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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兽情系列(9)

至北关,果见胡马列关下,兵逾十万,中有一人,高冠重舆,众将环伺,盖胡王也。彼时,外祖立城头,两舅率兵战之,未几,受创,鸣金返,闭城拒敌。

白善弓马,亦颇涉战阵,见状曰:“胡兵势猛,非死战可胜,宜智取,不若寻三五勇士,取胡王首级于乱阵,则不战而敌退也。”惜乎己方无猛士,忧乃深。

朱谓白曰:“取敌王首,易也,若得君身许,吾可为之。”

白闻言不语,忖须臾,骇首曰:“诺。”

是夜五更,朱径入敌阵,刺王于帐中,割首级逸之,而胡兵无觉者。

及天曦,白持王首于城下,叩关请入。祖见白,大喜,又见敌首,喜甚,命悬于城。彼时,胡将亦知王死,见王首级悬城上,大乱,乃退,兵厄遂解。

是夜,大宴,迎白归,众将赞之。

宴毕,外祖携白入内室,诘所踪,白言遇奇师,学艺忘归。祖大慰,表奏于帝,并告苗妃。继而嘱白返京,白唯唯而已。

别外祖,白返寝居,见朱坐于床,候多时矣。白立移时,解衣就榻,冰肌玉肤,触之颤颤若寒蝉,朱拥之,如掬明珠,细吻不暇,裸身与戏。

白乃处子,后庭紧窒若稚女,初承伟器,痛不堪,咬唇塞其声,绝无吟楚。朱怜而爱之,款款动送。交媾愈久,痛稍减,欢愉生,白始有不禁态,娇喘点点,晕生两靥,朱益神迷。

欢好逾寅时,渐息,朱曰:“今既身许,可同归否?”

白起身披衣,尾朱身后出帅府,行近城门,朱忽止步,曰:“至此,可也,君且归,吾当自去。”见白不解,释惑曰:“令祖所言,吾尽知矣,念君孝悌,或思父母,焉肯从吾,不意竟守信委身,真君子也,吾爱敬之,岂忍使君绝天伦。今得一夕欢,无憾矣,就此别,不复见君。”言罢,化风而逝。

白木立彻夜,怅怅若所失,天明始返。

抵京,白见帝、妃,相拥对泣,帝初责白放诞,思其功,复喜。诘白师何人,白唯杜撰以对。

白经雨露,风华愈盛,兼仁厚慧敏,众女争慕之,帝、妃屡择良家女以许,白皆以无缘拒。妃怒,责白,究其因而不得,怒甚,命杖笞,股烂血流不见应,如之奈何,罢矣。

时白已及冠,敕命建府别居。白厌奢华,府邸素雅,起居不若兄弟远矣,唯喜骏马,尤爱色如丹霞者,辟后园十余亩,饲良骏数十。人咸知,阴唤白曰:马痴。

又二年,值帝寿,帝,明君也,治有方,诸夷朝之,闻寿辰,皆遣使来贺,一时冠盖满京。当此时,北胡亦称臣,新王遣使以修好,宝马一匹,珍宝无数献之,帝笑纳尔。

寿当日,大宴群臣并来使。翌日晚,帝复设家宴于御苑,妃嫔皇子共襄之。

宴起不久,帝兴起,命陈寿礼共赏。一时奇珍迭现,人皆目眩。赏至胡国贡品,内侍牵一马入苑,色红如火,神骏非常。帝共九子,皆善马,心跃跃,欲骑之,帝笑允,唯白有异色,不若余人。及后,八子轮试,然马性烈,无能御者,皆落于地。

五皇子绎,后所嫡出,性暴躁,摔马下,怒曰:“昔贞观有宝马,人莫能御,武帝尚为才人,进鞭锤之策,不从则杀之,今可一效。”

白忽怒,勃然作色,斥曰:“马性灵,神骏直可通神矣,非有缘不能得,岂因私欲毁之,便不能御,饲之能费几何,吾泱泱大国,难容一马乎?”

绎不能驳,愤愤然。帝爱白仁厚,曰:“三子所言,善也,既爱马,当以此赐之。”

余兄弟有羡者,有妒者,有讥笑者,不可尽述也。

宴至四更,乃散,白牵马出宫门,与兄弟别。绎指马笑曰:“三哥欲骑归耶?”未及白答,马已怒,扬蹄踏绎,白急挽缰抚之,马怒始息,舔舐白手,状极亲昵,白跃马背,绝尘而去,余人唯瞠目。

抵府,白径牵马入内院,遣仆出,不令环侍。伺无人,谓马曰:“何故,沦落至此?”

马吐人言,叹曰:“擅杀胡王,逆天之行,遭雷惩,毁修行五百年,欲化人身而不能,遭擒,献为礼,幸得君助,免一死。”

白大恸,泣曰:“非吾安能陷汝若此,愧甚。”又问:“可得术法解此厄?愿倾力偿之。”

马沉吟逾刻,曰:“道法已乱,非重修无以复得,需男子元阳助之,或可速成。”

白问:“何为元阳?”答曰:“取心口血混阳精即可,连食七日,可助修为。”

白骇首曰:“易也。”入内室,解衣自渎,未几得精,置一瓶,又取匕首,刃入心口寸许,血立涌,滴瓶中。几一刻,持瓶出,奉于马前。

时白痛甚,血透衣衫,冷汗濡濡若雨下。

马惊,感白高义,泪落如涌。

后六日,白每于夜深取精血奉之。及七日,道成,马化人身,盖朱骏也。

是时,白体弱欲倒,朱抱置榻上,解衣查其伤,怜而惜之,恨不身代之。

白不欲使人知其伤,仅取药自敷,卧床近月。朱日化红马立院中,夜则人身奉汤药,久之,常做亲狎举。白亦不拒,倦则邀共枕,情渐笃。

月余,白愈,与朱共坐,谈甚欢,欲寝时,朱踌躇不肯去,牵白袖求欢。白羞,不语,揽朱颈。朱大喜,扶白上榻。白既心许,身则不拘,绸缪竟夜。自此,形影相随,共效于飞。

其时,人但知王府有宝马,非白不可御,常随白侧同趋退,竟不知二者实伉俪也。

翌年,帝忽病,渐不起,而储位尚悬,数子觊觎,有夺嫡意。白为帝宠,最遭嫉,余子污以谋逆,陷囹圄。

白系狱数日,一夜,朱忽至,有怒色,曰: “汝遭污,乃汝四、五弟为之,吾今阴访其府,闻二子欲杀汝,晚则鸩酒将至,不若速离。”携白穿墙去。

天明,牢卒方察狱空矣,报上闻,余子怒且惊,唯苗妃窃慰。

又数月,帝竟渐愈,苗妃泣禀白事,帝察实,大怒,废四、五子,后亦遭黜,入冷宫。及后,寻白数年,无果,遂立幼子,苗妃亦主中宫。

幼子瑜,白同母弟也,十五继位,乃守成主,登基十载,往泰山祭。

至顶,封禅,礼毕,惊见崖上一人,望瑜微笑,细观之,其兄,白也。

时白近四十,然望之如弱冠,瑜喜且奇,欲问,忽见一马从云出,白谓瑜曰:“奉母宜孝。”继而登马去,俱没无踪。

瑜速归京,禀于母,苗后初疑,然观者众,群臣皆言凿凿,后始信,大慰,曰:“汝兄成仙矣。”

第18章 人鹰情

陈楚良,宗室子,母郡主,幼袭骑都尉,及年长,有谋勇,弱冠从戎,树军功,累至镇国将军职。

莫云炜,父御史,幼与楚良比邻,少同里长同窗,遂成挚友。后莫父涉党争,事败,冠以谋逆,株九族,是时,炜年廿一,离京远游,逃一死,然家破无归处,又惧追捕,遂隐西北,匿深山一兰若中。寺名观若,唯沙弥数人,然住持德高,善经卷,观炜有慧根,常与谈,久之,炜悟佛理,乃剃度,号法空。

荏苒三载,良奉旨戍西北,时边关无事,故常冶游。一日至郊野,见一寺,登门求茶,惊见炜持经诵院中,始知其踪。

是夜,良宿寺中,联床叙话,天明始别。及后,常相往来。

一日,良游猎,得一鹰,苍羽利爪,目炯炯,其神湛湛。良大喜,欲驯以捕猎,然鹰性甚悍,缚笼中,犹桀桀不安。

良持鹰归,经观若,兴起访炜,与手谈,侍者数人,举笼侍立。笼窄,鹰体硕健,翅不得展,怒甚,利爪坚喙击笼,不得破,而爪伤喙损,鲜血淋淋,其鸣甚哀。

炜性善,不忍睹,劝良释之,良不悦,然不欲拂其面,遂曰:“当以此局为注,君胜,则遵而行之。”是时,奕至中盘,良执黑子,隐有胜算。

炜称诺,持白力攻,盏茶间,输赢立现,炜胜一子。

良投子俯首,命释鹰,笼开,鹰振翅入空,绕鸣三匝,始去。

炜知良痛惜,温言慰之,良怒始息,叹而返。

边关无事日久,居者渐聚,数年而成一大镇,拜佛者众,香火日盛。又二年,住持圆寂,嘱炜掌事。

是日,逢观音诞,上香者众,及晚始绝。炜察殿中香烛,见一少年跪佛前,年可十八九,俊美无俦,世所莫见,然似有难色,蹙眉不乐。

炜诘之,少年泣曰:“吾名风羽,投亲无果,无所依,不知何往,惶然无计,乞贵寺留容耳。”

炜大起怜心,遂令留宿,辟一偏院使居。

羽善劳役,颇得众心,居月余不言去,炜亦不驱。

一日,良登门,惊见一美少年立炜旁。良好男风,叹羽貌,心向往之,察其孤,役寺中,欲纳之,使炜作伐。

炜耻其所为,不愿往,良遂亲往羽居,出百金聘之。

羽怒,掷金于良面,怒斥之,良大窘,速去,不复来。

羽居久,于佛道颇有悟,每有妙论,兼勤勉,甚得炜喜,教以功课。羽甚慧,学颇精,炜倾囊以授,自经史起而止于百家,益相得,视羽若徒。

至夏,羽出游数日而返,与炜言所见,察匈奴秣马,有不轨意。炜惊,修书告良,使备。良接讯,陈兵以待,不使胡兵逞。待敌退,良携厚礼以谢。炜笑言羽所为,良知羽功,爱重之,愈不敢轻狎,此后常登门,以观羽一面为喜,若得数语,则如奉纶音,喜不自胜。然羽终不喜良,唯冷面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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