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心狠手辣(167)
“倘若魏荣恒轻易离京,魏冉或太后再遇变故,只怕远水难解近渴,到时一切皆都为时已晚。谢欢也一定是料到魏荣恒不会轻易答应前往北境,才敢大胆举荐魏荣恒。”
因为他必须得留在西平,守着太后和有孕的皇后。
白问月不着痕迹地呼出一口气,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平淡:“我这夹在中间的身份,只怕让魏府已经不敢把‘后权’和‘将军府’归为一体了。”
谢欢一直在借白来仪的手和自己的身份,来撬动魏府与将军府之间的关系。
她在宫中为了保住段听竹,将陷害皇后的事嫁祸给白来仪,无疑也是正中他的下怀,让魏荣恒再一次不得不顾虑起来。
“本也不是一体。”
眉头越蹙越深,心底逐渐开始复杂。魏央忽然出声,打断她的思绪,不以为意道,“镇国将军府,自有镇国将军府的立场。”
“你有没有想过,白慕石赈灾北境,一开始便是谢欢的目的。”
白问月出言提醒:“魏府与丞相府,皆是他的算计。”
实在是太过巧合。
起初谢欢指明魏荣恒赈灾,她还有些捉摸不透。
然而事情一而再三地转折,最后还是定了白慕石,那她的心里便明白了。
谢欢现下做的,正是他前世所做的事情。
“无妨。”
魏央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前去牵她:“不然我忙了一整日,饭也顾不得吃,是因为什么呢?”
屋外的雨时急时缓,扑面而来的檀香气息,接着室内明亮的灯火微微抬首,瞧见了魏央那双黑曜的眼睛。
安然若定,情丝缠绵。
不知从何时起,他眼中的平波早被波澜的温意所取代,已经没了当初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这让白问月忽然回想起前世。
她曾问过:
“将军英姿勃发,威慑千军,何以为妾身用情至此。”
魏央也是这样的自若成竹,温水脉脉。
“吾爱于此,自是万千柔情倾尽。”
尽管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她贵为皇妃。
忆起昨日曾有过的种种,心底五味杂陈。
千折百转,再次见到魏央的这幅模样,脸颊依然不自觉覆上一层红晕,她刻意忽略自己的心跳,反握住他的手:
“去吃饭吧。”
——
七月步入尾声,酷热依旧,白慕石带着三百万两白银,踏上了前往北境的赈灾之路。止了北境的水、救助灾情、抚慰民心,是他此行的三个重要任务。
与之前说好派魏荣恒赈灾所不同的是,魏央另调了两千千人随白慕石前往北境沿路护送,救灾救民;而他曾同白问月提起过那两千待命的精兵,已经另做了安排。
除此之外,北境八城驻扎了兵力的事情,他也未曾同白慕石提起过。
这样大的一批军事调遣,未曾惊动过任何人,除却北境八城的几位郡守,这满朝上下恐怕不会再有第十个人知晓。
不得不说,在涉及到兵权调遣上的事情,除却魏央,所有的人皆都约等同一个瞎子。
谢欢是,太后是,文武百官亦是。
这便是独权,也是谢欢要夺权的缘由。
西平丞相府因为‘段听兰通奸’之事的传开,事情开始愈演愈烈。
太后虽然力保段升免受牢狱,可抵不过这满城非议,人云亦云,最后也不得不暂停了他的职务,让他闭府称病。
段升祸在旦夕,相权岌岌可危,眼看争权一触即发,白问月反而两耳不闻窗外事,开始悠闲了起来。
她私下与贺同章通了气,让他想办法巧妙地压着案子的进展,时间不需太久,一月足以。
自知晓谢欢走的依然是前世的路数后,她便开始冷静了下来。
因为除却谢欢只有她知晓,此时正是山雨欲来风吹满楼。
就这样,段听兰的案子极慢地进展着,这一慢,便慢到了八月底。
过去了二十多日。
炙热盛夏,冰丝的裙与轻薄的纱,还有聒噪的蝉鸣。
北境传来消息,白慕石七日前抵达沽州,接着便马不停蹄地去各城巡灾,现已开始着手救灾。
在魏府和丞相府都挑不了大梁时,魏央委任白慕石去赈灾,无疑是个明智的决定。
无论是否倒戈谢欢,或是另有算计,在赈灾止水这件事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比他办的更好,
他有心,也有能力。
如魏央所料。
白慕石到了北境后,废寝忘食,争分夺秒地开始赈灾。因灾银有限,他精打细算,尽可能地为国库分忧,照顾到每一位需要救济的百姓,将赈灾银两的每一文钱都花在了刀刃上。
并且,还用了最快的速度安抚住了灾民的恐慌。
七日过后,白慕石上书西平,详细陈述了北境的灾情重况,和灾民的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