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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十三岁(362)

可许多解开花姐外套下面的衣服扣子,搓热乎了手上去一摸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个,还是纵产式,但明显是个臀位啊。她不放心,怕自己摸错了,又找到胎背的位置拿听诊器听胎心。那轻微却清晰的“滴答声”提示着她,胎儿目前心跳良好,但的确是个臀位。

许多忍不住问花姐:“姐,你产检时说臀位了没有?”

花姐愣了一下,道:“有一次说了,然后医生让我抱膝盖来着。后来复查,转回去了。”

许多苦笑:“好像宝宝又转成臀位了。”

臀位最讨厌的是,胎臀不若胎头一样,通常在临产前就下降到骨盆里,高浮的胎臀堵不上羊膜破了的口子,脐带脱垂发生的风险系数过高。这时候,最好的应急措施就是将花姐臀部垫高。这五包卫生纸拆了三包,全都垫到花姐屁股底下了。

没一会儿,卫生纸就被浸湿了。龚晓的新同桌,徐倩都有点害怕了,轻轻戳了下许多的胳膊,用口型示意:“不会水淌光吧。”

许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要是搁在几十年前,真有这个可能。产科还有个形象的名词称呼,叫做“干产”。不过现在少见,进了医院,总有各种处理措施,最不济还能剖腹产。

花姐反而表现的最轻松,开玩笑一般:“哎呀,我本来还想过完校运会的。看来,没办法给你们加油了。”

救护车的声音在楼下响起。男生们赶紧冲到走廊上招手:“这里这里。”

因为事先强调过是临产的孕妇,救护车除了跟车医生外,还来了位助产士。那位四十多岁模样的助产士一见这架势,先乐了:“哟,挺专业的啊。处理的不错。”

许多收了听诊器,跟助产士交代情况,包括孕周,预产期还有破水的时间,强调了一下胎位。

助产士愣了下,笑道:“你们外国语学校的学生果然不同凡响。”

大家集体嘿嘿嘿,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等到花姐上救护车,花姐夫也赶过来了。风度翩翩的花姐夫这回领带是歪着的,头发也乱七八糟。一见躺在推车上的花姐,就一个劲儿的关心她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助产士神助攻:“小伙子,你老婆要是觉得舒服,就生不出来孩子了。”

花姐夫顿时脸色惨白。

许多跟着送下楼,看人上救护车,听到车门关上时,里头传出一声可怜巴巴的:“那咱以后不生了啊。”

她抬头望天。嗯,估计得等个十年才开放二胎,这个问题可以慢慢考虑。

等她回教室,下午第二节课已经开始了。原本是连着两堂数学课,这节课临时让生物老师过来顶替了。

她一进去,教室里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生物老师笑嘻嘻地朝她伸出双手:“来吧,欢迎我们勇敢冷静的许多同学。”

许多愣了一下,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走到生物老师身边,朝大家鞠了个躬。底下有男生起哄:“哟,班花脸红了。”

没等陈曦有反应,他先捂住了嘴巴:“NO!老大,我什么也没说。”

大家都笑了起来。许多也笑着回了自己的座位。

陈曦轻轻握住她的手,笑道:“厉害了,我的多多。”

许多笑了下。

她知道自己刚才在班上的举动有点儿震到大家了。但没办法,只要进入这种场景,她就不由自主地充当起指挥者的角色。因为在医疗工作中,即使她是小医生,也得给年资非常高的护士下医嘱,督促执行。

陈曦摸了摸她的后背,安慰道:“非常棒。大家都特别佩服你。”

看来多多真的对医学非常感兴趣。她医学知识的掌握程度出乎于他的意料。因为不同于急救之类,这种专科的东西,多多竟然也驾轻就熟。刚才那个助产士都震惊了,没经过专业训练的话,一般人根本做不到这一步。

陈曦心情略有些复杂。在意识到自家小女友对医学感兴趣之后,他特意观察过医生的职业生活。陈父住院那段时间,他也跟夜班医生聊过,最大的感受就是辛苦。不仅读医学院的时候辛苦,出来工作也辛苦,工作强度大,精神压力也非常大,而且工作时间特别长。

从内心深处讲,陈曦并不愿意女友如此辛苦。他的潜意识里,多多身体不好,需要受到细致稳妥的照顾。这么辛苦的工作,哪里适合多多呢。

可是千金难买一个乐意。医生是受社会尊重的职业,也是技术含量非常高的职业;多多从未明言,但她一直努力想要证明自己的社会价值。她选择医学作为未来的发展方向,简直理所当然。

算了,暂且不想。反正美国医学院只接受研究生,而且申请难度非常大。等多多读完本科,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办吧。

陈曦收起纷繁的思绪,开始认真听课。他一抬头,看到黑板上仿佛外星文的各种划线打点,就晕了。生物老师不爱写板书啊,上课也从不带教材,东西全存在脑子里,口述,板书就是火星文点点点。

许多推了下他的腰,将自己的笔记本往他面前推了推。哼哼,让姐给逮到一回了吧。姐就说不信了,哪儿有人上课从来不开小差的道理。

第331章 青眼

陈曦看她略有些小得意的眼神, 就猜出来她到底在想什么了。他也没解释,就笑了笑,一目十行扫完笔记,又将注意力转移到老师的讲课内容上。

下课以后,生物老师过来敲了敲许多的桌子, 叮嘱她放学后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许多有点儿紧张, 难道是昨天的生物测验她考砸了?老师连课间时间都不够用来训斥她。

陈曦安慰她:“没事, 按照熊哥(生物老师昵称)的脾气, 你要是真考砸了,他也搭理都不搭理。你去吧,今天模联社的活动,我特批你晚点儿到。”

甄铎坐他们前面, 闻言笑道:“哟, 老大, 你这算不算假公济私,包庇家属啊。”

许多立刻拿出纸笔写假条,双手奉上:“社长, 请批准。”

甄铎绝倒。

龚晓在背后笑他,就你,还想找漏子。

放学后, 许多惴惴不安地去了生物老师的办公室。陈曦还有社团活动,不能推迟,她一个人过去的。

熊哥的办公室在生物楼的角落里,以前是个杂物间。熊哥因为一直忙碌于生物实验, 干脆申请将这边整理了一下,当做自己的办公室。

许多敲了敲门,里面没声音。她喊了一声“熊老师”,隔壁实验室里冒出了一个脑袋:“这里,等一下。”

熊老师身上还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显然实验正做了一半。这一下,等了足有十几分钟。最后他干脆让许多也穿上白大褂,套上鞋套,进实验室谈话。

许多按照实验室的规章,换好全套行头,乖乖走到老师面前。熊老师正在跑电泳,进行了大半。

他看了眼许多,小牛般的眼睛在镜片后微微合了一下:“嗯,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许多莫名心虚,小心翼翼地问:“我昨天没考好?”

熊老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那就是个糊弄检查的小测验。再说你也没考砸。你再想想,还有什么?”

许多有点儿晕乎,她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了。外国语学校因为每年参加高考的人实在太少,并没有按照高考的科目进行分班,高二也只是简单地分了文理科。所以熊老师并不存在为生物班拉苗子的可能。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熊老师:“我真不知道。老师,你提示一下我吧。”

熊老师皱着眉,一副“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驽钝?”的痛心疾首状,他拿手指示意了一下电泳:“你看看,人家都知道要跑,你怎么就一点儿意识也没有。我问你,生物竞赛,你不知道要参加?”

许多茫然:“可我没能参加上学期学校的筛选啊。”

外校高中部的学科竞赛,从高一就开始准备了。下学期学校内部有个筛选,恰好在许多被隔离的时候举行的。她当时又一心想着出国交流的事,也就没再争取一次重新考试的机会。

熊哥直接拿了套卷子出来,指了指空着的实验台,示意她:“你,过去,开始做题。我电泳跑完了,时间就结束了,能做多少是多少。我按照人家全部时间答题的标准给你算分。过了线我就收你进来参加辅导。没过线也没怪写卷子时间少。你没参加筛选,也不是我跟校方的责任啊。”

许多哪里敢怪时间少啊。她自己的选择,全部责任自然由自己承担。熊老师能给她这么一次额外的机会,她偷笑还来不及呢。

她抓起笔,迅速审题,开始答题。生物竞赛的主要内容其实是大学生物的基础部分,跟高中课本上学到的知识基本上没有什么联系。

与一般人想象的不同,医学生其实并不学普通生物学。她大学时,别的学院认识的同学常爱指着棵树或者某朵花问她:“这是什么品种?”

每次许多都满头黑线,表示你可以指着身体任意部位,姐告诉你那都是什么器官。

许多增加的大部分生物学知识,纯粹是为了扩大自己的英文阅读量,从图书馆借来的相关书籍中获取的。

时间太紧了,尽管她几乎一秒钟都没有浪费。熊老师的电泳跑完以后,她依然还剩小半张卷子没有做。她觉得有点儿遗憾,又有点儿释然。她没有哀求老师再给她点儿时间,平静地放下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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