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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金笼(2)

不等她往枝头点上红梅,她的手腕便被人用力攥住。

一滴墨汁落在纸上,骤然洇开一片,毁了刚画好的梅枝。

女子眉眼淡淡,仿佛并不在意有人从背后环抱住自己,还紧紧扼住她的右手。

那略带酒气的灼热鼻息转眼便来到她颈边。

她闭上眼。

桌上的笔墨被扫落在地,她也被迫转过身来,紧接着便是要把她拆吞入腹般的吻。

霍暲已经许久没这么失控,她愣了一下,睁开眼看向他,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双冷到极点的眼睛。

她猝然与他四目相对,只觉四肢百骸都淬满了冰。

谁惹他了?

她还没来得及深想,便被他压在案上扯开了薄薄的单衣。

屋内烧着火炉,殿中又没旁人,她向来穿得十分随意。此时霍暲怒火未消,只觉她放荡不堪。

“你穿成这样,是准备勾引谁?”霍暲冷笑说道,“纪云岫,你还想勾引谁?”

纪云岫眼睫轻颤,任由霍暲把她抵在桌案边肆意施为,并不为自己辩驳。

这些年来他每每含怒而来,就会这样待她,她早已习惯他这些恶言恶语。

霍暲却并不满意她的沉默,俯身在她颈边狠狠咬了一口,仿佛要咬下她的一块肉。

纪云岫吃痛地呜咽一声。

霍暲折腾了她半宿,却没留下,餍足之后就起身离开。

等霍暲走远了,作宫女打扮的丫鬟绿绮才敢进殿。

纪云岫浑身乏力,疼得厉害,正半合着眼昏昏欲睡。听见绿绮低低的啜泣声,她轻轻抬手抚过绿绮的脸颊,唇边弯起一抹笑,说道:“傻丫头,你哭什么啊。”她还要说几句话宽慰一直跟着自己的小丫头,忽地察觉有道阴影朝她们覆笼过来。

纪云岫抬眼,却见来的是去而复返的霍暲。

霍暲阴沉着脸看着她落在绿绮脸上的手,抬脚便往绿绮身上踹去。

纪云岫眼疾手快地拉开绿绮,抬起头含怒质问:“你做什么?!”

霍暲对上她灼灼的双眼。

在他面前,她永远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就像不管他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在意。

如今为了这小丫鬟,她才朝他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她刚才还亲昵地抚着这小丫鬟的脸颊朝她笑!

霍暲冷声道:“信不信我杀了她?”

纪云岫浑身发冷。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霍暲时,他是个再正直不过的人,不管她怎么追着他跑,他都岿然不动。直至她们阴差阳错有了肌肤之亲,他才一板一眼地说什么“我会娶你的”。

那时候的他,连她鞭打个恶奴都看不过眼,觉得她一个女孩儿不该这么凶横。

即便她们最后终究有缘无分,那也是他先与姐姐定亲的,难道还能怪她嫁给别人?

就许他自己娶妻,不许她嫁人吗?

纪云岫说道:“你既然这么厌恶我,何不把我也杀了?”他觉得她水性杨花,觉得她男女不忌,觉得她来者不拒,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宫中?

霍暲眉眼凝成了冰。

她为这个丫鬟威胁他!

霍暲朝绿绮斥道:“滚出去!”

绿绮忙退出殿外。

霍暲钳着纪云岫的下巴,逼迫纪云岫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他何尝不想杀了她。

她嫁人当日朝他那样笑,仿佛早就想嫁给他那个弟弟一样。后来她所做的一切也证明了这一点。她为他那个弟弟算计他,她为他那个弟弟向他苦苦求情,她那么张扬骄傲一个人,为了另一个男人什么都愿意做。

那她当初为什么要来招惹他?

因为好玩吗?

霍暲言语如刀:“你敢死,我让他们全给你陪葬!”

纪云岫不知他为什么变得这么喜怒无常,不过她也没准备死,所以这话威胁不了她。只要他想不起她来,她的日子还是过得很自在的,一个月约莫也就应付他一两回,不算什么难事。

纪云岫伸手环住霍暲的脖子。

霍暲顿住。

纪云岫仰起头亲上他的唇。

他既是皇帝,她便也没有亲别人丈夫的罪恶感,反正他强抢弟媳都不羞愧,她又何必在意这事儿荒唐不荒唐?

他登基七年,按理来说应该三宫六院都满人了才是,也不知怎么回事,接吻始终只会咬人,做起那事儿来也粗横得很。

莫非是那些后宫妃嫔都昧着良心夸他好厉害?

那他那三宫六院里的女人岂不是个个都有好演技?

纪云岫这么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亲也亲不下去了。她把脑袋埋在霍暲颈窝,含含糊糊地差遣道:“我身上好多汗,你抱我去洗个澡?”

霍暲冷着脸地把她抱了起来,走到连着汤池的内室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