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吗?”
照青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她也皱起脸,“……这酒一点也不好喝。”
容徽回来时,原本为他和桑枝备下的合卺酒已经见了底,酒壶都被扔在了地毯上。
他皱着眉,看着那只已经不知不觉变得跟孔雀一般大小的青鸟,目光不善。
“孟衍。”
他冷声开口。
瞬间便有一抹光影骤现,孟衍已经立在容徽的身后,拱手道:“殿下。”
“把她扔出去。”容徽道。
“啊?”
孟衍一愣,他动了动嘴唇,“殿下你这样……”
不好吧。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床上除了在翻来覆去打滚儿的太子妃之外,还有一只……青鸟。
哦,他知道殿下是让他把谁扔出去了。
孟衍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连忙道:“是!”
他动作迅速地提溜起那只已经喝醉的青鸟的脚爪,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内殿之中。
内殿一时寂静下来,唯有殷红床榻上的那个女孩儿还在翻来覆去地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
容徽走过去,在床沿坐下来时,他身后便将床上的桑枝带到怀里,捏着她的下巴,垂眼睨她。
她今天看起来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
精心装扮过的面庞在此刻满室的明珠光辉里,更添几分霞明玉映般的动人风情,教他分毫移不开眼。
“你和她把我们的酒给喝了,我和你又喝什么?”容徽嗓音淡淡。
而桑枝盯着眼前这个金冠玉带,一身锦袍殷红灼眼,好似古时,霁月清风般的世家公子一般,却又偏偏眉眼潋滟如画,生得一副仙姿玉骨。
“你真好看……”桑枝答非所问,发出傻傻的笑声。
她伸手去摸他的脸,却被他抓住了手。
等殿外的仙娥再送来一壶酒时,容徽放在床榻边的小案几上,倒了两杯之后,他端起其中一杯递到她的眼前,“拿着。”
“不要……”
桑枝摇头,靠在他的怀里,打了个哈欠,顿时眼中水雾浸染,“我不能再喝了。”
“桑枝。”
容徽盯着她。
桑枝眨了眨眼睛,只能扁着嘴,委委屈屈地接过来,“你现在就对我不好了,你变了……”
容徽险些气笑,“我怎么不好了?”
“我说了我不想喝了。”
桑枝喝醉了之后,说话都软绵绵的。
“可是你要同我喝了这杯酒,才算是真的嫁给我。”
容徽低声说着,好似轻哄一般,刻意引诱着她变得听话一些,“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了吗?”
他低首亲吻她的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委屈,“枝枝,你不喜欢我了?”
桑枝反应了好一会儿,她才用力摇头,“喜欢,喜欢……”
容徽唇角微勾,如愿以偿地拉过她的手臂,同她喝了合卺酒。
桑枝喝完就把酒杯给扔掉了,她在容徽的怀里动来动去,最后还把容徽给压在了床榻上,她捧着他的脸,盯着他好一会儿,忽然说,“容徽,我有一个愿望,你要不要答应我?”
“什么?”容徽不防被她按在床榻上,金冠脱落,如瀑的黑发散在身后,他望着她,轻声问。
桑枝低头,凑近他,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然后她笑起来,埋在他的脖颈小小声地说,“我……想听你叫我一声‘姐姐’。”
容徽一僵,或许他从未想到过,她的愿望竟会是这个。
他沉默良久,差点失笑。
他伸手去捏她浸染着寸寸薄红的脸蛋,干脆将她抱起来走到后殿里的浴池,替她擦洗了脸上的脂粉口红,又替她卸下了所有的首饰。
他回身去放那些金钗花冠时,却听见身后传来扑通的一声。
他的妻子,跳到了温泉浴池里,还在里面游起了泳。
容徽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下去将她从水里抱了起来。
泠泠的水声犹在耳畔,
桑枝半睁着眼睛,看着一片水雾朦胧间,她眼前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了外衣,只穿着一件殷红的单袍,衣襟半露,她的名字就在他的锁骨。
湿润的水气,令眼前长发微湿的他看起来更添几分惑人的风情。
桑枝抱紧了他的腰,忽然垂首去亲他锁骨上那一抹金色的字痕。
容徽抱着她的手一顿,指节微屈,他眼瞳里映衬着此间长夜里最深沉的颜色,细碎的星子光影微闪,沉入更深的眸底。
气息稍乱,
似乎已经有些难以自持。
他翻身就将她按在了浴池的边缘,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住她的嘴唇。
气息相缠,辗转流连。
桑枝也许根本忘了挣扎。
如此漫漫的夜,水汽氤氲的后殿里明珠的光辉常亮不散,窗外便是浩瀚星海,银河流转,琼花玉树,枝叶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