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心狠手辣(70)
心想着贺大人早晚是要出来的,说不定还会官复原职。
看守的哥几个儿都曾直属廷尉管辖,无人敢有不敬。
于是,连带着监守也松了下来;
多数时间只要不出牢房,他们对贺大人都是有求必应,并未刻意看管。
哪曾想,今日酉时五刻,牢内看守的几位狱卒结伴吃酒,酒还没喝到嘴里,便听到天牢走水的消息。
这火说来也怪,哪里不烧,偏偏烧了贺大人所处的几座牢房。
监廷司的人把话说的模棱两可,似是意有所指,又似是平常埋怨。
事情尚未有定数,他又岂敢妄言定论。
可将军既吩咐了厚待贺大人,如今出了事,自是要前来通禀一句。
出声提醒。
宋书与他寒暄两句,费了一番功夫后将他应付走,这才不急不缓地去与夫人禀话。
没错。
是夫人,
并非魏央。
宋书神色安然,心中不自觉对夫人,隐隐有些心悦诚服。
前些日子。
夫人同将军自天牢回府后。
次日一早,将军把墨书差去了廊平,而夫人却找到了他。
白问月手中拿着书籍,懒散地翻阅,她问宋书:
“府中除却你与墨书,可还有得力的侍卫?”
宋书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她眼睛抬也未抬。
嫁来半月有余,她将一切都看得明白。
这镇国将军府,除却魏央,所有人皆唯宋书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说明他的地位并非仅是一个‘总管’这样简单。
白问月见他年纪轻轻,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便做了这一府的总管,又管辖这魏氏一众府卫军。
真正让白问月忍不住挑眉的是,这个管家,还曾是魏央的贴身侍卫。
也就是说,是在墨书之前吗。
闻言。
宋书惶恐。
他诚然回道:“府下的侍卫共有二百七十人,常在府中走动的,有四十人。”
将军先有吩咐,道是夫人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
命他敬谨如令。
他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全部答了出来。
白问月看书的清眸轻撇了一眼。
比她猜想的还要多一些。
“挑两个得力的,去监廷司的天牢,保护贺大人去吧。”
她沉了沉嗓子,又补充道:“切记要不声不响。”
“莫要打草惊蛇。”
不然这蛇,还会轻易出洞吗。
他虽不明了夫人此为何意,却从不多问,也不多言。
主子自有主子的意思,他们只负责把事情办好即可。
微微颔首,宋书领命。
挑了两个得力的侍卫,化成囚犯悄无声息地进了天牢,成了贺大人的‘左邻右舍’。
天牢走水时,牢门紧锁,无狱卒看守。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浓烟迷雾使人睁不开眼睛,贺同章坐在地上,不禁凝眉思索。
这是太后?
他倒是临危不乱。
这两名侍卫见暗处无人盯梢,似是料定贺同章必死无疑。
抽出短刀,未有丝毫迟疑,
玄铁兵刃相割,火花四溅。
铁链断成几截掉落在地上。
二人俯身:
“贺大人。”
贺同章疑声未出,他们又左右并站,将护在他的身旁,然后抬手用力,挑了一处暗道,
逃出生天。
悄无声息,无人知觉。
宋书去回话时,白问月刚换了衣裙。
华服褪身,一袭月白色的纱裙,似是为用晚膳做准备。
“夫人。”宋书俯身。
卸下发上的步摇簪子,白问月对镜仔细理妆:
“人救出来了?”
“是。”
“送回去吧。”
“是。”
“……”
“送到哪儿去?”
一向机敏不爱多问的宋书,忍不住问出了声。
这话似乎有些绕?
白问月将步摇丢在首饰盒上,金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幽幽道:“一个犯人,不送回牢房,还能送去哪里?”
怔了片刻,随即明了。
“夫人说的是。”
心中又多了几分诚服。
此时夜已尽色,月挂天幕。
白问月命从香将发饰尽数除去,只挽了一根白玉簪子。
粉黛未施,素面清姿。
轻纱月裙玲珑裹身,凹凸有致;宋书越看越觉得不太像是要用膳的装扮。
疑虑未上心头,白问月忽然沉声吩咐:
“准备马车,我们出府。”
“出府?”宋书一脸诧异。
“夫人,此时已经快要戌时了。”他好言提醒,这个时辰不宜外出,尤其是个妇人。
况且还未曾用过膳食。
“我知晓。”冷着眸子望了他一眼,似是不以为意:
“备车,同我一起出府。”
“这……”
宋书似有些为难。
将军虽吩咐他对夫人奉命惟谨,可这有违规矩的事情,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