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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包子打狗(72)

蔡苞不说话,只是咬紧了牙狠命地剁着。

“包子……”

“包子……”苟思辰走到她背后,却不敢碰她,只有唤了两声。

“哎哟!”蔡苞突然手中的菜刀一把栽到菜板上,捂着手腕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苟思辰一把抢过她手,仔细察看。

“滚开!哎哟……”蔡苞骂了一句,想扯回自己的手,却又痛的惨叫了声,娘喂,她也是倒霉,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呢?剁个肉都能因为用力过度把手腕给扭了。

“叫你不要剁那么用力……”苟思辰一手捧着她手腕,一面细细查看着,观察着她脸色,又打趣道,“那么细的手腕,太用力了,不折才怪!”

“不用力我不解恨!”蔡苞看着他,犹自满心怒火,丫丫个呸的,可以当她是兄妹,可以与她保持距离,但是想要撮合她跟孟越之这件事,她怎样也没有办法容忍。

苟思辰讪讪的,突然觉得那一刀刀真的是剁在了他身上,抬眼,看着蔡苞满脸泪痕,又心痛,伸手拂过她脸,将那些泪痕用拇指抹去,却遇到了新的眼泪,落在他虎口处,像被烫了一样避开,那泪就顺着脸滑下,他又伸手去擦,却再也擦不干净了。

“包子,别哭了……”想到以前的她从来不哭,他就觉得心如刀绞。

“怎么?”包子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恶狠狠的,“还不准我在擦眼泪这事上刁难你啊,你以为擦干就完了?就是让你擦不干!”

他一听就笑了,渐渐克制不住,还是他的包子,那么强悍,一如第一次见到她,她彪悍地对他说:长得丑就不要在路中间走。

“笑?笑甚?发春啊?”蔡苞自己也觉得好笑,抽了抽鼻子,还是用质问的口气,心里的气却不见了踪影,踢了苟思辰一脚,“错了没?看你以后还敢想着卖了我!混蛋!”

苟思辰伸手,把她的头按进了自己怀中:“不卖了,你永远都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想这样说,可心里一片涩然与矛盾,暂时藏着,却还暗中作祟,让他说不出口。

“都是你的?想得美了,我要去找一大堆美男。”蔡苞闷在他胸口,气紧,却觉得有些小小的快乐,在心里罪恶地延伸。

“不准!”苟思辰想他或许是认输了,他做不到,就算她的笑给一个给别人,他都受不了,何况是整个人。

“哪有那么凶的哥哥,不准妹妹找妹夫的。”蔡苞的邪恶一面,又开始滋长,她就是不服气,每次受欺负的都是她。

“我不是你哥哥,是你自己说的。”苟思辰听的一气,嫉妒压过了罪恶感,暂时占了上风,他不能听她笑着说要给他找妹夫,或许不需要他向自己认输,人人都知道他输的彻底。

“是,你不是我哥哥,”蔡苞笑了,终于得到了她满意的答案,哼哼,苟思辰算什么,照样栽了,看他还有力气去接受什么赐婚!满心欢喜与得意,蔡苞勾起唇角,“你是混蛋!”

苟思辰又好气又好笑,终是默默地抱着她,感受她呼吸,隔着衣服,一点点吐在他胸口,这么多日来的苦闷焦躁,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孟越之站在远处,可还是将这一切看的真切,咬紧牙,心里涩涩的疼,不是他伟大,故作高姿态要帮着他们,而是蔡苞下午买东西的时候,就主动告诉了他一切。

她没有明着拒绝他,却告诉他,她现在这么拼命努力,只是为了可以在除掉苟思墨后跟苟思辰在一起。

孟越之转身,留下那相互拥抱着的一对,他早该知道,没人能拆散他们,就像蔡苞笑着讲的那样:“我是包子,他是狗,我打他,他吃我,注定该在一起的。”

他听了想笑,包子肯定不懂吃的引申义,可是那其中的幸福与炫耀,却让他如受了一闷棍,闷闷地疼。

他,早已一败涂地,不如保持姿态,悄然退出。为彼此留一个面子。

这也是蔡苞给他的唯一选择。

名不正,言不顺

帮着孟越之收拾完一切,吃完火锅,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从傍晚起,天就乌云密布,待他们将碗收拾好,天上开始飘雪,细小的雪粒,如柳絮,借着夜色这块巨大的黑绒幕布,当风飞舞。

蔡苞对这第一场雪自是惊喜万分,可寒风大作,吹在脸上又是干干的疼,苟思辰找孟越之借了伞,说趁雪不大,赶快送蔡苞回去。

看着苟思辰在外面撑伞,蔡苞走到孟越之面前,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拽了拽衣角,半天才仰脸道:“对不起,还有,那个,谢谢……”

孟越之眼中些微的惊讶闪过,转眼即逝,眉间仍是什么也未曾发生的模样:“没事,我们还是好朋友,是吧?”

蔡苞对上他眸中深藏的期待,点了点头,笑的灿烂:“当然是,我还怕你不屑跟我做朋友了。”

“怎么会,”孟越之唇角微微上扬,学他们平日轻松的样子,看了一眼在门口装作若无其事的等待,其实尖着耳朵密切注意着这边的苟思辰,“有什么问题来找我吧,我可以帮忙。”

“嗯,孟越之最好了,比某些混蛋好太多。”蔡苞顺着他目光往背后斜了一眼,故作怨愤地说。

苟思辰面色一黑,走过来提住蔡苞后领,“好了好了,走了!雪越下越大了。”

蔡苞扑腾着挣扎了两下,还是被苟思辰提着转了个身,她皱着脸吼道:“苟思辰,你像个小王爷的样子么?”

苟思辰直接忽略掉她挣扎的声音,对孟越之笑着道别,然后把蔡苞甩在门外,用手揽住她肩,硬生生把她带走了。

孟越之听得二人远去,关上了门,将风雪挡在外面,从刚刚起一直温着的酒,旁边的水已沸,咕噜咕噜冒着小泡,孟越之坐下来,滚烫的烈酒入腹,一滴冰凉的泪,却猝不及防地滴落下来,啪嗒一声,溅在桌上的声响,让一贯冷静的他恐慌。

这段感情,带着陌生的感觉突然到来,又带着陌生的失落猝然而逝。

手紧捏成拳,孟越之靠向椅子,环顾房内,却发现都是她买的东西,她带着笑脸问他这个喜欢么?那个喜欢么?

孟越之缓缓闭上了眼,靠在了椅垫上,听着风刮在窗纸上的声音,试着入眠,脑海中出现了她笑着拒绝他的样子,虽然狠,但是麻利,这才是包子,直肠子,通到底,解决一切绝不拖泥带水。

因为喜欢,所以连她的拒绝都喜欢上了,是否算是可悲。

可是他还不放心转身而去,因为还有太多事没解决,至少等到他们要成亲后,他才会离开。

蔡苞和苟思辰走出孟越之的院门,蔡苞眼睛瞟了瞟四周,苟思辰一转身看到了,讶道:“你在干嘛?”

蔡苞讪讪地笑了两声:“没啥。”

“走吧,这场雪看来会越下越大。”苟思辰望望天色,对蔡苞说道,然后就顺着去牵蔡苞的手,结果蔡苞手背在后面,若无其事地向前面走着。

“怎么了?”苟思辰停下来,看着蔡苞。

“没啊,没什么。”蔡苞若无其事地答道,却明显有些做作。

苟思辰看向她,凝思半晌,轻叹:“包子,你不愿意跟我在外面表现出来么?”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蔡苞又急了,好不容易将苟思辰拉进来,他要是误会了该怎么办,可是,总不能说,有人一天盯着她,看她是不是相信他们是兄妹或者是将他们不是兄妹的秘密告诉他吧。

“我,我是因为手疼……”蔡苞摸了摸耳朵,解释道。

苟思辰皱眉:“手疼?给我看看……刚刚看你拿筷子就不对劲。”

蔡苞仍然藏着手:“没事,等会儿回去擦点药就是了,快回去吧,雪大了。”

“手给我。”苟思辰沉下眉眼,定定看着蔡苞。

蔡苞瑟瑟地伸出手,苟思辰捧着也没看:“风雪太大,我送你回丐帮总坛,我帮你擦擦药。”

蔡苞任他将她的手握着,暖暖的温度隔着有薄茧的手掌传过来,让她面红耳赤,又不忘祈祷,那些跟踪她的人,并没有那么敬业,这么大的风雪还跟在后面。

其实,被发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管它的,自己不是还当着苟思墨宣告过了么?只是怕皇上那边如果有人监视,会怀疑苟思辰知道了什么。

哎,顺其自然吧。蔡苞看向一边,因为右手牵着她,只好左手放在右肩前撑着伞,姿势有点别扭,可却越发显得他小心翼翼呵护着她的样子,蔡苞突然觉得,就算现在风雪弄的她脸干绷绷的,她还是期望这条路长一点,可以跟他一直这样走下去。

突然看见他唇角悄无声息的勾起,蔡苞忙转过脸,脸一下子因为充血而通红,咬住唇,偷窥被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

苟思辰见她转过了脸,原本想取笑她的话,到了唇边,却卡住了。他心里无法不沉重,包子的眷恋仿佛是最后的一根稻草,他无法理解自己的矛盾,疯狂的爱她,想牢牢抓住她,占有她,却又怕东怕西,世俗的观念,他们真的能抵抗的过?

这条路,在两人各怀心事的情况下,真的很短,仿佛是眨眼就到了尽头。

看着就在眼前的丐帮总坛,蔡苞看向身边的苟思辰:“你要进去么?

我记得孟越之告诉我,你在被禁足,今天也是偷溜出来的吧,现在都没回去,真的没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