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菜包子打狗(2)

可这杨吉利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从此便对蔡苞是言听计从,嘘寒问暖。不仅拉着蔡苞也加入了丐帮,让蔡苞不再风雨飘摇,而成了有组织之人,还动用自己强硬的后台关系给蔡苞搞了一个独立的小草屋,誓要草屋藏娇。唯一可惜的是,这草屋中,还要藏的是蔡苞的娘。

今日的蔡苞,也早已非昔日可比,虽然一如往昔的是那破烂的衣衫,伶俐的口齿,清澈的大眼还有那柴火似的身材,但她的行讨手段,可是丰富了不少。今日的她收成不错,乐呵呵地回到了家里。手伸到衣服里面,将一个个铜板摸了出来,往桌子上一排,细细地数着。蔡大娘将正在纳的鞋底放在炕上,迎上来,就看着她数。

“娘啊,你有空再帮我缝一个肚兜吧,这个好像快破了。”蔡苞数完后,分了十个铜钱到蔡大娘面前。她也不想在肚兜前面藏钱的,可是丐帮要在每天要的钱中抽走七成,真要被抽走那么多,任她蔡苞再会要钱也会穷死。可是加入丐帮总得守规矩,她就悄悄地藏了一大部分在肚兜前面,每日上交起来也就不心疼了。藏的地方隐秘,加上丐帮也不会想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姑娘一天能讨多少钱,所以蔡苞的藏钱行为一直安然无事。

蔡大娘收下了那几枚铜钱,然后看着蔡苞哼着小曲,打开桌边的大箱子,抱出里面的小箱子,再拿出里面的一个坛子,将铜钱放进去,忍不住问道:“包子啊,你存了多少钱了,够不够嫁妆了?”

蔡苞不屑地切了一声:“我又不嫁人,要嫁妆干啥?”

“嘿嘿,娘知道,你跟那杨吉利……哈哈,没啥,娘很开通,你们想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娘绝对不会逼你!”蔡大娘捂住唇,悠悠地笑开了,眼波还不停地瞟向蔡苞。

蔡苞“嘭”一声将箱子一关,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看着蔡大娘,蔡大娘被她吓得一缩,然后就打了个哈欠:“困了困了,睡觉去了。”伸伸懒腰就往炕上去,裹起烂出棉花的碎花蓝布被子,就装死人。

留着蔡苞在原地怒火冲天咬牙切齿,对杨吉利一见钟情的根本不是她,而是炕上的娘好不好!她根本不能理解,七年前,杨吉利那猥琐的小胖子样子,怎么能讨得她娘这样的喜欢。是,这些年来,杨吉利是长高了,不胖了,以前的绿豆眼也变成现在的蚕豆眼了。可是不代表她娘有先见之明,而喜欢上的,她蔡苞就要喜欢吧。

更可气的是,这杨吉利的皮也厚到了极点,丐帮在他的指使下,针对他,流传着一句话,叫:“丐帮若是有女孩,想嫁他的排成排。”如果他当真风流俊俏,也就可以忍了,关键是,他模样只算勉强,而丐帮的女孩子分明只有她蔡苞一个!这是什么意思?

她只要去一次丐帮总坛,就会有不同的人在她耳边念叨这句话,杨吉利的狼子野心,简直是路人尽知。

蔡苞攥拳,仰天长啸,这辈子她要是嫁给了杨吉利,她就不是全羽城独一无二的菜包子!

炕上的蔡大娘似是感觉到了蔡苞散发的无比强大的怨气,不自主缩了缩,把被子紧了紧。

正在蔡苞愤怒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其用力之猛,频率之高,简直让人为那扇破旧的门担心。

“蔡苞蔡苞,快出来,跟我去总坛,出大事了!”

杨吉利?蔡苞惊的一跳,眼睛睁的老大,该不会刚刚她的怨念没有起到杨吉利退散的作用,反而把他给招来了?一时愣着就忘了那门还在持续被猛烈敲打。

倒是蔡苞娘心疼那扇才修好的门,就算是她心目中的准女婿,也不能这样损害家中财产啊,便嘟囔着下了炕来,将门打开了。

蔡苞皱眉,看向几乎是跌进来的杨吉利:“出什么事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帮主他去了,现在要全体帮众到总坛集合,说是要选新帮主呢!”

丑男和美男

去了?去哪里了?这是蔡苞的第一反应。

后来想了想,才拽住拉着她就往外面走的杨吉利道:“选新帮主关我什么事?现在很晚了,要睡觉了。”她见都没见过那帮主长什么样子,一点感情都没有,他去了为啥要耽误她的睡眠时间?何况,选新帮主这种事情,也与她这种无名无份,啊,不对,是无品无级的草根贱民没多大关系。这杨吉利也是的,他家老爷子不是九袋长老,帮主下面,官最大的那一个么?那岂不是很有希望当?他不在后面给他老爷子助威呐喊,跑这来找她干嘛?

她蔡苞这辈子最怕的地方就是总坛,最怕的就是一群人在她面前念叨杨吉利的好处,家世好,长得好……她呸!家世好也是叫花子,长得好也是小胖子。

“蔡苞,不行的,”杨吉利微微沉下眉梢,颇有几分苦口婆心的劝说模样,“你必须去,今日羽城内的所有丐帮子弟都是必须去那里集合的,不然是会被处罚的。何况,我爹他也早就想见见你了,今日去不是正好么?”

他爹想见她,于是就选帮主葬礼的时间?她一阵恶寒。可这边,就又被杨吉利拖着往前走了一截。蔡苞“哎哎哎”几声,又顿住步子,整了整衣襟:“好了好了,我去我去!别扯啦!”不就是去一次吗?反正那几句话她也倒背如流了,多听几次也没有什么效果,再说了,这世道不是都讲求一个门当户对么?万一杨吉利的爹,看不上她菜包子这种草民,从中作梗,这事不就好解决了么?看到时,杨吉利还怎样狐假虎威,仗着他是九袋长老的儿子,就指使别人做些猥琐之事。

不过,那个时候万一没房子住了怎么办?蔡苞转念一想,又蹙眉不语。

要不自己做出一副曾经吃过亏的样子?看他爹好不好意思把自己赶出来。说不定为了让自己主动离开杨吉利,还会给个什么补偿费之类的……

“包子,你口水要流下来了。”杨吉利借着点点星光,仔细看着蔡苞,出声好心提醒到。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蔡苞眉头几皱几合后,突然就眼放绿光,拽着他的手紧紧的,他平时,只见过蔡苞拽钱拽的那么用劲。

蔡苞吸了一下那口水,回过神来,对自己颇为赞赏:嗯,这主意好!自己真是聪明!表扬了自己两句,她就拉着杨吉利,迈着轻快的步子,往丐帮总坛而去,如同迈向了一条轻松致富的道路。

走到总坛,人人皆面带凄色,哭声无处不闻,蔡苞环视了一圈,估量出真心哭的人也没有几个,她不屑地切了一声,敢情这换新帮主是以谁哭的大声作为标准?

杨吉利也环视了一圈,突然眼睛一亮,反过手,拉着蔡苞就往一个地方走去。

蔡苞看着那面前站着一个面色深沉的中年男子,就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了,她也不低头,装什么娇羞,反而正正地盯着那中年男子看。长相一般,和杨吉利有七八成像,多半杨吉利到他这个年纪就该跟他长的一模一样了。因为帮主丧事,穿着一件白色长衫,洗的干干净净,只是在衣服上象征性地缝了几个浅灰色的补丁,背后背着九个颜色各异的袋子,象征着他的身份。

他见蔡苞一直盯着他,鹰隼般的眸微微眯了眯,其中就是射出一阵精光。

“爹,”杨吉利激动万分,语声中都带着颤抖,“这就是蔡苞。”

杨长老微微点了点头,口中嗯了一声,算作招呼。

蔡苞嬉笑着,做出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高攀人家了的样子,狗腿地连连点头:“长老好长老好,长老之名,如雷贯耳。”

杨长老再扫了她一眼,就直接忽略掉她,然后对杨吉利说:“先去换丧服。”

蔡苞心中暗喜,看这副架势,就是对自己不满啊,不错不错,让你儿子知道你对我的态度极其不满吧。

杨长老满脸肃然,继续说道:“最近帮主才过世,你们的事,至少要等着新帮主选出来后才好为你们做主。”

一声响雷,轰地炸在了蔡苞耳际,这杨长老难道口味独特,居然连这个样子的她都能看上娶回家做儿媳,就不怕她以后天天大胆地盯着他看,直在他身上盯出几个窟窿来?

“长老啊,你……”蔡苞嘴唇颤抖着,她真的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了。可是杨长老明显没有理她的申诉与哭喊,直接转身走人了。

蔡苞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眼前却突然闯进了杨吉利的脸,他憨憨笑着,又带了点羞涩与愧疚:“包子啊,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了。”

蔡苞一把推开他,看着杨长老已经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狠狠咬牙,暗道,莽撞无礼,狗腿虚伪,你都不在乎是吧,那我还有忸怩做作,还有不识大体,哼!她还不信没有一招能让她在杨长老心中建立光辉而不可磨灭的形象的。

将手骨捏的嘎吱作响,她甩开杨吉利,转身,斗志昂扬,径直到前面等候开会了。

其实这次紧急的会议,最终决定让杨吉利的爹暂代帮主之职,紧急召集全国上下的丐帮子弟,邀请武林上的各大门派,在十日后开始为猝死的王帮主举行追悼会,并选举新帮主。

蔡苞听的哈欠连天,不过,看来觊觎这个帮主之位的人可不少,看看另一位九袋长老曾长老的拥护者们,已经在下面对杨长老代领帮主之位十分不满了,而还有其他丐帮新晋的长老们,也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叹了口气,看来杨吉利的老爹,想顺顺利利地从暂代变成正式的,还困难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