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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传(45)+番外

夏侯日月轻描淡写的道,“一份爱情,若以十为计,五五是罕见的异数,六四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多的是三七、二八、九一……甚至十一负一也有。他爱我不如我爱他深,没有关系,不足的部分由我来补足好了。”

荣华冷峻的盯着夏侯日月,问道,“如果日后顾长生对你有不轨之心,不满于共享天下,偏要独占天下,对你磨刀霍霍……”

夏侯日月一口截断了他的话,“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你太自信!太天真!更太不理智了!”缓缓的,荣华对夏侯日月进行着关于皇权的最后一课:

“皇帝,应在万人之上,冷静理智的俯视一切,不为私欲所惑,不为情感所乱。――皇权,永远是至高无上的。一个帝王所做的一切,必须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与权力。身为皇帝,就应该把天下看得比什么都重。再爱一个人,也不能为了他不顾天下、罔视君权!”

“你必须为权力杀掉任何人!任何跟你权力起冲突的事物,你都必须毫不留情的铲除,包括我这个父皇,当然,也包括顾长生。”

“父皇,您说的,儿臣记下了。”夏侯日月笑了,笑容刻在脸上,却到不了眼中,拿起小瓶,他双手奉上,“时候不早了,还请父皇服下此药,早些上路吧。”

盯着夏侯日月手中的小瓶,荣华笑得苦涩异常:一夜之间,风云变幻。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却失去一切。皇城啊,永远包绕在不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中。同室操戈、手足相残、父子相争……围绕皇权的,永远是你死我活的绝决斗争……为皇之路啊,是用多少人的血肉堆彻而成?

伸手接过小瓶,荣华笑笑,轻声说出了诅咒一般的预言,“任何人都会被权力腐化改变,你们也不会例外。日月,终有一日,你会后悔!”

拔开瓶寒,荣华将瓶中液体一饮而尽……

胸口剧烈的燃烧起来,万分艰难的集中起所有精力,荣华说出最后的嘱托,“做事的时候多想一想,须知我天朝千千万万的子民都盯着你呢!”

夏侯日月凝重的点头,“父皇宽怀,儿臣绝不会稍忘职责。”

“很好!”荣华吐出一口气,冰冷的目光在儿子健硕的身躯上巡视良久,才淡淡道,“那么,我就在阴间等着看你的结局。”那一刻里,他那双已经略显混浊的眼睛猛地闪过一道利芒,杀意一闪既逝。

夏侯日月看着他寒凛凛的眼睛,心里不由一紧,但他随即笑道,“成王败寇,古来如此。”轻扬的唇角溢出冷意,“不幸生在帝王家,自古天家无亲情――父皇,您,就认命吧!”

荣华的胸口越来越烫,视线越来越模糊,突然莫名的,他的眼前变得异常清明,一道道人影在他面前穿梭:有幽怨望着他的风离,有死不瞑目的皇兄,有七窍流血的皇弟,有笑得狰狞的母亲……最后闪现的,是那两个他一生无缘的人……

他伸手想捉住那两个人,却发现根本力不从心,连手也无法举起。他极力挣扎,却动弹不得。

突然的,坐在椅上的荣华全身都在剧烈的抽搐着,他用双手撑着自己,想勉强坐直,但手一软,又歪倒了下去,急促的喘息着,他的口中狂喷出一口鲜血,随后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夏侯日月一直在一旁守着,直到确认荣华已没有心跳,没了体温,他才轻轻笑了,“父皇,您走好了。”

缓缓自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包中藏着一枚针,他将它深深剌入荣华心口,停留片刻后他方取出,又剌入荣华后脑际。

天上人间此毒,无药可救。但若荣华身有异药,也许仍逃得开这一劫。为了稳妥,他又将淬了剧毒的针剌入荣华要害,以确保万无一失。

收回针与小瓶,夏侯日月扶起荣华身体,让他看来是因为夜里思考问题时猝然发病而亡。

做好一切后,他静静走出殿门。远远的,他看到刘冬和右监门卫傅博凯还有霍凡正领着一干铁血卫守在院口。“刘冬,博凯,霍凡,你们过来。”他招手轻声唤过他们。

三人急急迎了上来,“臣在。”

夏侯日月目光有些茫然的望着远方,轻轻叹息,“皇上驾崩了。”眼泪,夺眶而下。

三人心中皆是一惊,但他们随即镇定下来。互相对望一眼,左右权衡,片刻间即已得了主意。

傅博凯长叹一声,缓缓说道,“皇上为国操劳数十年,真的太累了。前些日子他老人家召见臣询问宫中诸门防务时就吐了好多血,还晕厥了过去……唉,皇上啊,您真是太苦了!”说话间,傅博凯的眼眶已是红了。

“是啊,皇上真是太辛苦了!”刘冬接口道,“太医署的几次来回事,我都问过,宁作人曾跟我私下说过:左右就是这数月间的事……唉……皇上为国为民付出真的是太多了……”说着说着,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傅博凯含泪哽咽着劝道,“主子,您请节哀顺便吧。千悲万痛,但老佛爷他终归还是西去了。您伤心悲凄,老佛爷在天之灵瞧着也是难受的。如今要紧的事是议一下丧礼,老主子才好敛柩奉安啊。”

“是啊,主子,”霍凡也抽咽着道,“如今多少事情还等着您圣躬独断呢。您再伤心,伤了龙体,可叫臣工们心里怎么过啊?”

在三人的劝说下,夏侯日月收了眼泪,满面倦容的道,“寡人心里难过啊。博凯,先封锁韵竹轩,不要让人进来扰了父皇安宁。”

“臣以为极是。”傅博凯知机的说道,“如今长安城中局势不明,万不能让小人们趁机作乱。臣以为,待局势稳定后再徐徐布告天下老佛爷的薨逝,这才有利于人心稳定……”

夏侯日月一边听一边点着头。正商议间,他看见顾长生快步走了过来,眼神交融间,他们知道对方都已把事办妥。

顾长生走到夏侯日月跟前,向他行了一个军礼,“禀殿下,末将幸不辱命!”

听到顾长生的话,刘冬三人终于放下一直紧提着的心。

夏侯日月闭上眼,安心的吐出一口气,良久,他才睁开眼,徐徐道,“刘冬,博凯,两个时辰后,将皇上大薨的消息传出去吧……记住:今夜与皇上密谈后,寡人一直夜宿景德殿,什么也不知道……”

第二十九章

握住顾长生的手,夏侯日月和他一起离开了重兵把守着的韵竹轩,往景德殿走去。

关上屋门,灯下,夏侯日月痴痴看着顾长生那张英俊的脸,在这一刻里,他不是不感到恐惧的:

对这个人的渴望到底有没有尽头?

对这个人的执着到底有没有终止?

真的能一辈子都把他牢牢抓住,让他永不离开?这一辈子是不是都要活在害怕失去他的恐惧与担忧中?

他忽然了悟的一笑:命运的齿轮,也许早在他十三岁那一年,就已经开始转动。所以,只要他愿意留在身边,他就永远是他的十三,绝不会改变。

咽下所有酸涩,夏侯日月闭上眼:他,不会后悔。

紧紧抱着顾长生,他用力吻下去,发了狂的吮吻、啃咬,只有借着占有,他才能确定这个人是真的属于自己!

赤裸的身体紧紧熨贴着,这样的肌肤之亲让夏侯日月觉得他们间其实没有任何距离,也不存在任何间隙。

为什么会如此渴求着这个人?他的肉体他的灵魂,没有一样他不想独占。而又是为什么,明明已经占有、已经得到,但仍是不满足?

狂乱的纠缠着,激烈的喘息着,夏侯日月把自己深深埋入顾长生体内。太急切的闯入让并没有做好准备的顾长生发出吃痛的闷哼,夏侯日月含住他的唇,慢慢吮吻,手轻抚住那精悍的腰身,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在夏侯日月温存的亲吻与爱抚下,同时自己尽力调整着呼吸,顾长生终于渐渐缓过气来,随着他的主动贴近,夏侯日月开始了掠夺……

每一次强力的挺进,都使彼此发出难耐的呻吟。激烈的磨擦,让双方都感到晕眩。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充斥着整个房间的,是狂热的欲焰。

灼热吞并一切,夏侯日月陷入昏沉中:

长生,长生,我是那样的爱着你啊……

爱到心都痛了,爱到不顾一切……

没有你,我一定会死……

什么我都可以不要,只要有你——所以,长生,无论如何,我不会放你离开我……

夏侯日月的眼里闪烁着强烈的占有欲与疯狂的侵略,汗自他身上飞溅,他的疯狂让顾长生的血也开始沸腾起来。被强烈索取的亢奋,让顾长生迷乱,理智与防卫全面崩塌,身体只剩下最本能的回应。

在无休止的攻伐中,目光紧逼着身下那张迷乱狂热的脸,夏侯日月终于有了一种真正得到的满足感:这个人,不再遥不可及,而是可以抱在怀中肆意亲吻真切触抚感知的爱人!

体液喷射而出的那一刻,夏侯日月突然一口狠狠咬上顾长生的肩,死死的咬住,见了血仍不松开。

如果可以,多想就这样把你一口口吃掉,让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从此以后再无离分!

松开唇,吮着出血的伤口,怔怔的,他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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