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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十三岁(453)

司机迟疑了一下,像是不经意般,笑了笑:“喊家里人帮忙搭把手吧,你一个人不太方便带她上去。”

陈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司机是在试探,微微一笑:“手指示意了一下已经跑到大厅门口迎接的保安,值班的保安能够帮忙。

司机一看这高档公寓的气派,保安毕恭毕敬的架势,哑然失笑。算了,他多想了,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

熟睡着的少女似乎感觉到了夜风的凉意,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身子。男人垂下头,安抚地蹭了蹭她的脸,柔声道:“没事,多多,我们回家了。”

保安过来,护着人往大厅里走。陈曦跟他点头致谢,示意他帮忙上去开一下门。他手上空不开,怕惊扰了她的睡眠。

一直到人躺在公寓床上,已经快凌晨一点钟。陈曦身心俱疲,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之前,他们就跟许婧许宁打过招呼,说今晚去同学家玩,晚了就不回家睡觉。他在车上给许婧发短信时,司机欲言又止的眼神,让他哑然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温暖。这世间,总是有这些善良的人。即使萍水相逢,素不相识,却依然愿意小心地关心着遇见的人和事。

陈曦帮许多脱掉了身上的风衣,没有碰打底裤。他将她用被子裹好,然后盖上毯子,隔着空调被,将他的蚕宝宝抱在了怀里。少女特有的馨香,充斥着他的鼻端,在这熟悉的气息的萦绕下,他沉沉地陷入了安眠。

许多这一夜睡得天昏地暗,一直到早上醒过来,脑袋还是发沉,像是醉宿过后一样,头昏昏胀胀的。陈曦感觉也不舒服,就跟被谁在脑后打了一闷棍似的。

这一天篮球队的集训,大家都表现的没什么精神。互相一问,基本上昨晚都是困得厉害,结果睡完觉,早上起来却跟没休息一样,反而更加不舒服了。

教练气得大骂,这群小崽子!才多大的年纪,就学人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了。今天还有两个队员昨晚烤羊肉吃多了,喝了冷酒,今天拉肚子拉到下午集训都参加不了。

波哥悄声问陈曦:“彭元跟方淼真拉肚子了?”

陈曦活动着手指头,漫不经心道:“这我哪儿知道。”

“哎,你小子别一问三不知啊。昨晚,方淼在楼上一直没下来。他搞什么呢?”波哥一觉醒过来,越想越不对劲。

陈曦苦笑:“这我真不清楚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假酒,反正我喝了以后不舒服,头疼得厉害,昏昏沉沉的。都跟你们说了,警察来了,我才被惊醒。方淼在我房间?我还一直以为他是跟警察一块儿进来的呢。他跑我房间做什么。我钱包都在多多包里头,身无长物啊。”

最后一句话,他明显带着调侃的语气。

波哥抿了抿嘴唇。算了,虽然他并不相信陈曦的说辞,倒既然人家不想说,他也就不勉强了。

许多今晚有生物竞赛辅导。陈曦冲完澡,换上干净衣服后,准备去接人。

边上有个队员开玩笑:“哎,老大,我现在发现你也跟小喵喵一样,都不肯在我们面前秀身材了。”

陈曦怔了一下,笑道:“我总要给你们的人生增加点儿希望吧。总是实力碾压,伤害到你们脆弱的心灵怎么办?”

一群人集体发出嘘声,毫不客气地“切!”

陈曦笑了笑,拎着包去生物实验楼了。

上一次他穿的严严实实地直接冲澡,是因为前一晚丈母娘在他背上制造的棍棒伤清晰可见,他实在不好意思当着队友们的面儿丢人。可现在一想到方淼曾经用那种眼神盯着自己的裸体想入非非,陈曦就觉得膈应的慌。

昨晚多多被方淼喊走以后没有再回来,他还有些奇怪。按照他们推断的可能性,应该是方淼安排那位相貌酷似多多的女大学生制造酒后乱性的场景,如此一来,多多知道后必定伤心欲绝。如果同时,孙强又得手了,那么他跟多多之间势必得波澜迭起。

即使那女生不愿意失身,那么伪装出乱性的假象,不也是人躺进一个被窝里头比较有说服力嚒。陈曦当时自己都糊涂了,不明白这人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直到方淼神神叨叨地说了那一大通话,他才惊诧莫名地知道了方淼对他居然怀着隐匿不可言的心思。

陈曦的交际圈子广,他也认识一些男同,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世人万千种,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但老实说,作为一个直男,一开始他压根儿没往自己被看上了这方面想。这感觉跟女生对自己怀有爱慕之心,还真是不一样。谈不上恶心厌恶之类,就是有点儿,倘若非得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微妙。

反正短时间内,他都不想在人前赤身裸体了。男的也不行。

许多上完一个半小时高强度的辅导课后,感觉之前强撑起来的精气神全都一下子耗光了。二班的盛乐过来跟她讨论一道遗传题时,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笑着揶揄:“老实交代,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

许多勉强笑了笑,没有应答,而是继续看前年的这道全国卷真题:大约在70个表型正常的人中有一个白化基因杂合子。一个表型正常、其双亲也正常、但有一白化弟弟的女人,与一无亲缘关系的正常男人婚配。问他们所生的孩子患白化病的概率是多少?

她开始列式子。白化病属于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病。女子的弟弟患有白化病,意味着她的双亲必然是患病基因携带者,属于杂合子。那么表现型正常的女子作为杂合子的概率是2/3,婚配男子表型正常,70个表型正常的人中有一个白化基因杂合子。他身为杂合子的概率就是1/70。两个杂合子生育白化病儿的概率是1/4。概率相乘,2/3×1/70×1/4=1/420。

式子大约列了一半的时候,她的眼皮就有些睁不开了。就跟以前考试连着通宵一个礼拜一样,非得睡上个三天三夜才能恢复过来。

盛乐不时看她一眼,失笑道:“太夸张了,怎么就困成了这样。”

许多答非所问,开玩笑回应:“春困秋乏夏打盹,我唯一进得去出不来的,是被子。”

旁边人听了也笑,练练附和,就是就是,大家都是缺觉星人。

陈曦喊了声她的名字,过来帮她拎书包。这回她没拒绝,因为确实没有什么力气。

她现在也搞不清楚,方淼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动的手脚。这种感觉让她恐惧又心生庆幸。

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他们一察觉到方淼可能有问题时,就打算引蛇出洞,而不是单纯地离这个人远点儿。毒蛇也许不能近你的身,但它可以利用你身边的人无意识成为他的工具与帮凶。毕竟没有个正儿八经的理由,他们无法让身边所有人都跟这个人划清界限。

许多看着陈曦,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今天真的得去你外公家吗?”

陈曦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别怕,我外公人很好。”

许多心道,这人再好,听说原本要跟外孙订婚的姑娘改主意了,不订婚了,估计心里头也会不舒服吧。

两人打车去的陈曦外公家。出租车上,许多又睡着了。大概药物的后遗症还要持续一两天。陈曦看到她昏昏沉沉的样子,说不出的心疼。

原本中午,他是找了社团活动教室给许多补眠的。结果躺在躺椅上,她就开始跟他分析昨晚发生的事。

方淼的举动在情理之中,又出乎她意料之外。她追问陈曦,方淼究竟跟他说了什么。陈曦含糊表示,当时他是真迷迷糊糊的,只隐约听到方淼的父母被鳄鱼给吃了。

许多吓了一跳,没想到方淼父母竟然是这样没的。不过方淼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倒是他们事先推测过的,倒并不是太让她意外。

“我一直在想,方淼为什么要布置这个局。我被迷晕了送去另一个房间,孙强来了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不外乎我被侵犯。后面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我忍气吞声,隐瞒这件事。”

这种情况是强奸案中并不少见。受害人出于害怕被人指指点点的心理,很多时候都保持沉默。最糟糕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女性的从一而终思想,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属于一个人,那么她就彻底应该属于他。

许多大学时,有门课叫法医学。授课的老师是法医,就提到过类似的案子。受害者还是名校高材生,最终却因此一步步沉沦,从被从强奸犯转变为男友身份的流氓引诱着卖淫开始,一步步走上了不归路。她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才刚刚过完二十三岁的生日。

当时,法医学老师就说,虽然老话讲勿以恶小而为之。但人生在世,虽能无过。发生错误就该承认并且纠正,而不是为了掩盖小错却酿成了大祸。

陈曦握紧了她的手,像是警告一般:“想都不要想,再糟糕的事情,都不许瞒着我。咱俩一起面对。”

许多反手握了一下他,微微一笑,拿他的手摩挲着自己的脸,微微叹气:“放心,我不会。我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受害而心生自责,那是恶人的罪,我永远不会用别人的错来惩罚我自己。那么就进入另一种情况,我选择报警。但是,他们可以消除证据。那个出现在别墅的女人,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混淆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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