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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枯骨·连城(原名:连城惑)(145)

左世都一声低吼,劲腰上前,坚硬的亢奋重重磨上那已然滑润的柔嫩禁地……

“啊……”怀沙压抑的嘶喊满满地承受住那饱胀地痛感,感觉有烈火在腿间最私密的地方撑开,水眸氤氲,伴着轻泣,左世都热辣辣的吻落在怀沙脸颊、额际,甚至是微颤的长睫,从未有过的呵护和宠溺……

窗外,满树淡紫,满树繁盛,几分忧郁深藏在花蕊里。淡淡的花香隔窗而入,轻盈而细微,如烟如雾,银月水泻,衬得一地落红美如残阳……

情动

南阳郊外,怀沙一身素衣走到营帐外,世都默默地跟上,今夜,有风,缓缓地吹过发际,轻拂衣袖、裙裾。在这浓春浅夏的风中,夹杂着轻缓的笛音,倾吐出美丽的情思,如流苏般弥漫开来。

“大战在即,这人倒是难得还有这番雅兴!”世都四下张望着,努力寻找笛音的出处,怀沙淡笑,默默地走到树林边,沿着树干坐下,头顶上的丁香、早已褪尽了花痕,淡淡地散发着袅袅余馨。怀沙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看向一旁呆愣的世都。

“不一起吗?”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怀沙勾起了唇角,引得世都一阵慌乱,他搔了搔头,大步移了过来,挨着怀沙坐下。

“怀沙,你跟墨蛟之间……”世都欲言又止,光看表面怀沙和墨蛟都不似心有所属的样子,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何怀沙从小就处处护着墨蛟,因为都是蛟人吗?想到这,世都侧身扳过怀沙的身体,“你不是蛟人对吗?你的身体明明可以那么热……”

说到这里,世都又想到怀沙献身的那一夜,俊脸“腾”地红了起来,那夜的怀沙那么娇美,那么热烈,那样温润的身体怎么会是蛟人?

“我和墨蛟的阿娘有过约定!”怀沙看着世都缓缓出声。

“什么约定?”世都急促地问道,不知为何,只要关于怀沙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轻摇了摇头,怀沙垂下脸突然问道:“世都,你知道什么样的感觉叫□吗?”

左世都被问懵了,什么是爱?他只知道女人软玉温香的身子抱起来非常的舒服,府中爹和娘相敬如宾的日子是爱吗?那些姨娘们彼此之间的争风吃醋是爱吗?他完全不懂,迷茫地看向怀沙。

“世都,我曾经看着墨蛟的阿娘为了和那个人的约定,浴血孤战,曾经看着那个人因为墨蛟阿娘地逝去而冰封起自己所有的意识,也曾经看着墨蛟在那个人的冰棺前一等就是十五年。世都,你说这世上爱到底是什么?是幸福?还是折磨?”怀沙抬起头,眼角有隐约的泪光。世都心口剧痛了一下,不自觉地抬手抚上怀沙的脸庞。

“你说得那个人就是朱渂国君吧!”世都没有猜错,朱渂的国君,墨蛟的王父,他一生只娶了一个女人,并为了那个女人长眠于冰棺之中,所以朱渂没有国君,只有年幼的太子,而十多年前那段残酷的爱情神话至今仍震撼着南阳大地每一个人的心!

怀沙点点头执起世都的手,仔细看去,肤色上果然有一小块淤红,轻轻笑了笑,怀沙爱怜的吻了下去,抬头笑道,“我看见你刚才偷偷揉来着!”

世都已经被怀沙那一吻惊成冰人,听她这么一说,体内一把火烧了起来,今夜的怀沙似乎有些不一样,仿佛莫名地渴求着什么!

世都慢慢地俯首,怀沙抬头,两人的距离,不过三指宽。其实怀沙的内心是渴望温情的,也许谈不上爱,但至少可以有一个人能相亲,然后在灿烂的白天一同出游,在漫长寂寞的夜里抚慰彼此……

双唇相触的那一刻,夜空比任何时候都辽远而空寂。点点滴滴流入心间的都是月光下的流水,从眼前缓缓流过,从心头滑过,每一滴都流入心底。闭上眼睛,世都和怀沙的心都飞了起来,飞向万里遥遥,飞向银河星汉,飞向那遥不可及地自由……

缘灭

嗖——

左世都只觉得心口一凉,整个身子不自主地晃了晃,跟着斜着倒下。

“左将军中箭了!”混乱中有人大喊,世督却没用丝毫的痛感,只觉的眼前的一切在旋转,身体轻飘飘地。

“他娘的,那个王八羔子敢暗箭伤人,老子让他断子绝孙!”世督还听得见黄豹指天骂地的乱喊。他想笑,却扯不动嘴角,脑中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怀沙。

恍然中又回到那夜,丁香树下,怀沙拈花微笑的双眼,心口猛然一痛,暗暗允道:左世都,你不能死,不能丢下怀沙死在这个战场上!

南阳宫内

范梁半眯着眼,看见怀沙一身白衣,眼神迷离地站在堂下,他也不吭声,只是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易怀沙猛然清醒过来,“世都、世都醒了?”

“没有。”范梁眼底闪过一瞬阴霾,摇了摇头。

怀沙别过脸,掩饰了眼眶的泪水,紧咬下唇。

流箭的箭头有毒,看箭身是万俟清的,想必是要置世都于死地。怀沙哑声道:“万俟清和万俟延这对贼父子畏罪身亡。可怜我竟然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范梁上前安慰道:“公主稍安勿躁,世都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一定能醒过来。对了,东隐候的军队已经到了南阳城外,现在国主已经殡天,王后下落不明。公主是否……”

易怀沙后退了一步,和范梁拉开距离,恭敬地说道:“范大人客气了,怀沙不过是蟒军中百人队的队长,不是什么公主。如今朝中群龙无首,还请范大人多多费心。怀沙要去看看都督。请!”

说完竟低头擦身而过,看也不看范梁一眼。范梁大袖掩盖的双拳迸出一根根青筋,半晌,才缓缓消退。

轻轻地,又飘雨了,如丝的烟雨,绵绵的,依依的,沾衣不湿,却一点一点渗入眼眸。屋内灯火通明,怀沙靠在世都床头,看着床榻上眉头紧锁的人儿,心里止不住的酸楚。

“怀……沙……”

“我在!”一把握住世都向上抓空的手,怀沙除去了平日里淡漠的伪装,眼里满是伤痛。

“为什么不点灯?我……想看看你……”世都的眼空洞地张着,怀沙环顾了身旁明亮的宫灯,眼泪抑不住地落下。她将世都粗糙的掌心贴向自己的脸颊,轻轻摩挲,感受这手掌间结痂的伤口和茧子。

“一样的,这样看,也一样的!”怀沙的声音低低哑哑,内心的恐惧一点一点的攀爬一点一点地将她埋没。

世都勉强一笑,伸出另一只手向着怀沙摸去,怀沙接过,将它贴在自己的胸口。

“怀沙……”感受着怀沙的心跳,世都的笑容越来越深,手掌向下来到怀沙的小腹,那里同样有一个生命在跳动。世都喃喃道:

“玄文处幽兮,矇瞍谓之不章;离娄微睇兮,瞽以为无明。变白以为黑兮,倒上以为下。凤皇在笯兮,鸡鹜翔舞。同糅玉石兮,一概而相量……所谓‘怀沙’即拥抱江底明净的沙土,寓意不祥,我不愿你为世俗而累,如果可以,我想带你畅游人间……”

怀沙的眼睛朦胧了,不敢出声,怕一出口便带出苦涩。

“怀沙,你说的爱,我不懂,我只知道有你在我会很快乐,见不到你时,我会很失落,如果爱是给予,我愿意给你生死之约,如果爱是付出,我愿意将性命交付。只是如果这样是爱,那么你爱我吗?怀沙?而我……爱着你……也许已经很久很久了……”

怀沙再也抑制不住地哭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到世都的手背上,惹得他无措起来:

“别哭!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世都惶恐地想为怀沙拭泪,然而胸口一阵闷痛,血气止不住地涌了上来,头脑一晕,意识开始恍惚,世都觉得浑身的痛都撤离了,身体仿佛缀在云端。

“世都!世都!”耳边传来怀沙急切地呼唤,带着哭腔,世都不忍的伸手,他的怀沙,什么时候都应该是最坚韧的。

眼前渐渐亮了起来,怀沙站在三月春光下微笑,她的笑容,明朗而阳光。发梢碎碎的,轻轻摆荡着,尤如三月的杨柳。世都伸出的手被她握住,于是两人交握的手掌在眼前慢慢模糊,终于形成一幅温暖的图画。

“世都……”怀沙凄厉的喊声响彻天际……

怀沙,别哭,我不在了,还有墨蛟爱你,范梁那小子也爱着你,也许他们和我不一样,但一定都会好好照顾你。只要你快乐就好。当你难过时,有人陪在你身边安慰你就好。哪怕那个人不是我,也很好。你想不起我,也没有关系,我想你就好了。让我在远方永远地想你、爱你、等你……

新生

白幡招展,哀乐声声,暮雨萧萧,如怨如泣。易怀沙远远的看着送葬的人群,呆呆的立着,耳边响起墨蛟阿娘的话:

“怀沙,你是我们蛟人重返大海的希望。你的身上有我们几辈子的诅咒,所有爱上你的,和你爱上的都会因为这个诅咒而死亡。因为我们总是被人类所负,负了太多次了。唯有你,可以绝心绝情,带着蛟人找到回家的路,解开封死海眼的咒语。”

我爱世都吗?世都爱我吗?

一切都快得不可思议,又不可思议的消失。

只有腹中的孩子,证明着曾经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