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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鱼和橄榄树(4)+番外

商周点点头,说:“高见。”

随后进来的李磊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碍于老师在场,硬生生收回砸往他们脑袋的拳头。

那位带教的医生在最后轻描淡写了几句关于教学评估的事,只是说让他们要抓住机会进行操作的培训,并没有做出什么具体要求。接着就让各个楼层的学生去找各楼层负责带教的医生。十七楼的带教医生是一位叫“左朋”的主治医生。

在散会的时候四个男生上前,宋元和邓伟死皮赖脸地磨了半天,那位女医生才勉强答应把他们名字前那个表示迟到的叉去掉。去掉了宋元和邓伟的叉之后,直接抬头问站在他们俩身后的商周:“你呢?什么名字?”

被完全忽略的李磊挤出一个笑脸,点头哈腰地说:“我叫李磊,他是商周。”

女医生顺带划去了他们的叉,说:“商周,下次别迟到了。”

出了会议室的门,邓伟用胳膊肘顶了顶商周,说:“靠,大爷你站那而一声不吭还主动找你聊,俺嘴皮子磨破了不见好脸色。赤(一一)裸裸的偏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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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周大方地承认:“那是。”

“?????”

关于商周的女人缘,那在他们大班乃至学校都是有名的。宋元对此真正有概念也是某日和邓同学一起喝酒时,喝着喝着邓伟忽然冒一句:还挺不方便的啊。

问他什么事不方便,他支吾半天,才说:“商少呗,他新交的那妞儿太豪放了,在我们屋连住了三天。”

宋元笑道:“操,那不就在你上铺搞啊?”

邓伟娇羞半天,宋元忍不住喷了他一脸酒,哈哈大笑:“我说丫没胆儿吧?放着现成a(一一)片不看,成天来我们屋凑什么热闹?”

“靠,你睡他下铺试试啊,”邓伟悻然,“嘎吱嘎吱嘎吱?????晃得老子一宿没睡,困啊,哥们,放着十个饭岛爱老子都不想看。”

当时宋元感慨道改天找商少拜拜师。邓伟白他一眼说你好得到哪儿去。宋元就说:就冲没妞愿意到爷那小破床上躺着让操,都嚷着要住宾馆。

邓伟鼻孔出了两管气,道:“就算操的妞数量不等,也不能就此决定男人的等级!”

四个人走到楼梯间处打算走楼梯下去时,一妞儿有意识地徘徊在楼梯间口,正是恰才那妞儿。是邓伟他们小班的女生,名唤朱美。邓伟暗暗踢了宋元一脚。

朱美同学朝宋元嗨了一下。宋元道:“嗨,你几楼啊?”

“我先转心内科,你呢?”

“先转呼吸,十七楼。”

两人搭话的时候,其余三人下了楼。宋元朝妞儿笑笑,道:“那我先下去了。”

宋元下楼下到一半时,正好看见商周的衣角进了十七楼的安全门。想着怎么说也不能成为迟到者中的最后一位,宋元在进入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追上了商周。

医生办公室里只有一位女医生,还有赵茜。赵茜见他俩进来,左手悄悄做了一个“快来”的手势。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本以为那位“左朋”是位男士。宋元上前叫了声“左老师”,那位女医生说:“左老师最近有点事不能来上班,我是代替他带教的,我姓段。”

那位段姓的女老师先是强调了一番实习ji律问题,接着就分配他们三人去了不同的实习小组。这层楼刚好三个教授,他们三人便被分到了不同的教授组下。商周被分在赵姓的主任那一组,赵茜被分在徐姓的院长那一组,而宋元则是去了沈姓的副教授那组。

此时正是查房的时间,段老师让商周和赵茜分别去找他们的教授,却亲自把宋元带到一处挂着“医生休息室”的房间。

那房间门虚掩着,段老师推开门,宋元看见里边站着四女的,一个三十多的,另三个都是二十多的,像是学生。他们站立在一张不知什么用的长桌前,桌面上散放着许多金属壳夹着的住院病历。

段老师脸上瞬间堆满了疑似与恰才面对他们时不同物种的微笑,甜腻地说:“沈教授,新来的实习生。”

宋元不是白谈那么多次恋爱的。妞儿们在什么场合下会露出这种表情,发出这种声音,他再明白不过。一么,就是对方不好对付,二么,就是有求于人,三么,就是做了亏心事。

而如果是这种场合的话,几乎都是选一。所以宋元几乎在下一个瞬间就知道自己被分到一个不那么令人愉快的地方了。

“哎呀呀救星来了。”在看到宋元之前,那位沈姓教授还是挂着十分和蔼可亲的笑容的,还在问,“怎么变你带教啦?左朋呢?”

“他还不敢来呢。天天守在楼下,他哪敢来?”段老师的话没有主语,但是宋元估计第二句的主语并不是左朋。

沈姓教授瞟了宋元一眼,笑容稍微隐没了一些,哟了一声道:“这一次是来了几个男生啊?”

“是啊是啊。”段姓的老师笑容越发隆重,说:“没想到一下子来了两个男生,徐院长那儿说要个女生,只好委屈一下您这儿了。男生也好用,力气大嘛。”

沈教授不再笑了,说:“力气大是大,脑子却不好用。他是刚进临床的吧?”

原来还性别歧视啊。一瞬间就被定义成脑子不好使的宋元同学在心里犯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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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今天刚来的。”大凡妞儿在别人实在不给面子时,伪装便会虚弱下来,这位段老师亦不例外。

“这要花多少力气带他呀?你下回分学生时注意点,给我留个乖巧的女孩子。”沈教授不再理会他们,转面继续对她的学生或是医生交代医嘱。

段老师说了声“下回左朋就回来了。”没人理会,于是便出门了。宋元见到她不那么痛快的侧脸,决定把这三周时间当作修炼了。

那位沈姓教授把他晾那儿,直到看完所有病人新回的检验检查,交代完更改的医嘱。无心讨好的宋元亦没有靠近他们的集团,只是站在原处。到最后那位沈姓教授终于“发现”了他,但是不曾对他发言,只是对这自己手下某位个子娇小的医生说:“我说男生不好用吧?在门口傻站了半天,也不知道过来听听。谭晓娟,接下来有你辛苦的啰。”

那位被称作谭晓娟的医生笑笑说:“没什么,还是个帅哥呢。挺好的。”然后对宋元招招手,说:“过来一起听听吧。”

沈教授又斜了一眼走到谭晓娟身边的宋元,说:“今天我是不知道怎么搞这么晚,明天开始早上七点半以前就要来,把你管的病人检验单都打印出来,贴在病历上。听到了没?”

宋元应道:“嗯,听到了。”

似乎并不满意宋元太不卑不亢的回答,那位沈姓教授继续刁难,只是是对着谭晓娟:“你要带好他啊,看就觉得不好带。”

“嗯,好。”

沈姓教授在那之后旋风般地离去了。苛刻、急躁、无理取闹,这种妞儿不是被父母宠坏了就是被男人宠坏了。但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被父母宠坏之后被男人愚弄过。妞儿们表露出的轻视,就极有可能是他人对她轻视的反射。

所以宋元一点儿也不恼怒。他并没有温柔到因为对方是个妞就不加以轻视。

在沈姓教授走开之后,那位叫谭晓娟的医生安慰了宋元,说那位教授在不久前带了个男学生,给她添了不少麻烦,所以那之后只要女学生。还说了那位教授确实脾气很差,让他尽量不要惹到她。随后断续的解释中,宋元知道了在场的三位女学生似的人物其实只有一位是正宗的学生,级五年制的实习生安欣,谭晓娟和另一位看上去像学生的名唤秦谨的医生都是轮转到此处的住院医。谭晓娟让宋元先随着安欣看看实习生需要做的工作,但在最后补充了一句:“在这个组还有很多额外的工作就是了。”

一上午之后,宋元大致对实习生应当做什么有所了解了。平常需要做的事就是跟在住院医手下管病人,完成病人从入院到出院除了首次病程记录、死亡记录等需要有执照的医生记录之外的所有记录。将教授或医生开立的医嘱写在临时医嘱与长期医嘱页以及管理并向上级医生报告自己病人的检验及检查结果中的异常。还有就是--无条件的跑腿,据安欣所言,这个职责才是实习生真正的功用所在,例如推病人的床去某处陪做检查或转科,例如送紧急标本,例如催检验或检查结果,例如请会诊。另外一套任务是值班,头天值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的十个小时白班,次日值下午五点半到第二天早上八点的夜班,值班的任务主要是协助当天值班的住院医生处理在班时间段中的所有事务,也就是接收新入院病人,处理紧急情况等。值班则是每层楼的学生轮流排班。按安欣的说法,本来应当有三个年级的学生在此楼层轮转,但他们级五年制除了已经被保送研究生的她之外,其他本该出现的小组成员全都请假了。级七年制也有两个人在此处轮转,和他们的入科时间是相同的,但由于他们在临床上已经转了许久,今天一大早就已经来了。因为优先照顾院长和主任的那两组,七年制的并没有被分配到他们这一组。也就是说,可以参与值班的学生一共是六个,大约一周不到需要值一次白班和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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