得巫月婪抓心挠肝地难受,才娓娓道来:
“那姓苏的小子心悦的是‘女修南无月’,而非左护法巫月婪,他是否接受龙阳之好,其中轻重,你可得掂量清楚了。”
这句话不仅唬住了巫月婪,连傅含璋也不由得一怔。
前世和司曦的情感太过水到渠成,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那人对他的恋慕究竟是情之所至,还是别无选择。
他自问司曦是他灰暗人生中唯一的光,是让他脱离龙宫水牢的救赎,是他铭记两世的心尖月,可对于对方来说,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是痴缠黏人、以下犯上的叛逆徒弟,还是偏执纠缠、生杀予夺的恐怖魔君?
傅含璋越想越是害怕,一颗心重重地往下坠,直到温舒窈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无妨,只是想了些事。”他勉强笑笑,“魔医可有什么话对孤说?”
“依臣看来,陛下对小美人不必过分忧心,”温舒窈唇角翘起,“倘若他记忆尚存倒是有难度,可眼下他活脱脱便是个半大孩童,哄他开心还不简单?”
“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懂得投其所好,”
他扬起少年气的脸庞,眸底神采深不可测,“您想想看,小孩子会喜欢些什么?”
……
天幕中层云翻卷,青青兮欲雨,蔓延着窒闷的氛围。
一袭如火红裳的聂弋坐在床边,虚虚握着榻上那人的手掌,眉尖紧蹙:“七日了……二师兄,你为何还是没有醒来?”
他注视着游思渚苍白沉静的睡颜,眼眶不自觉地泛红。
巫汀野大战中,游思渚为了保护他被魔兽一爪正中后心,不仅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魔爪上附带的恐怖毒素也侵入了他的心脉。
众人赶回天泪城后,四长老就召集了数名修为高卓的医修为游思渚诊治。
眼下虽然基本清除了毒素,他却依然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你怎么这么傻,”聂弋捧着他的手掌,贴上自己的侧脸,
“如今大师兄和三师兄都不知去向,若是连你也倒下,我该怎么办才好?”
榻上沉睡的人面容清俊,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以前,他的手指已经抚上那双英气的剑眉,再沿着挺巧鼻梁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了轮廓分明的薄唇边。
“二师兄……游思渚……”他深深喘息,听到自己心脏剧烈地跳动,“我……”
强抑在心底的浓烈情愫,在此刻喷薄而出。
过往他只是隐约意识到,自己对这位二师兄怀着不一样的心思,却没成想有朝一日对方伤重昏迷,他会恨不能以身相代。
可这份心思,他却不敢让游思渚知晓。
那人光风霁月、清隽潇洒,能够与他并肩而立的道侣,必然是名气质修为绝佳的女修。
自己作为他的师弟,不管内心如何渴望,都注定只能发乎情,止乎礼。
聂弋缓缓收回手,心底一片苦涩,他在原地枯坐了一阵,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