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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十三岁(712)

主持人试探着问:“然后许博士就联系你了?”

陆秋摇摇头:“不是,他是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从我给出联系方式给多多姐以后,我就一直等着。是我怯懦,在他面前,我始终缺少了一份自信。我不敢迈出那一步,我始终期待着他能过来。”

主持人感同身受地点点头:“因为是他,所以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哎呀,头发怎么那么糟糕,脸色怎么那样差。反正怎么着都不对劲。”

陆秋笑了起来:“对对对,当时我看到我先生出现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我当时脸上还沾着油彩,可以说是蓬头垢面。看见他的第一反应,我吓得想把门板合上。这样子没法见人啊!”

主持人大笑:“那你就让千里迢迢漂洋过海过去的人吃闭门羹了?”

陆秋不好意思地捂了一下脸:“没成功,他还是进门来了。我当时特别羞耻,房间里很乱啊。我前一天吃的披萨盒子还丢在边上呢。然后我先生一句话没说,先帮我整理屋子了。”

台下观众发出一阵爆笑,主持人干脆笑得靠在了沙发上。隔了大约三十秒钟,她才认真地点点头:“没差了,陈先生跟你家多多姐久别重逢后,也是先做家务的,这真是妥妥的居家风格啊!”

陆秋尴尬道:“当时我就在边上看着,手脚就跟僵硬了一样。我压根儿不知道该给出怎样的反应。其实那个时候,在外人看来,我已经算是完成了学渣的逆袭。”

主持人点头咋舌:“加州艺术学院动画专业非常难申请啊。秋秋当时还是拿着奖学金进去的,很牛气了。”

陆秋笑了起来:“没见到他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特别牛掰。可是一看到他,我就又觉得自己太糟糕了。真的一点儿也不行。在把联系方式给多多姐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可以坦然地面对他了。可是,真看到他本人的时候,我又心虚了。”

主持人大笑:“因为觉得自己渣?”

陆秋点点头:“算是吧。愧疚啊,自卑啊,这些交织在一起。然后还有一种完全没有一点儿道理可言的委屈。我有种,你怎么到现在才来的感觉。那个时候,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什么都得应着头皮上,我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间里哭。那个时候,你怎么不来?我知道自己蛮不讲理,可是真的,就是忍不住。”

主持人同情道:“因为有了期待,所以觉得委屈。”

陆秋有些难堪的捂了下脸,然后才放下手:“我记得那天,我先生收拾好屋子以后,就带我出去买了很多吃的,然后给我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我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那样多的好吃的了。当时我哭累了,就坐在桌边开始拼命吃。我先生就问我,好吃吗?我一个劲儿点头说好吃。然后他一道菜一道菜的接着问我,这个喜欢吗?那个喜欢吗?我拼命地点头啊。最后一句,他问的是,做这些菜的他,我喜欢吗?”

主持人立刻朝天花板翻白眼:“太过分了,虐狗呢!你心花怒放了?”

陆秋摇头:“没有,当时我被吓得直接呛到了。我咳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然后我先生点点说,那我们在一起吧。”

主持人龇牙咧嘴:“啧啧啧,原来许博士才是那个霸道总裁啊!后来你俩就一直在一起,直到后面结婚了?”

陆秋苦笑起来:“非常遗憾,没有那么顺利。中途我们分手过。因为距离远,又有时差,差不多是差了六七个小时的样子。这种时差,其实比十二个小时那种更恐怖。因为我俩都非常忙,如果是十二小时时差的那种,还能早晚视频一下。这样子,他早晨起来的时候,我已经是下午上课了。等到他晚上回去,我已经是夜里。两个人见不到面,即时沟通非常少,就积累了很多矛盾。到后面,爆发了。”

主持人点点头:“太辛苦了,会让委屈膨胀。”

陆秋叹了口气:“就好像之前说的,从某种程度上讲,多多姐跟陈哥是我们的标杆。可是我没有多多姐那么坚强。她跟陈哥从相恋以后经历了三次长期的分离,一次两年,一次一年,后来她又独自在美国完成了最后一年的博士学业。我特别佩服她,不知道她是怎样撑下来的。比起多多姐,我就差远了。我们确定关系后不到半年,我就觉得扛不住了,想要分手。”

主持人疑惑道:“为什么呢?明明之前三年时间,你一个人在美国也生活的蛮好的啊。”

陆秋笑了起来:“因为那个时候,我清楚我只有我自己,对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期待。但是后来我有男朋友了,就会忍不住想要去依赖。这样一来,就有矛盾了啊。课业压力大,然后当时生活上也不是很顺畅,跟室友相处的不算愉快;杂七杂八一堆事情,我就天天给我先生发邮件抱怨。他在非常忙碌的情况下,过来开解过我一次,但是杯水车薪,不能真正解决问题。然后我就想要分手了。”

主持人轻咳了一声:“那时候有人追你?”

陆秋大笑:“一直都有人追我啊。不是说找好了下家,所以要分手什么的。当时我是对那样的状态不满意,可我又不知道怎样改善。我希望生活出现一些变化。分手不是因为我对我先生不满意,而恰恰是因为太满意了。我觉得我在拖累我先生。他明明可以生活的更轻松更好。”

主持人翻了个白眼:“中二期少女自以为是的牺牲。”

陆秋忍不住笑:“对对对,就是你说的这种。我觉得反正我也帮不了我先生什么,起码别在继续连累他了吧。于是我提出分手了。”

主持人疑惑道:“许博士同意了?”

陆秋迟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算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当时他没说什么,就让我冷静一下。然后这一冷静,我们有好几个月都没有联系。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当时我提分手,对我先生打击特别大。他觉得我读大学了,接触的人和事更多了,所以眼界也高了。我俩就处于那种沟通不良的状态里,各自痛苦,却又找不到解决的方式。”

主持人惋惜不已:“就这样分手了?”

陆秋捋了下头发:“我也说不清楚。我觉得是分手了,但我先生否认这一点。他认为我们不过是处于冷静期,并没有分手。这个过程中,我们也都没有找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我是因为知道我依然喜欢这个人,即使喜欢他让我觉得非常辛苦,我还是喜欢。而我先生则是觉得我一直是他女朋友啊。当时我们的感情状况算是迷案吧。反正拖拖拉拉了很久,我都觉得吃不消的时候,有一天,我初中时代的熟人莫默过来找我。”

主持人立刻要求打住:“是摄影师莫默?”

陆秋点点头:“对,是莫默。当时她在哥伦比亚学院念摄影。我们之前在一些聚会上碰过面,但是平常没有什么联系。她那天突然过来找我,问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当时感觉挺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为什么莫默突然会说这些。莫默就说她去欧洲采风的时候,跟我先生碰过一次面。我们当年都在模联社还有戏剧社待过。她嫌弃我们有点儿事情都黏黏糊糊的,一点儿也不干脆利落。”

主持人突然间插话:“哎,我觉得莫默跟冯峰导演也挺黏糊的,到现在也没个明确的说法。”

陆秋大笑:“都是这样的,知易行难。关于他俩的事情,哎,反正我们说不清楚。我们已经打赌过很多次了,看到底他俩什么时候能有个正儿八经的了断,结婚或者彻底不联系什么的。不过,老实讲,按照莫默的个性,可能她并不需要婚姻作为一种保障吧。嗯,我唯一能说的是,莫默现在很快乐啊。她每天都生活得非常充实。无论结不结婚,都无法影响她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女性的事实。”

主持人点了点头:“莫默跟你说了那些话以后,你有什么想法?”

陆秋想了想,字斟句酌道:“想法很多吧。印象最深刻的是,莫默跟我讲,不要试图躲避。因为我们是女人,所以我们必须更加勇敢。不要指望任何人替我们决定人生。我们应该遵循自己的本心。莫默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虽然她的一些作品到现在还存在着争议,但她始终在忠实地表达着自己。那次交谈之后,我们就成了非常好的朋友。我其实是个性格很软弱的人。但是非常幸运的是,我身边有这些坚强的朋友们。”

主持人微微颔首,引导着她往下说:“后来你就去找你先生了?”

陆秋点点头:“对,用了半年的积蓄买机票。有首歌叫《漂洋过来看你》,我当时就是那样的心境,有点儿豁出去的意思了。我记得我去学校找我先生,当时他正跟一位特别漂亮很有奥黛丽·赫本范儿的女生一块儿往外面走。”

台下观众发出爆笑,有人还鼓起了掌。

主持人笑得幸灾乐祸:“现世报了吧,让你作。”

陆秋捂住脸,娇嗔道:“说好的关爱低智商的呢?当时我挺崩溃的。我就傻站在那里,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兜头一盆冷水莫过于此了。后来还是那位漂亮的小姐姐先看到了我,示意了我先生。”

主持人毫无人道主义精神的,持续往陆秋伤口上撒盐:“合着你先生压根无视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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