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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似初相识(4)

我度过了3岁以来最愉快的2年。吴晨每个月只能回家一次,每次一天,并且只能偶尔出现在我家,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了。我被发现有认真的个性也是这个时候的事情,成绩和个头一起提高也是这个时候的事情,卢毅被发现天生不是念书的料,以及油嘴滑舌八卦无聊的烂个性也是这个时候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情。卢毅以及我迷上了樱木花道。之后顺理成章地迷上了篮球。妄想自己是天才的我们变成了热血男儿,卢毅还顺便妄想过自己是帅哥。

从小学6年级起,中国社会发生了很大变化。或者说,我那个时候才开始注意到,吴家和我及卢毅家不一样。吴弘和吴晨虽然有一个温柔、漂亮的妈妈,但是他们还有一个当了不小的官的爸爸。吴晨家的有钱以前还没有显露出来,在我们上了初中后就被发现了。他的衣服为什么那么贵,鞋子也是,长得又细皮嫩肉的,花钱不受限制,甚至有了一辆摩托车而且不用驾照一样开上街?结论是:他老爸果然是贪官。

卢毅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概念,但是我那个道貌岸然且崇洋媚外的爸爸表现得极度痛恨这种事情,于是我也就傻傻的跟着痛恨这种事情。尽管后来才知道,嘴上说成那样是因为他没有那种可以呼风唤雨的东西于是嫉妒了。

所以,吴晨值得我痛恨的事迹又添了一样。

吴晨在省重点犯了什么事导致被退学我是不知道的。我妈妈对此幸灾乐祸,基本上,她对谁也可以幸灾乐祸,何况是一个家世比她儿子好、头脑比她儿子好、人缘比她儿子好的家伙。

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吴晨马上就通过关系转到我们学校。他的成绩如我妈所料果然烂得可以。

吴晨的行径被众人认为是流氓。大概染头发,打耳洞的家伙在当时就一定是流氓。不知道为什么在省重点会变成如上的样子,这一直是个难解的谜。

吴晨的身高在初三时长到175公分,我和卢毅在170上下苦苦挣扎。吴晨渐渐和我们两个疏远了。我所担心的他转学后会和我们泡一块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卢毅很是愤愤然:“喂,那小子很拽耶,不把哥们放眼里哦。”

谁跟他是哥们?

“打篮球吧。”我提议。

这是初中三年级下学期温书迎考的假期,毕业考在一个星期以后,升学考在一个月以后,反正卢毅是没有希望了;我呢,则是复习得太苦闷,于是就去了篮球场。

卢毅的球技大有长进,单挑的时候我差点罩不住他。

可是呢,该来的还是会来,就如同所有小说的反派一样,吴晨终于找上门来了。

他适时出现在球场,并且适时展露高超的球技。

“大忙人,不错嘛。怎么有空找我们哥俩玩?”卢毅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

“我一直也很想找你们。”吴晨笑嘻嘻的,小白脸的嘴脸叫人见了便心生厌恶。

卢毅轻易相信了他的话。并且轻易地和他重新玩一块。吴晨问了我要考哪一所学校,我骗他要考我们学校的高中,事实上之后交出的志愿表我填的是省重点。

事情于是这样发生了。

毕业考的前两天晚上,吴晨约我去喝冰沙。去的是卢毅平常最中意的河边。

“我爸说我要是初中毕业证书没拿到,就赶我走。”吴晨很是痛苦的表情让人起疑。

“你考得过吗?”他爸爸的话我倒是很相信。

“过不了的。我一直没有在念书。”

“我也帮不上忙。”我也没有想过要帮你。

“嗯,我知道。要是被我爸爸赶出家门,我就去当兵。”

“那也不错。”

“其实我很后悔,我现在很想念书。”

我没接他的话,也许这句话是真的。

“我在一中的时候,有个女孩子因为我不肯和她做朋友跳楼了,所以才……然后就根本念不下书。”

我还是对他的话心存怀疑。但是一向明白念书好是有利武器的吴晨会做流氓就是有鬼,恐怕这件事是真的。他再怎么奸诈也不可能在女孩子死掉的时候没有受到刺激。毕竟只是一个小孩。

所以尽管心存怀疑,其实我还是信了一点。现在回想,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吴晨的阴险,并没有因为两年多的疏远减少半毫。之后发生的事情,证明我还是上当了。

我和吴晨吃完冰沙走回家的时候被一群真正的流氓缠住了,流氓头子指着被吴晨挡在身后的我说:“陆易初,你今天可别想逃。”

“我干嘛了?”

“小易,别惹他们。”吴晨低声说。

“哟,他竟然不知道他干什么了?”头子哈哈大笑的状态和连续剧的相似度不免令人起疑。

“小子们,告诉他!”

“你成绩竟然敢比老大的女人好!”

于是他们要揍我,于是吴晨救了我。他拼命让我逃走,一个人和众流氓纠缠。

是不是觉得眼熟?

我当时也这样觉得,但是第二天听说吴晨和流氓打架打断左手,我便意识到昨天那个是真的了。

对自己一夜好眠非常愧疚的我,轻易答应了吴晨提出的在明天的考试中在试卷上写他名字的提议。至于我,原因是升学考考上就行了,吴晨只需在他的试卷上写我的名字在随便答几题就够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在第二天的考试中会被抓,学校问我是否受了威胁,我因为吴晨那骨折的左手拒不承认,并且招供是因为哥们的情谊让我做出此事。

由于这件事的确也损害了吴晨的利益,所以我并不认为他有在搞鬼,事实上,由于那只左手,吴晨的形象光辉了很多。

我和吴晨因为这件事情不能参加中考,我妈气得七窍生烟,差点禁止了吴晨的出入境,直到吴晨的爸爸把我们弄进另外一所学校再读一年初中才罢休。

卢毅很不幸的也因为成绩太差而被逼迫再念一年初中。

这里有一个疑点,吴晨的爸爸不是说他要是不能毕业就赶他走吗?为什么事后完全没有提及此事?

我保存疑点,但之后就渐渐淡忘了此事。

吴晨在后来异常发奋,甚至每天和我一起念书至深夜回家,以至于成绩扶摇直上,中考的时候竟然也考上了省重点。

卢毅怎么样?他果然再次证明了自己不是读书的料。被他妈妈买进某所不知名高中后,继续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第6章

高中生活由于我对吴晨的恐惧的心理消失而异常精彩。我属于晚发育,在高一狂长个一直飙到180公分才告一段落。发现自己竟然比吴晨要高2公分的我的心中,吴晨留下来的阴影完全消失了。

吴晨和我进入学校的篮球队,之后的某一天,我收到了有生以来第一封情书。对于这种事情虽然没有太大感觉,但是明显地被吴晨注意到我的得意洋洋。

“你怎么了?最近心情很好啊?”

被问及这种事情后,我才发现,我和吴晨之间从来没有交流过这方面的事情。

“没什么。”

回答没什么是我的个性使然,吴晨于是没有再次追问。

我变得急于锻炼自己的身体,希望变得更加结实强壮。身高在170处停滞不前的卢毅唉声叹气地进到我的房间后注意到我在练哑铃,呲牙咧嘴地袭击了我。

“你干嘛!”我踹开他,阻止他挠痒痒。

“可恶啊啊啊啊!为什么你会是那么高!为什么我会是这么矮!为什么你还要练肌肉?好恶心啊啊啊啊!”卢毅据说最近在练罗密欧和朱丽叶的台词。

然后他就从书桌上抽出某个与此房间颜色不搭调的物。“这是什么?陆易初同学亲启。哦哦,粉红色的……”

手中物被抢走的卢毅嘿嘿冷笑。

“你干嘛乱翻别人东西。”完了,八卦男已经修炼至如此境界。凭我一介凡人怎么有可能抵挡的住?

“是谁?”

“关你什么事?”

“我问吴晨去。”

“……3班的王晴……你又不认识!”

“嘿嘿,三围?”

“我怎么知道!”

“我问吴晨去。”

“……32,24,34……”

“很好。脸呢?”

“还可以。”

“你还等什么!”

“我妈会砍死我。”

“你是猪啊你,谁让你跟她说?”

“说什么?”吴晨拿着擅自去取的可乐走进来。

“他……啊!”

吴晨不可能没有看见我对卢毅的下手,他似乎没有兴趣知道,于是没有再深究。

“喂喂,说到这个,星期六打篮球怎样?”卢毅忽然转移话题。

“好啊。你星期六不是要补习?”吴晨接茬。

“我才不去。我妈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去哪里?”

“你们学校吧。”卢毅垂涎,“我要看一下王晴小妹妹……啊~”

“你怎么知道王晴,她是我们班的。”由于角度问题,吴晨这会可能是没有看到我的暗杀。

“哦~我听说她很漂亮。”

“我还以为你知道我在追她。”

“噗----”卢毅的可乐从嘴角飞溅。

我于是开始悻悻,虽然原因不明。

“挖塞!三角……啊!”这回一定连去买菜的我妈都知道我在暗算卢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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