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心狠手辣(104)
“我差了宋书陪你同去。”
望了眼一旁的宋书,白问月颔首,答道:“也好。”
车马缓行,错落有致。
入宫还需要些时辰。
白问月靠坐在马车里,扶额闭眼养起了精神。
不知该说魏央小题大做,还是过于担忧。
太后总归是对他有些真意,便是真的想要训斥她这个侄媳,那也是情理之中。
如何能这样冷言拂了太后和方圭的面子呢。
然而。
比起父亲的所作所为,魏央这样尽心地护她周全,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的模样倒甚是得心。
一股热流涌起,心生暖意。
唇角轻扬,忍俊不禁。
无论到了何时,或是处于何地,前世今生,魏央总是那个不顾一切爱她的人。
也是唯一。
面色一扫整日的阴郁,有了几分缓色。
她抬了抬眼,望向帘外偶尔因风吹摆起的景象,心底笑的讥讽。
独自入宫,又指明不许魏央同路,太后这是想看她措手不及,惊慌失措?
旁的地方尚不好说,可这北绍的皇宫,白问月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后宫里所有的女人,连带着太后在内,哪一个不是她的手下败将呢。
她上一世染指的鲜血,与为白来仪所铺的路,又哪一样不是用着后宫妃嫔的性命,一步一步,垫下来的。
说到白来仪,眸目寒意中清明。
她还真不是什么败将。
严格说来,白来仪该是她的仇人才是。
想着自重生后,她一直刻意躲着白来仪,怕自己一时抑制不住,要了她的命。
一直到她入宫,两人迄今为止,还未曾真正说过什么话。
天牢走水的事情也过去了许久,此番入宫,她是否也要顺道去瞧瞧自己的这个好妹妹呢。
算着时间,入了宫后天色也已经晚了。
白问月到时,太后正在宫中用膳,见她随方圭一路行来,忙放下碗筷,热络地喊了一声:
“月儿。”
“来的突然,还未用膳吧。”微微偏首,同赐膳的宫女道,“加副碗筷来。”
“参见太后,愿太后千岁。”
白问月提服,从香搀着她,跪地行礼。
直到太后说了起身,她才缓缓抬眼。
掌灯时分,太宜宫的膳食比别处都要早些,她既盛情发了话,宫女又添来了碗筷,白问月自然不卑不亢地同太后落座一桌,用起了膳。
神色安然不惊,礼数处处周全。
太后不着痕迹地瞧着,心下倒有些惊奇。
都说宫中礼数繁多,规矩琐碎,她如此轻车熟路,似是早习以为常。
白慕石……也教的出这样的女儿?
想到那个在欢喜殿的宜妃,言行卑怯,举止唯懦,浑身上下皆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这姐妹二人的差距,怎的如此大。
看起来不似是同府教养出来的女儿啊。
太后平日里晚膳吃的少,这桌上共有四道菜与一味汤。
八宝野鸭,糖醋荷藕,鸡丝银耳,山珍刺龙芽,
还有一锅龙井竹荪。
饮食清淡为主,符合太后一贯进食的习惯,
尚还可口。
“这汤可喝的惯?”太后问了一句。
白问月搁置下方筷,浅笑应声:“回太后的话,宫中的玉食自然要比宫外的好。”
慈眉笑眼,语气里颇有些宠溺:“若是喜欢,哀家让方圭给你们送些。”
“这竹荪正是新鲜,成汤鲜美,这几日甚得我的喜欢,送去让央儿也尝尝。”
太后抬手示意,布菜的宫女又为白问月添了一碗。
其实这竹荪并非什么稀罕物,处处都有。白问月心中明晓,太后若真是只为魏央手中的兵权,断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微微颔首,算是无声应下。
宫灯烁亮祥和,望着太后轻言细语慈爱的模样,心底倒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个曾同她剑拔弩张,斗的你死我活的女人,甚至在几个月前刚死在了她的手上;如今自己却又和她共座用膳,谈笑风生了起来。
颇有些长幼承欢的模样。
这皆是因为魏央。
两人用罢了膳,太后又热络地带白问月去赏画,虽只是个由头,她倒也真有几幅名作,珍世难得。
白问月瞧的喜欢,心中又明朗了许多。
兜兜转转,又聊了许多家常。
这其中多数是以魏央和婚后的时日为主,太后问的仔细,丝毫未曾掩饰话中的关切。
末了,竟还说到了孩子的身上。
她问:“你还年幼,可想过日后如何做个母亲?”
白问月一怔,未料到太后会关心到这一层。
想到她同魏央还未圆过房,哪里会有孩子。轻摇了首,只答道:“未曾。”
太后笑呵呵地点头,继而又长叹一声,意味深长:“哀家并非是着急,你同央儿相识不久,感情浅薄,该是培养感情才是,孩子早晚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