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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奇缘/往事且随风(20)

这日,娱乐城新招数名美貌男孩儿服侍客人,其中一个叫果果的,很是精乖,且眉眼间颇有几分肖似蔺扶苏,秦飞扬一见之下挪不开眼,久久盯了一阵。那神态落进男孩儿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当晚便摸进办公室蹭到秦飞扬身边,使出浑身解数巴结起老板来,一双手也顺着秦飞扬大腿往上移,几下便撩起一团火。

秦飞扬正憋得难受,一把将他掀到办公桌上,摁住了亲上去。

果果很是得意,一边扭着身子替秦飞扬解衣扣,一边发出柔糜的喘息,呻吟般叫道:“扬哥。”

秦飞扬胯下本已涨的生疼,听了这媚叫反而如被浇下一头冷水,立时清醒过来,看看身子底下那张冶艳到极处的面孔,哪里还有一丝蔺扶苏清丽的影子,再省起恋人的洁癖,欲火顿时淡了,皱了皱眉,也不理会果果错愕失望的眼神,挥手轰他出去。

晚上到家,秦飞扬越想越觉窝囊,到嘴的肥肉竟然不敢吃,传出去实在大失面子,睡到半夜又爬起来,打开电脑发出一封邮件。

“扶苏,公司新招的少爷个个标志,且极愿献身,你再不回来,别怪我找别人暖床。”

翌日清晨,秦飞扬犹在熟睡,被电话惊醒,蔺扶苏自彼端命令道:“马上去宠物医院找李梓意。”说完不待回复已然挂断。

秦飞扬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呆愣片刻后乖乖起身前往爱心宠物医院。

进到医院里面找到李梓意,秦飞扬径直道:“蔺扶苏要我来找你。”

李梓意从未见过秦飞扬,只当他是扶苏朋友,热情招呼,“你就是秦飞扬吧,扶苏今早刚打电话跟我说你要来,”一边说一边将他引到一间手术室,“你的宠物呢?猫还是狗?拿出来吧。”

秦飞扬诧异莫名,“什么猫狗?我从不养宠物。”

李梓意也是一头雾水,反问:“没宠物,那扶苏要我帮你做什么阉割手术?”

两人大眼瞪小眼怔愣半晌,秦飞扬突地醒悟过来,顿时气结,飞车回家,一封电邮发过去,“蔺扶苏,限你10日内寄裸照回来,老子用来自慰。憋死了我,小心你一辈子做寡妇。”

第十九章

秦飞扬与蔺扶苏时常联络的消息不知让谁捅到了连宅,连城听了神色淡淡的,也不言语,倒是孟标第二日跑了来,要了小姐和包间喝酒。

秦飞扬听到手下报告后赶来,被孟标拉住聊天。两人天南地北一通之后,秦飞扬笑,“标叔,您和我还用打哑谜?有什么话只管吩咐。”

孟标不好意思地嘿嘿一乐,“飞扬,你知道,你干爹一直担心扶苏,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秦飞扬不待孟标说完已了然于心,知是连城不肯拉下脸来问他,笑,“标叔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孟标笑笑不再说话,两人接着喝酒去。

秦飞扬当晚将蔺扶苏来信整理妥当,翌日带到公司影印,又将电子邮件打印了,统共整理成一册,情人间私语处拿墨笔涂黑,余下尽是些日常工作生活琐事,命人送去连宅。

连城见是秦飞扬送来,先是一黯,到底接了过来,一张张翻看,看完后,依旧无言。

直到过了月余,秦飞扬才接到孟标电话,“飞扬,晚上过来吃饭。”

秦飞扬知是连城吩咐下来,不敢怠慢,晚上早早过去,顺手携上蔺扶苏这日新寄来的一封信。

桌上摆的仍是香气扑鼻的佛跳墙,秦飞扬碗里堆得满满,坐在对面的孟标仍笑呵呵又夹一筷给他。秦飞扬偷瞟一眼坐在上首的连城,虽不见笑容,已知一切雨过天青,宽下心大快朵颐。

连城吃了几筷便撂下,拿起秦飞扬带来的那封信看,内里信件秦飞扬一早看过,都是些生活琐事,并无亲密言语,是以放心呈上。

看到最后一页,连城忽地乐上眉梢,惊喜地向孟标叫道:“扶苏说一位叫露茜的同事向他求婚,他正在考虑。”

孟标一愣,看向秦飞扬,只见他不紧不慢擦擦嘴,自信封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连城,“扶苏左边那个就是露茜。”

连城顾不上思忖秦飞扬神态,喜滋滋接过来看,照片上一排六人,扶苏正站中间,左边一名黑人大汉,高出他一头,搂住扶苏肩膀笑得正欢,一口白牙晃得人目眩。五名同事头上均用炭笔标出名姓,那大汉头上赫然两字--露茜。

连城顿时一口气憋在半途,喘不出来咽不下去,面孔几要涨成猪肝色,看的孟标一阵心惊胆战。

秦飞扬犹自凉凉笑,“那是一名加拿大医生,名叫威廉,扶苏所在医疗组并无女性同事,露茜是他花名。”

连城盯住照片半晌,恨恨道:“去叫他回来。”

秦飞扬摊摊手,“他们人手不够,只怕一时不得便回。”

连城冷笑数声,恶狠狠道,“就说你病重将亡,要他速归。”

秦飞扬怔一怔,似突然开了窍,心中窃喜,忙忙点头答应。

此际,连城终于露出懊恼之色,直后悔拆散这对鸳鸯,早知儿子要被外国鬼子拐去长驻海外,还不如便宜了秦飞扬。

天空阴霾一片,见不到丁点阳光。三月份的细雨打在脸上,湿漉漉的,顺着眼角滑下来,似抹不干的泪。

蔺扶苏终于回来,未待秦飞扬设计骗他,便已归来香港,此时距两年之约尚有半载。

秦飞扬站在雨里,看那架银灰色机身缓缓降下,那里载着他心爱的恋人,即将回到他身边。

苏静芊哭肿了双眼站在他身边,若不是靠李梓意扶着,只怕已软倒在地。

“医疗组在阿富汗救援难民的时候遭遇路边炸弹,四人死亡,扶苏伤到头部,已昏迷一周,”李梓意将自父兄处听来的消息告知身边两人,“医院已安排好手术,等扶苏一到立刻着手治疗,相信很快会有好转。”

苏静芊啜泣着点头,秦飞扬矗立无声。

机舱打开,数名医护人员从中抬出一副担架,秦飞扬浑身一震,向前迎去。

俊秀的面容苍白若纸,覆在氧气面罩之下,浓黑的头发不见影踪,只一层层雪白的纱布缠在上面,遮住整个头颅。

秦飞扬不敢想像恋人究竟遭遇了何种痛苦,此时此刻,他情愿那人仍到处奔波,令他饱尝相思,也不愿以这种方式团聚。

“扶苏,扶苏……”不住轻唤恋人名字,秦飞扬伸出手去轻轻握住被单下露出的右掌,纤细的腕子不复旧时丰润,足足瘦了一圈,可想工作艰辛。

李梓意从后面追上来,同时滑到身边的还有一辆救护车。

“马上去医院。”拉开阻住了担架的秦飞扬,李梓意看向从车上下来的二哥,几名玛利亚医院里相熟的护士接过担架送到车上。

李耀杰冲弟弟点点头,“我们已安排最好的治疗方案,手术由父亲亲自主刀。”

手术室门扉紧闭,扶苏被推进去已近五小时,尚无一人出来宣布结果。苏静芊身体支撑不住,已被秦飞扬命人送回休息,门外只余他与李梓意。

不理会焦躁地走来走去的另一人,秦飞扬径自拿出一枚指环把玩,样式简洁大方的铂金戒指盛在红丝绒盒子里,在灯光下发出金属的光芒。

不合时宜的举动惹来对方奇怪的注视,注意到李梓意眼神,秦飞扬笑,“上个月买的,本想等扶苏回来就给他套上……”话到半截,笑容隐去。

“那……那个……,扶苏喜欢男人?!”李梓意震惊得张口结舌,抬到半空的脚竟忘了放下,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他怎么都不跟我说,你们什么时候……”

不欲背后刺探朋友私隐,问到一半,李梓意硬生生咽下后半句,看着秦飞扬的眼光却不自觉已充满好奇。

无意解释其中误会,秦飞扬泰然自若,直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迅速接近手术室,手杖敲击地面的哒哒声传进耳里,才终于变了脸色。

“扶苏呢,他在哪儿?”

急切惊慌的问话伴随一队人马冲到手术室门前,为首一名老者脚步不便,因走得甚急,即便有手杖支撑,亦止不住趔趄了一下,让秦飞扬一把扶住。

望着老者身后两名保镖似随从,李梓意一天之内受到第二次惊吓,他所认识的蔺扶苏,不过小小医生一名,性向亦普通不过,突然间冒出一位同性恋人已令人大跌眼镜,这老者又是何人?看他衣饰气度,绝非寻常格局,天,好友何处结识这班人物?

连城一把抓住秦飞扬手臂,似握救命稻草,力道之大令手上青筋根根爆起。

“扶苏到底伤得怎样?为什么不令人通知我?”

秦飞扬扶他至一旁坐下,“您心脏不好,我本想等情况明了再和您说。扶苏伤到头部,仍在手术,目前尚不清楚?”

“伤到头部?”连城顿时眼前一黑,“他……他……”

“扶苏命大,不会有事。”不知是安连城之心,亦或宽慰自己,秦飞扬毫不客气地打断养父,只是紧抿的唇角到底泄出内心深处不安。

连城阅历无数,如何不知秦飞扬在安慰自己,但此时此刻,只盼人人吉言,就此化险为夷,哪里还理会得了许多。

几人或坐或站,等待手术结果,几近子夜,手术室门终于打开。

李院长摘下口罩,宣布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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