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放在口袋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微信的提示音。
拿出手机，看见来自凌安的消息提醒，秦宴几乎是迫不及待点开了对话框。
灿烂的笑脸，灵动清澈落满光的双眼，秦宴凝视照片里笑容满满的凌安，心里暖了起来。指腹轻轻摩挲过屏幕，仿佛真的触碰到对方的脸，他记得手感，很软，皮肤很细腻，也非常温暖。
不知不觉，他唇角弯了起来。
秦宴：[包得很好，很棒。]
老管家拿了医药箱回来，发现秦宴在笑。他的表情十分柔和，目光从温柔的眸里投落在手机上，那里似乎有他十分珍惜的对象。
待在原地怔了一会，老管家忽然觉得欣慰。
曾经的那个少年，正在一点点被找回来。
—
吃过丰盛的年夜饭，凌安去洗澡。换一身海绵宝宝款式的家居服，他重新下来，陪凌爸爸、凌妈妈看春晚。
尽管这些年来，春晚为了迎合年轻观众不断改革，很多记忆里的熟悉的演员退居幕后，台上越来越多新鲜面孔，很多人吐槽它变得不好看了，但守岁围炉时，一起看春晚仍然是习惯。
凌安喝着凌妈妈特地为他煮的奶茶，边看春晚，边分心跟秦宴聊天。
欢快的心情从眼角眉梢流露，毫不隐藏。
凌妈妈观察了他一天，越来越好奇，终于忍不住问出来：“囝囝，你谈恋爱了吗？”
编辑完内容，凌安按下发送键，抬起头，没瞒着，“嗯！”
凌妈妈来了兴趣，“是谁？也是艺人吗？”
又嗔怪地看他一眼，“你怎么不带他一起回来，好让我和你爸见一见。”
望见凌妈妈期待的模样，凌安突然想起，他还没告诉过父母，他是同性恋，并不喜欢女人。
斟酌几秒，他敛了敛神色，正色说：“妈，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和爸。”
他并不想撒谎，也不想隐瞒秦宴的存在。他喜欢秦宴，就希望父母也喜欢他，认可他，善待他。
见凌安突然严肃，凌妈妈微怔，又转脸和凌爸爸对视。
凌爸爸接过话，温声鼓励他，“什么事？你说，我和你妈听着。”
凌安深呼一口气后，正襟坐好，认认真真说：“爸、妈，我喜欢的人跟我一样，是个男人。”
他加重语气强调，“我很喜欢他。”
说完，凌安两手紧紧交握，心情变得忐忑，不禁屏住了呼吸。
一时间，没人再说话，只剩下电视里，小品演员的台词对白和观众的笑声。
许久，凌妈妈先开口，“就这件事吗？”
她笑了笑，手探过来，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柔和，“我和你爸早就知道，你不喜欢女孩。”
一瞬间，空气重新进了肺里，他大口呼吸。
然而下一秒，他又愣住。
“你和爸早就知道了？”凌安睁圆乌黑的眼睛。
凌妈妈和凌爸爸相视一笑，说：“知道，你高中毕业那年，我们就知道了。”
她娓娓告诉凌安，“还记得高考结束后的谢师宴吗？你那天喝醉了，我和你爸爸顺道去接你，你在车上自己说的。”
凌安怔怔的，他居然早就自己说了吗？！
回过神，凌安抠着沙发面，呐呐，“你们不反对吗？”
凌妈妈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很轻，“我和你爸确实纠结过，毕竟这条路不好走，不管同性婚姻是否合法，人们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要改变并非一朝一夕，很难。我们担心，你会受伤。”
“可是啊，你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最珍贵的宝贝，我们怎么忍心再伤害你？何况，你没有错，只是喜欢而已。
男人和男人，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女人，谁的喜欢，都不低人一等。”
“我和你爸迟早会比你先走，没办法永远陪着你，我们唯一的愿望，是希望你过得开心，快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凌妈妈温柔极了，“而你现在，就很开心和满足，不经意间流露的眼神和表情不会撒谎。”
凌安听得鼻头酸涩。
他走进他们，头靠在他们的肩膀上，蹭了蹭凌爸爸，又蹭了蹭凌妈妈，“爸、妈，谢谢你们。”
嗓音有些哽咽。
凌爸爸拍了拍他的背脊，“傻孩子。”
凌安撒娇地抱着凌爸爸和凌妈妈半晌，才重新坐下。
凌妈妈有点八卦，“囝囝，跟我和你爸说说你喜欢的人吧，他是什么样的人？长得好看吗，性格呢？有没有比你爸帅气？”
凌安点头，眼睛弯成月牙状，“好呀。”
“他叫秦宴，长得特别好看，我第一眼见到他，就被惊艳到了。”
“他真实的性格很可爱，会亲手给我做蛋糕，会在我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赶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