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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传说(3)+番外

怦怦!

心脏在无规则的悸动着,想要抽身而起,想要把他的手推开,却又不舍,看着那笑得一脸阳光明媚的人,竟再也移不开眼--那一刻,他知道春水已然吹皱,素来平淡的心,往后不再无波。

上官明白:从此以后 ,再不能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只因不管见山见水,都会见到他的影。

--情苗已然萌芽、抽枝、绽放!

一道光芒投射下来,将迷雾和星星驱离,太阳伸起来了。

凝视着那苍茫大地,夏候且初梦呓似的低语,“看了那么多的日出,只有这一次最让我难忘。只有走过了沙漠,才让我觉得自己并不是一堆肉,而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此情此景。”还有,此人。

“唔。”

拉回目光,看向身旁有些懒洋洋的男人,从斜下方看去,上官的脸微微侧着,金色的阳光撒在那玉般光华的容颜上,让本就美得不可方物的人柔和得似一个玉雕像。

“好美……”不由自心底叹出此刻唯一所思所想。

“嗯,我也觉得。”完全不知道对方话题的主角就是自己的上官,顺口接上。

“不,我说的是你,你好美……”

诧异的转过头,想驳斥这本不该用在男人身上的形容词,却在看见对方的脸时失神,修目、挺鼻、薄唇,组合在一起,却美得让人迷醉,不由轻轻说道,“你才美……”

温和的黑眸中,盛满的是不可言喻的深沉与温柔,心跳急起来,忙忙的转开脸,借以躲开那会令自己脸红心跳的眼光,然后他听到自己刻意欢快清朗的声音,“就快要出沙漠了,你,真欢迎我到明教来?”

“随时恭迎大驾。”

“好,待我把生死果送回宫后,我必然到明教。”

“好。”

走出沙漠后,两人从兰州一路走回京城。他和上官,时而做了强盗,杀人、放火,拦路抢劫;时而变成侠士,路见不平,拨刀相助,斩奸除恶;时而又是浪荡子,怒剑鲜衣,买笑青楼,依红偎翠……

他喜欢跟上官一起闯荡、闯祸、闯天下!

--跟上官在一起的日子,是他笑得最多,活得最真的日子。

七个月后。

“该分道啦。”

“五日后,我在京城风姿楼的望月轩等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机心

风姿楼,京城最有名的青楼。在那里,你可见到大江南北各处的美人,可以过尽最奢华最糜烂的生活。

此时,夏候且初就站在风姿楼的大厅内。当他向鸨母道明要到望月轩时,鸨母立即收敛起美丽的脸上的笑容,恭敬的问,“客人可是复姓夏候?”

“不错。”

鸨母更为恭敬了,“敢问客人和人有约吗?”

“我和一位姓上官的朋友有约。”

鸨母恭声道,“夏候公子这边请,上官先生已经等您多时了。”

鸨母将他带到一间屋内。

远远的,就听到女子曼声唱道,“这边走,那边走,同是金樽酒。那边走,这边走,还是寻花柳……”

一进屋,就看到上官斜依在软榻上,一个美人正在为他修脚,而另一个美人切好了橙子,正一片片喂他。

看到了他,上官一下子从软榻上跃起,奔至他面前,“且初,你来啦。”

他长发披散,穿着白色长袍,赤着脚,脸上满是喜悦。

他那发自内心的喜悦,也感染了他,他也笑了,却从袖中拿出白巾,递给他。

他接过,茫然问,“干什么?”

他没好气的说道,“先把你的嘴擦一擦吧。”

等对方把唇上的胭脂擦掉后,又道,“不要了,丢掉它。”在看到对方那傻傻的表情后,心中刚才莫名而生的不悦也不翼而飞了。

手中持的,是商人自西域购回的葡萄美酒,耳中听到的,是宛转悠扬的琴声,身边依偎的,是绝世美姬。心中,却仍是不满的--那个人,就坐在触手可及的咫尺,却不敢伸手,怕一触碰,就碎了:每回看到他那信任的眼、灿烂的笑,就想把它们撕碎--我并不只想成为你的朋友啊!--我,想要你!想要你变成我的!

那个人突然转过脸来笑,“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是在抚琴。”

“怎会不记得?”那天若非不想回教中面对般若的哀怨,又怎会到枫林?若不到枫林,若没有一时兴起抚琴,又怎会见到他?若非见过了他,又怎会在沙漠时甘愿与他结伴同行?若没有同到沙漠--他,可还会恋上他?

那人指着琴师,任性要求,“那,你现在弹一曲给我听。”

“有何不可?”

手指抚上琴弦,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时,一曲《凤求凰》已弹奏完毕,惊觉的看着琴,痛恨着怎能如此轻易便把心意统统流泄?!?

而更痛恨的,却是那人正在没心没肝的笑,“《凤求凰》?怎么?把我当成女人,对我一诉心曲?”

又气又恼又是伤,一跃而起,拉起摇红便走,边走边笑,“我把烛影给你留下,让你也能‘凤求凰’。”

看着他连拉带搂的把女人带走,不由摇头,真是急色。转过脸来看着身旁美姬,美人含笑带羞,“妾身愿为君一荐枕席。”

有何不可?

低身俯向美人,美人婉转承恩……

激战正酣,却仍警觉的听到利器划破长空的声音!

他立即灵敏翻身下床,脚刚触地,五支连珠箭已是接踵而来,美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已香消玉殒。

还没来得及感叹,又有长箭破空而来。

箭箭快、稳、狠!直朝他要害而来!

他狼狈不堪的躲着,会是谁?

听到上官的声音远远传来,“且初,出什么事了?”门被一脚踹开,上官进来,一看到屋内情况,立即抱住他,从窗口跳出去,顺手接住一支箭,往回掷去。

他听到一声闷哼,随即,没有放箭了。

他挣开上官的怀抱,有些冷淡的说道,“我到这里来,只有你和我知道。”破玄,难道你会是宫中兄弟的党羽?

“你在怀疑我?”

“我不能不这样想。”

“不是我。”我,又怎会舍得伤你?害你?

灵光一闪,突然间,他知道是谁下的手了!

那日,将生死果送与她时,她笑了,平静的问,“玄,遇见了,对不对?动心了,是不是?”

凄若的笑着,“没想到,我居然是自己的阻力。”抚过生死果,她轻轻道,“生死果,没想到,你居然会成为姻缘果。”素手一扬,下一刻,生死果已跌入山间。突然看向他,说出斩断让她一生痛苦的誓言,“--从此以后,我再不会用‘水镜’!--从此以后,世上再没有‘水镜窥命’!”

仰天大笑中,她飘然远离。

然后他明白,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般若全然知道。

看着他的表情,他逼问,“你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什么?我能告诉你要杀你的人是我的未婚妻子?而她之所以要杀你,只为我爱上了你?

他靠近了他,盯着他,“说!”在看到他的眸子因欲望而眸色加深时,才惊觉自己居然是□的!

他就在我身边,全身□!

理性的栅栏崩溃了,欲望的猛兽破牢而出,下一刻里,已把他扑倒在地,吻,已肆意落向他颈项、胸前……

“你,要做什么?”

“我、要、你!”他停住了动作,盯着他,一字一字仔细回答。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他以为他只是醉了。

“再清楚不过。”他冷静的说道,“我没有醉,我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动人吗?不管我抱过多少人,想要的,却只有你一个。”清醒的眼眸中盛满了不能言喻的悲伤,“我曾想过做你一辈子的朋友好了,于是我带着你采花,带着你买笑青楼--我不想亲手毁坏你对我的信任。”

“可是,是你不好--你不该在我面前赤身裸体!--是你错!”

“放开我!”他愤怒的挣扎。

他低嘎的笑着,将他紧紧抱住,如野兽般,狠狠啮咬他、舔吻他!

任何一种兽,若到了极致,便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力量。月光淡淡散在上官身上,令他美得诱人之至……

沉醉在他那惊心动魄的美中,他不由失神……

然后,他可以感受到上官的唇似火,灸烫着自己的身,令他涌起阵阵战粟……

身体燃烧起来,因为耻辱,因为愤怒,因为憎恨,因为疼痛,因为灼热……

狠狠的咬上了行凶者的肩头,直到血液涌上仍不肯松口。

血是热的,微咸又带了些腥甜,不可思议的,在尝到了血的味道后,让他有了想拥抱、相沉沦的冲动……

“在想什么?”抚着他光洁的背,他问。他的眼中,仍刻着□。

“我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杀了你。”

“那么,想到了没有?”上官一扬眉,嘴角勾起一抹笑。

轻易被他的漫不经心勾起抗逆,他霍地自地上直起身,“你真以为没人能动得了你?”却在下一刻,因肌肉牵动引起的剧痛而流下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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