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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心狠手辣(98)

作者: 十四阿白 阅读记录

林双玉在这里住了多日,自然识得。

面上又多了半分生机。

在婢女的诱劝下,逼着自己喝了半碗粥。碗筷离手,清口浣手,随即林双玉便迫不及待地向宋书的住处去寻。

到了管家的院子,未曾想正扑了个空,下人同她说,宋管家前脚刚走,手中拿着两瓶金疮药,去了墨侍卫的房间。

未曾多停半分,问清路后,她转身又奔去墨书的去处。

接贺同章出府那日,墨书到军营主动领了五十军棍。

这倒不是说魏央如何的不近人情,苛待下属;而是他自己也知晓,不该犯了魏央的大忌。

五十军棍,确实该打。

放做旁人,这一顿军棍挨下来,怕是血肉模糊,早一命呜呼了。墨书毕竟不能比之常人,他虽年纪轻轻,但胜在跟了魏央多年,也曾杀伐征讨,是个久经沙场的将士。

但话又说回来,毕竟是五十军棍,不能同于府衙里的板子,小腿粗般的实木棍子,棍棍到肉,饶是墨书,也得躺上个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宫中送来了几瓶上好的金疮药,贺夫人那里用后还有余下,宋书便拿着这几瓶药,去‘慰问’墨书。

林双玉到前,宋书正给他上着药,毕竟年长墨书十多岁,平日里也只将他当孩子看,如今犯了这样大的错,免不了要唠叨几句。

“你平日里虽罕言寡语,但好在办事还算干脆。甚少出过差错,怎的偏偏这次,犯了这样大的忌讳。”

杀心难控,妄视尊令。

墨书躺在榻上,上至肩膀脊背,下裸半臀,血伤肉烂,全都露在空气中。

宋书见他把脸闷在榻枕上,一声不坑,心中长叹。

“将军不说,可我却要说一句。”

他一边上药,一边叮嘱:“回西平也有两年了,这里不比颍州,天子脚下,以前战场上的那套,在这里都是行不通的。”

“你以为手起刀落,杀之灭尽,能解决任何问题?”

宋书上完了药,放下药瓶,又开始包扎伤口。嘴上没有半分间歇。

“夫人的吩咐,是让你在无伤大雅的伤情以内,保住贺夫人的性命。你便是真的将所有刺客都杀了,贺夫人一定安然无恙吗?”

“若非是将军了解你,差了我暗下跟着,你几乎酿下大错。将军孑然一身,无谓这其中的变幻,可夫人同贺夫人是表亲,白林贺又有着极深的渊源。”

“你让她如何同贺大人交代?”

宋书说的仔细,墨书闷声不响地听着。一番包扎完毕,宋书缓缓起身,微微厉声。

“我说的你可听明白了?”

过了片刻,只听墨书闷在枕里,应了一声:“我记下了。”

他毕竟年纪小,武功虽高,但还是缺乏些历练,再加上也同宋书相处了十多年,后又接替他成了魏央的贴身侍从,自然是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姑且只是一番普通的训教。

然而。

这话听在林双玉的耳朵里,俨然又成了另外一番意味。

她到了多时,一直在站在门外。

宋书为墨书上药,动及皮肉,露及筋骨,她一个妇人,自然是要避嫌。

心中急切,恭候门外。屋内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逐字清晰,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轰的一声,一团乱麻。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宋书那句“夫人的吩咐”。

为何帮他杀孙关?

婆母如何知晓她在将军府?

予木又是如何知晓她‘遇害身故’?

回贺府是白问月做的一场局?那也就是说,她先前费尽心机的苦言相劝,不过是为了变相软禁?

软禁她有什么好处?

柳絮星热,猛然大火,如醍醐灌顶,一切恍然梦醒。

所有的事情串接一起,她除却贺同章妻子这个身份,再无其他尊贵。

不是为了贺同章,还能有谁?

权倾朝野的镇国将军府,为了一个二品廷尉,这样处心积虑,他们……想要造反?

贺同章是谢欢的心腹,这林双玉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当她明晓这一切都是白问月与魏央故意而为之时,除却造反这一条,她再想不到其他。

既是造反,贺同章身为谢欢唯一的心腹,必是绊脚石。若当初她未曾听信魏白夫妇的谗言,去自首认了罪,这便不会再有后续所有的事。

予木,便也不会如现下这般,生死不明。

她越想心中越恐,越恐便也越怒。

她信白问月身为八姑姑的女儿,是真情为她着想筹谋,却未曾料,原是一场千方百计的谋害!

难道说……予木根本不可能再醒过来?

想到这里,林双玉的面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双目阴狠。未等宋书出身,她便满身戾气地向不闻居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