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将军夫人心狠手辣(186)

作者: 十四阿白 阅读记录

“怎么可能?”

似是不敢置信。

机械地转动身子望向魏冉,湿发贴脸,面白如纸。

方才宫人低泣,高成错乱忙慌时,她心里还抱有侥幸,总觉得应不至于。

“皇后虽然虚弱,这也调养了多月,这?”视线木讷地转了回来,她抬首去问,想要寻求一个回答、

张之仲自然不会答她。

无声地长叹了一声。

他拿出针包,沉声道:“再任由娘娘昏睡下去,只怕不会醒来。微臣可以下针,暂时唤醒娘娘。”

“夫人有什么疑问,还是亲自问一问娘娘罢。”

目瞪神呆,形如雕塑。

耳边嗡嗡作响,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张之仲那句‘无力回天’。

像是做梦一样。

千算万算,千防万防,魏冉依旧没能活下来;

讽刺的是,居然是因为生了这个孩子,而导致的死亡?

魏冉生了孩子,竟要把命搭上?

她呆若木鸡地看着张之仲为魏冉施针,思绪混乱,头脑恍惚,有种飘浮的不切实际。

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不须一炷香的时间。

行针完毕后,张之仲收针起身,低身行礼:

“娘娘即刻便醒,微臣先去皇上那里回话,这里还有劳夫人。”

说不出话。

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皇后,收回视线,合下了眼。

他又道:“夫人节哀。”

张之仲的针法自是无需多说,他前脚出屋,魏冉后脚便幽幽醒转。

瞳目涣散,暗淡无光,看起来濒临绝境。

“这,这是怎么回事?”白问月错愕出声,她迟钝地望着魏冉,“太医怎么说你生命垂危,回天乏术了?”

似是喃喃自问,“纵是虚弱,也不该如此啊?”

她开始回想同魏冉相处的那些年,企图从回忆里寻处蛛丝马迹。

“不应该啊,这些年你除了难以孕育,身体基本上都无大碍的,为什么生个孩子会脾脏衰竭,身体透支呢?”

越想越觉得没有逻辑。

慢着。

白问月难以置信地望着床上的人,似是抓到了这一丝蹊跷。

难以孕育?

“无碍的。”魏冉哑着嗓子,满不在乎道,“我,我早料如此。”

缥缈的呼吸,缓慢的吐气。

她孱弱地收回抓着白问月的手,不经意瞥见她手背上遗留几条血痕,有些抱歉。

白问月起身,吃力将她扶起,垫放了两个靠枕:

“所以是和你这些年不怀孩子有关,对吗?”

她想问出一个真相。

自魏冉进宫,无人不知她从小身体虚弱多病,难得龙子。

可仔细想想,管辖六宫,处理宫务,事事劳心费神,她也从未出现过,过劳过衰,多病难料的状况。

这怎么可能是个体弱多病的人呢。

沉默了许久。

“我不愿瞒你。”

魏冉垫着高枕,呼吸缓长,吐气游离,

“确实有关。”

油尽灯枯将灭,气绝人之将死,她这才愿同白问月仔细说起;

她这骄傲且力绌的一生。

“我是十五岁那年入宫封的后,及笄之年便跟在太后身边协理六宫,管制妃嫔;

整整六年。

人人都说,魏家权野滔天,功高盖主。可这六年来,我夹在谢魏、两宫之间,日日如临深渊,从未耍权弄势。”

她的目光幽长,似是回想起当年初进宫时的模样。

“我原是不愿进宫的,可魏家女儿只剩了我这一个,我若不担负起魏家之任,还有谁能来缝补这个谢魏之洞。”

“所以圣旨传到魏府后,我便来了。

我为魏家而来。

为了王权还帝的那一日,保我魏氏全身而退。”

她动了动眼睛,看向白问月,仿佛回到了天和十三年大婚礼的那一天,既纯真又迷茫。

“然而,从我进宫的第一天起,我才知晓,祸根的主要源头,并非是魏家的高功与专权,

而是太后与皇上,并非一心。

我也是第一天便知晓了,太后与皇上的关系,是无论如何都修复不了的。”

“可能权利的确会遮蔽人的双眼,动摇初心。我不知晓姑母为何如此醉心独揽政权,可我却听父亲提起过,她原先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一切都源于天和三年,那场四大命臣的反案。

我未曾亲眼目睹,只耳闻过几句,说是姑母织下弥天大网,坑杀了谢氏最后四位命臣极其子嗣。

这其中有一位,更是皇上的亲姑姑。

听闻皇上非常敬爱这个姑姑,甚至不惜为她搏命求情,可能也正是因此,太后驳了他的意,才彻底伤了他的心。”

“四大命臣一死,北绍西平谢氏,便只剩皇上这一支孤脉。

那一年,东南与西南还正战火连天,朝中出如此动荡,魏家很快被推上了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