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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清音韵律(140)

无论是以哪种方式的离开,她也一定要决绝些,不能拖泥带水,稍微的迟疑,或许痛苦的,就不会只是要离开的她。

“给胤祥的孩子想好名字没?”

容音刚刚出的门来,便被这个声音给止住了步伐,她转头,看到了坐在栏杆上靠着柱子的胤禛。

他本没有看她,而是瞄向院中的翠竹,可是半晌,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他眼光便那样横了过来,似是毫不介意的,却带着冰冷。

虽然在闲暇时,她总会想再次见到他是怎么般模样,各种样子都构思过,冷漠的,乔装的,淡然的都有,但是真正见着,容音才知道再多的演练也是没有用的。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该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抵抗那黑眸,哪怕只是浮光掠影的一眼。

“正在想呢!”容音对着那黑眸,似是挑战极限般,也不躲闪,硬生生地笑开,故作轻松地道。

胤禛又转了眸子,重新将目光落在了春末还泛着嫩绿的竹叶上,面上波澜无惊,心中却早是暗流涌动。他不敢看她,多一眼就怕自己做出了冲动的事来,他想逼问她为什么不等他,却不能这般。他说过的,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自己说出口的话,便要能够承担后果。何况,他哪来的本事,能承诺她什么。

“他应该是对你很好的。”他想了半晌,还是如同不甘心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是,很好。”容音也不看他了,她垂眸,看着脚尖,顺着他的话讲。

两人之后便是长久的静默,房内还有欢笑声隐约传来,却更是显得屋外这两人的沉寂。

“胤禛,这事算是我对不起你,跟你在一起太累……我们都太累了。在一起似乎就是永无止境地相互折磨,我们真的不适合。”容音抬首,再次看向他,耳畔还能听着十三爽朗的笑声,这边就将自己预先想好的话,顺顺畅畅地背了出来。

“嗯,我懂了。”胤禛只是应了一声。还是不肯多看容音一眼。

容音抿了抿嘴,竟是再次笑了,她转了身,深吸口气,大步走了。

真的是句号了。

胤禛看着她的背影,这才发现,原来只有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才敢看她。是因为怕再次泄露自己的心情让她为难么?这想法刚刚冒出脑海,胤禛便嘲笑起了它的可笑。怎么可能,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

应该是真的吧,她放弃了自己。不是因为她喜欢行律,而是因为她觉得跟自己在一起太累。如果她真说她喜欢行律,自己还能当成是假话,他深知,她跟他一样都不可能轻易放弃,可是她说她累了……

他,其实也累了。但他更想说,他永远不会放弃,可是没有机会,也早没了立场。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没有足够的权力来支撑很多东西,例如承诺。

胤禛深知,他对某样东西的渴望在此刻不自觉地又上升了许多。

既失之东隅,便收之桑榆吧。

第四十七章 车轮

“十三弟那丫头的名字是你取的?”胤礽走进房间,看到容音正在执笔写着什么,便问道。

“太子爷回来了?”容音抬头,微笑后,又复低下,手上动作不停,“对,是我取的。太子爷怎么突然想着问这件事?”

“今日皇阿玛和我们哥几个聊天的时候问了这件事,本来想赐名的,结果老十三说名字已经取了。”太子爷的心情显得很好,谈话间都还带着笑意,“为什么叫乐凡?”

“安乐平凡的意思。”容音头也不抬,安心专注于手上写的东西。

太子爷奇怪地挑了挑眉:“安乐是能理解,可人家都祝福别人家的孩子飞黄腾达之类的,虽说是个女孩,也不至于祝愿别人平凡吧……”

容音像是终于写完了手上的东西,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抬脸道:“女孩子就是要平凡些才是福,男人爱说,红颜祸水,女人爱说,红颜薄命,与红颜巴上关系的总不是什么好词,我如果日后有个女孩儿,决不让她被划入红颜的范畴。”

“总不至于连红颜知己都不许她做吧?”太子微笑着,反驳容音的话。

容音顿了一下,更是嘲讽地笑了:“红颜知己最是命薄的,连情人的名分都没有,只能是知己。知己有什么意思呢?男人难受的时候,做个被倒苦水的对象,分担他们的痛处,男人愉快开心的时候,便没有了用处。知己这个词儿听来是好听体面,背地里多少苦痛,还是自己知道。这个词最能让我想到的便是青楼名妓,进不了家门,被养在外面,明明男人是该愧疚没能给这女人一个名分,却还附庸风雅地给这女人安个知己的名号。”

“呵呵,你还知道青楼名妓是啥样儿了?”太子笑了,随后又定定看着容音道,“何况,知己并不一定得是名妓吧,你这话不仅把所有男人都贬低了,也有自贬的意思”

容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视自己为知己?可惜自己是真知不了他这个如此莫测的人。自己的大胆随意,也是因为摸清了他的脾性,才装着在他面前越发轻松放肆罢了。

不敢与他对视,只是一笑,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她将几页纸理了一下道:“太子爷,这是皇上这几日布下的功课的整理稿,您看看,腾一遍。容音今日还有事,先回房了。”

胤礽似是有些受挫,却没有拦住容音。

容音出门后,却忍不住朝房间的方向望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再转身慢慢走了。

**

康熙四十七年的春节悄无声息地来临。容音觉得有些安静地诡异,不过她自己也觉得这恐怕是她带有主观情绪的感受吧,总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因为知道这一年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才越发觉得现在的安静,有种在催她急躁,挠她心肺的难安。

“时间过的好快,乐凡都快一岁了。”容音与颜韵并肩在宫里慢慢走着,今日其实天气不差,雪后初霁,温度是低了点,但是没有起风,穿厚实点,也便还能出来走走。

“是啊,你这个做干娘的也不说出来看看。”颜韵故作责怪地看了容音一眼,真的是好久不见,她都快想死容音了。

“韵韵,哎,我也想来看小丫头,只是最近走不开,太子那边的事……”容音微微叹息了声,她从最近就开始紧张,甚至几夜几夜地睡不着。生怕一个疏漏,就会造成所有计划的功亏一篑。

“知道了,”颜韵白了她一眼,“到了关键时候了是吧,你反正好好保重就是了,我相信你今年一定能摆脱掉太子的。只是去处想好了么?”

“没有想好,再说吧,到时候,康熙要我去哪,我便去哪。”容音随口一笑,随口一说,似是毫不介意。

“刑律没有跟你商量这件事?”颜韵是真奇了,刑律到底在想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半句话不肯透露。这时候,至少也应该让容音知道他的打算了吧。两个人不相互配合怎么行,这种事难道还能到时候来个突然袭击?

“商量什么?”容音微微眯了眯眼,“他也只是让我相信他,说他自有计划将我带出去。”

“你相信他么?”颜韵止住脚步,偏过头,仔细地看着容音。

容音再走了几步,也跟着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点点头。

“容音,其实我觉得有机会的话,你嫁给刑律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他便能够保护你不说,你也算能找着个借口脱离这边。不然,单纯出宫,康熙倒怕是不会同意的。”颜韵只是试探着道。

“好啊。”容音看着颜韵试探的表情,噙着微笑点头。

“啊?”颜韵倒是被容音如此这般的爽快给惊呆了,讶异地问道,“这么快?”

容音翻了翻眼,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颜韵道:“你呀,又开始乱点鸳鸯谱了,就算我想嫁,我也得高攀得上啊。你说我一个年老色衰的妇女怎么嫁一个尚未婚娶过的贵族美少年?”

“刑律愿意不就得了,他想做的事,一定做得到。”颜韵感叹自己太过着急,没有看出容音是在耍她。

“对,这是另外一个原因,刑律怎么可能会想娶我?他能帮我这么多忙,我便是高兴万分了,难道还要人家‘以身相许’,整个婚姻幸福都押上来换我自由?”

“你怎知他不会乐在其中?”颜韵也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反应迟钝,还说的有理有据的。

“我……咦,她?”容音想反驳,却似透过颜韵看到了什么值得惊讶的场景,一下子顿住了。

颜韵皱皱眉,也转身,就见到芷语款款地从一个宫门跨出,但及时,又跨入了另一道门。

“这边是?”容音是路痴,自然只有问颜韵。

“这边是东六宫,她出来那个方向,应该是良妃的储秀宫。”颜韵简单地看了看,便笃定地说。

“芷语和良妃?”容音被勾起了兴趣,但同时也有了怀疑,这是一个怎样的搭配?芷语的事情不能不让她想到刑律,为何要和良妃接近?

“你是不是该去问下她……”颜韵对她挑了挑眉,“你最近见过她么?”

“见过几次,但是都没有说话。”容音沉吟道,是该去跟她说说了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她哥指使她做些什么呢?还是她个人的原因。良妃跟她本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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