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小时候(106)

我笑笑,我这不是要表现出独树一帜,怕你老人家腻烦么。

“你得给我腻烦的机会啊。”他叹气,“我不来找你你就不会来找我。”

“我这可是正宗的科班教材。言情小说教导我们,对待花花公子最好的方式就是三个字,别理他。你理他,他就不会理你。小酒店的老太婆老板娘知道她倘若对胡铁花笑了,胡铁花肯定对她了无牵挂,所以她会一直板着脸。”

“嗳,你这个都告诉我,就不怕我窥破你的行动计划和动机啊。”柏子仁戳戳我的额头。

“没办法啊。”我叹气,要笑不笑地睨他,“你这么聪明,我就是什么话都不说,你照样能看清楚我浅薄的灵魂。所以,真小人总胜过伪君子,我还是坦白从宽的好。党和人民的政策我知道。”

柏子仁点头,那好,公平起见,我也坦白从宽。麦爻同学,我还真没看清楚你浅薄的灵魂。

“这就对了。”我拍手,“历史唯物主义告诉我们,凡事是相对的,浅薄中必然有深刻的一面。”

“麦麦——”他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想法。”

“哈哈。”我笑笑,“你要是一眼就把我望到底,那我的好日子也就到尽头了。”

把他丢在窗边看风景,我径自走向我表妹。别装了,小姑娘。刚才你可是目光一直往窗户方向瞟,笔都拿倒了。

第70章

“冬冬,有什么不会写的题目吗?”我适当的时候会充当家庭教师,虽然我这人表达能力和耐心都不适合当老师。

“嗯,还行。就是语文里有一道题目让说出《红楼梦》中人物里各含‘琴棋书画’的名字。我找了半天,只写了一个茗书。”

我一听,乐了,妹妹,你要问我《三国演义》我一准囧,四大名著我就看过一本《红楼梦》。

“琴棋书画是不是?这个好办。”我想了想,“宝琴,司棋,呃,画,什么画呢,知画?”

柏子仁丢了记卫生眼给我,知画?你当是《还猪3》啊?!

我不服气的反驳,你要没看过《还珠格格》,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一个知画姑娘的?

“姐,还有一个是什么,画什么,还是什么画。”冬冬拿着钢笔满眼期待的看我。我有些窘迫,份儿丢大了,大话说早了,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画。

“嗳,别跟个没事人似的。你也帮忙想想啊。”我戳戳柏子仁,“你老人家不是满腹经纶,只愁无用武之地,这不正是你一展身手的大好时机么。”

“现在想到我呢?”他不悦的皱眉,“有好事的时候你从来就没帮我排过队。”

“那可不一样。”我狗腿的笑,“你想啊,时势造英雄。英雄总在危难时方显男儿本色。什么功名利禄身外之物,那都是我们老弱妇孺没追求的人才执着的东西。男子汉大丈夫,危急存亡之秋际要立即上。”

“使唤人还这么多理由。”柏子仁白了我一眼,拿起冬冬的寒假作业本,摇头晃脑,“这画啊,这画啊,——麦爻,是什么画?”

“去死!乌龙。”我哭笑不得,搞了半天,高手也是半瓶子醋。

太没天理了,我们两个大学生竟然做不出一道小学生的语文题。我心有不甘,上网去搜索,弹出的网页一看,更加自卑。居然有人在网络上求助他小学二年级的儿子的家庭作业,请写出《红楼梦》中名字含文房四宝的人物。幸好电脑前我坐着的是椅子而不是凳子,否则我肯定摔到地上去。还含文房四宝的人物!苍天,二年级那会儿我连《红楼梦》是什么都不知道。文房四宝能答出来就谢天谢地了。我仔细想了想,悲凉的发现我五遍《红楼梦》白看了,除了跟“砚”沾边的,其余三个我都不会回答。我把柏子仁叫过来,他看了问题也是倒抽冷气。我们同时咬牙切齿的抱怨,出这道题目的人肯定是个变态。

冬冬倒也乖觉,非常明智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是让我们帮忙想数学题。我本以为小学三年级的数学题能难到哪里去,再怎么说咱小时候也是混过数学竞赛的,虽然只拿了安慰性质的三等奖。我拿过题目,连草稿纸都没要,就想着口算哩。事实上也没用到草稿纸,因为我根本无从下笔。题目曰:三个店,其中有两个店做的一斤的饼,还有一个做九两的饼,只能用秤称一次,怎么判断哪家做的九两的饼。

我想了半天,看看柏子仁,他双手一摊,自己坐到了边上去思考。列了一大堆我看的眼蒂疼的式子,他开始正儿八经的算。我想了想,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于是群发短信。大家倒还够意思,多半都搭理我了。最逗的是我爸,小心翼翼的回复,这是测什么的?我看了大笑,我有一阵短信发不完,老喜欢转发心理测试短信,其中有一题是你饥肠辘辘的时候希望吃什么晚饭。我爸喜欢吃肉,所以选了红烧肉配白米饭;对应的答案是“你这个人非常花心”,好巧不巧这条短信我妈也看到了,结果可想而知,我爸一提起这事就哀怨的不行。

我回答他,这是在测智商呢。

我爸说,那就不用测了,我闺女都这么聪明,我这个当老爸的肯定脑子够用。

看得我,没脾气。

同学回复的答案五花八门,最绝妙的那位只说了一个字“吃”。我崩溃,回敬他,老大,你能吃出九两的饼跟一斤的饼的区别?他老实地告诉我,大概一个就饱了吧。另一个不甘示弱,答曰:一家家的问,终究会问到的。比较靠谱的答案有“取一家店里一个饼,切成两半,将其中一半跟另外一家店的饼放在一起称量”,我们想想,觉得似乎还比较现实。可是转而柏子仁又提出看法,题目中没说饼的密度均匀,况且切的时候也难以正好切的不偏不倚。我虽然觉得他是嫉妒别人想出了答案,故意吹毛求疵,但想想也有一定的道理,只好先把这个答案留中待发。

有两个同学建

议将饼放在秤的两头,可惜题目提供的秤似乎不是天平。

“好了!”柏子仁放下笔,“先从一家店买三个饼,然后从另外两家各买一个,从三个饼中取两个,再从另外两个饼中任取一个加在取出的两个饼中,用秤称一下,几种情况分别推算出不同的结果。”

我听了在心中盘算,这样做似乎确实可以确定哪家店卖的是九两的饼。

“心服口服了,折服了?”他洋洋自得,“在巨大的差距和无情的事实面前,你是否意识到了现实的残酷和不容辩驳。”

“嘁!”我鄙夷,刚好我手机响了,我连忙查阅短信,又是一条答案:在第一家店取一块饼第二家店取两块饼第三家店取三块饼,放在一起称,看最后的重量比九斤少几两就是哪家店的饼位九两重。

我的脑子在飞速的旋转,欣喜若狂,这样也行嗳,还比柏子仁的方法来的简单。

“你嚣张个什么劲,比你聪明的大有人在!”我把短信上的答案报了一遍,眼底不掩得色,“怎么样,人家答案比你巧妙吧,别以为就你一个聪明人。”

“哼!”柏子仁鼻孔里出气,勒令冬冬,“把哥哥的答案写上。”说完还很得意的看我,仿佛在叫嚣,你那个答案简单又怎样!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柏子仁,真让人哭笑不得。

手机又响了,我翻开收件箱一看,只有寥寥几个字“答案正确吗?”我楞住了,因为短信内容的下方显示的是,来自:陆西。我连忙向前翻,上一条答案有点长,我又专注于答案本身,我没有注意到短信最下方的发件人是陆西。

我抓着手机,手不由自主的颤抖,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千言万语只成单薄的几个字,太妙了。手指每按在一个一个键上都仿佛重若千钧。

“你怎么发短信到现在还是一指禅。”柏子仁凑过来摇头,“真可怜,这位跟你发短信的同学。唔,刚才是谁给的答案,这小子脑袋跟我不分伯仲嘛。”死不要脸的家伙,明明是人家比你技高一筹。

“走开!”我推他,皱眉道,“你要我强调几次隐私权问题,不要看我发短信。”

“干嘛?你要跟人密谋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么,都不让我看短信。来——看我多大方,我的短信由你任意看。”他把手机塞到我面前。

“一边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我烦乱的不行,柏子仁在边上,我连短信都不能好好发。

“不对,看你这架势,怎么都是图谋不轨,与外人勾结,谋杀亲……”

“好好在这里呆着,辅导冬冬写寒假作业,不许老跟着我。”我躲进房间,盯着手机发呆,内心在天人交战,要不要拨回去,要不要打电话给他。我鼓不起勇气,只能又发了条短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最近还好吗?

等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亮了,我迫不及待地翻出来看,失落更甚,因为他只简单的回复了我两个字,还好。

上一篇:换流年 下一篇:烟花不堪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