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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枯骨·连城(原名:连城惑)(49)

连城有些扫兴,但看老板一脸坚决的样子,心想没戏,跟老板道了别,便和楚毓怏怏地往回走去,路上连城问楚毓:“静安王是谁?”

楚毓脸色有些差,淡淡说了句:“我舅舅!”

回到马车上的时候风佑已经醒了,眼角还挂着打呵欠时留下的眼泪,连城这两天赶路一直都没怎么睡,上车时不无羡慕地瞥了他一眼咕哝道:“真是好命!”

风佑耳朵长,哇啦哇啦抱怨起来:“我还不是被你害得!”

连城懒得理他,随着马车的前行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起来,走了一段,突然又听到风佑的大嗓门,连城睁开眼,发现风佑半个人都伸出车外,兴奋地大叫。连城撩开轿帘,初见前方的巍巍宫城,被它的气势所吸引了,那是和南阳与东隐完全不一样的建筑,高大而壮观,夕阳下像一只蓄势待发的怪兽嵌在浓雾中。

风佑突然将身子收了回来,很严肃地看着连城:“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小子?”

连城点点头,没看他,可下一刻脑袋被风佑扳了过来,风佑的脸垮了下来,指了指自己:“那我怎么办?你要始乱终弃吗?”

连城有些气:“什么始乱终弃?我有‘乱’过你吗?就算是,也是你‘乱’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怎么听着就那么暧昧呢,抬头瞪了风佑含笑的蓝眸一眼,恶狠狠地说:“不想我把你丢下去就闭嘴!”

总的来说风佑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就像现在,在考虑自身所处的环境后,他飞快的合上笑得咧到耳根的大嘴,甚至还用下唇将上唇紧紧包了起来,连城摇头轻笑,落日下,马车载着二人缓缓地驰进了西泽皇宫的大门。

黑暗,好冷啊!

连城看不见自己的手,她在一片混沌中奔跑,突然身后长啸一声,一尾巨大的蛟龙带着蓝色的水光,从她的头顶飞跃而去,冲向静立于对面的男子。

她大叫,那一刻,蛟龙已经席卷着波浪被焰色的光刃反噬回来。红的焰,蓝的光,缠绕、融合、翻腾、互制,在眼前,幻出犹如孔雀尾羽般的迷美华贵,像死神的舞蹈,美的诡异而又令人心碎!

风中传来一声声绝望的呼喊:风音!风音!

够了!够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连城听见自己凄厉的哭声,什么够了?答应什么?

那个声音仍在继续,黑暗中出现一个高挑的身影,那人一身戎装,金色的长发像阳光一般温暖。

你是谁?是谁?

风音!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那声音低沉而绝望,连城走上前想看清那人的容颜,然而一瞬间天雷地火,飞散的火舌舔舐着大地的四周,留下焦黑的烙痕。能够把一切毁尽的血之焰啊,肆虐着,咆哮着,将人间化为一片沸血的焰狱。

连城战栗着,抱紧自己蜷缩成一团,在她的前方,那人又缓缓出现,金发已被鲜血染红,周身浸满了嗜血的狂意,犹如地狱深处的厉鬼。连城听见那人在欢呼:“烧吧!烧吧!!把一切都烧尽吧!!!连我也烧尽了吧!”

强大耀眼的蓝光化成壁,一瞬间,又回到那混沌的黑暗中,远处有一团柔和的光,光晕中一个女子跪坐在僵死的蛟龙身边垂泪。

连城想走近,却发现不管怎么奔跑也无法接近,女子身后有一双手将她揽进怀里,连城听见她无助地说道:“我答应你!”然后她的唇泛起浅浅的笑,嗜血的笑……

黑暗,好冷啊!

谁?手心一阵温暖,连城睁开眼,一线光闪入眼中,好亮!撕碎一切黑暗的光。

恍惚间,看到一双冰蓝的眸子,还有唇边淡淡的笑意。

“猪丫头!睡醒啦!”

连城缓缓抽出手掌,那一刻突然贪恋那掌心的热度,仿佛是它将她从黑暗中拯救了出来。

“早上了吗?”连城问道。

“中午了!”风佑捏了捏她的面颊,没好气的说:“比猪还能睡!臭小子被我挡在门外了,要不要见?”

连城点点头,昨日进宫后按照和楚毓的约定,自己对外还是被虏来的,风佑扮作太监留在她寝宫里,一来他的毒还没解,二来有他在也好预防一些不测。

刚披上外袍楚毓就冲了进来,风佑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边追边骂:“臭小子,敢用马桶砸孤,孤看你是不想活了!”

风佑也不示弱:“谁让你硬要闯进来,我泼你一身尿,看你换不换衣服!”

连城淡笑,起身走到桌前喝了些凉茶,那梦境中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到底是什么呢?

正想着,门外突然有人来报:“静安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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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家对男主的讨论了,不是一般的激烈啊!!而且非常极端,想比之下墨墨似乎折中一些!

墨墨:哼哼,我是走“中庸路线”的!嘎嘎

连城:啊……啊……怪物出来了,好想看,为什么不给我看!

静安霸权 太乙善谋

进来的是一个神情倨傲的中年男子,穿着象征着西泽高贵的百兽朝服,楚毓早就停止了笑闹,立在不远处看着静安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静安王见了连城先是一愣,后又瞥了楚毓一眼,轻慢地问道:“国主可有将贵客安顿好?”

楚毓不敢搭话,乖乖垂下头,眼角看向连城这边,有几分求救的味道。

连城走到静安王面前微微仰起头,声音冷漠,带着不容忽视的威摄力对他说道:“静安王将孤虏至西泽不知是何用意?莫非欺我南阳弱小,朝中无人?”

静安王冷笑:“我既敢将你虏获,就不怕你南阳来范!”

连城笑道:“看来静安王是有十成的把握对付南阳与东隐的大军了!”

“不是十成也有八九,你以为连惑那小子会为了你冒然出兵吗?”

“将军此话怎讲?”

“古语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就不信连惑不忌惮北里!”

连城心口一沉,她怎么会没料到西泽和北里的盟国关系呢?只要哥哥一出兵,北里必当黄雀,而关键问题在南阳,易怀沙未必会帮东隐,静安王这个老狐狸是算准了易怀沙,算准了如今南阳两王同朝,才下的这一步险棋吧。对于西泽,如诺东隐救人,他们可得东隐,如诺不救。亦可逼自己以南阳侯的身份下嫁,而只要易怀沙不出兵,南阳必因此分成两派,而自己也会由于怨恨,从此与怀沙势不两立,这样一来西泽便可坐收渔人之利,真是毒计也!

连城抬头重新审视这个静安王,眼睛不觉眯了起来,现下只有一个办法――逼易怀沙出兵西泽!

“静安王真是好谋略,连城自愧不如!”

“哈哈哈……”连城冷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张狂的男子,突然明白为何楚毓会是那样一个性格。朝之重臣,功高盖主,必欺主蔑世!静安王此人不除,后必为大患,哥哥,这就是你一路放任他们绑我来西泽的原因吗?原来一切还是在你的算计之中!

连城嘴角扬起一丝凄绝的笑意,而立在身侧的风佑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心痛……

连城被拘禁在“太乙殿”,一切吃穿用度均安王妃标准,殿内的随侍不多,但“太乙殿”的四周每日皆有重兵把守。

“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这是风佑的原话,他说的时候整个人懒在连城常坐的琴榻上,百无聊赖地掏着耳朵,然而下一刻他又睡过去了,脑袋重重磕在木制的扶手上,肿起一个硕大的胞。连城不是不想给他解毒,而解药需要一种特殊的花,她也不知道在西泽这花是不是能生长,就算有,自己也出不去。

轻叹一声,连城抱着楚毓差人新送来的琴,向池塘走去,风佑再次醒来的时候,便看见连城一袭青衣,坐于水边。她双手抚于琴上,玉腕轻抬,指间便流澈出天籁般婉转动人的曲调,摄人心魄。风佑情不自禁地合上双眼,感到一股清凉的流水在心头流淌,时而似春雨漓漓,时而如泉水潺潺,琴声极尽哀婉,渐渐透出凄凉,令他徒生感伤。

“死奴才!臭小子!”前殿传来楚毓的喊声,连城抬头看见了风佑眼中不及收回的情愫,两人都怔了一下,隔着清晨淡淡地薄雾,风佑的蓝眸像上过釉的瓷器,澄亮而温润。

连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幕,记忆里有一双温暖的手珍惜地抚上自己的脸颊。

“原来我生存于这个世上,只为了遇见你……”

明月高悬,前行的一个身影,身材高挑,一身轻衣若雪,与后面的女子柔荑相牵,不时停下互相凝望,温柔而笑……

“臭小子,你在这呢!”楚毓像风佑扑了过来,两人笑闹着打成一团,连城猛甩了下脑袋,不明白刚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会越来越频繁的或梦到、或想起那些跟自己生命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和事?抑或是说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所谓的前世今生?

“楚毓!”

听见连城的声音,两人都停了下来,楚毓的手正扯着风佑两边的腮帮子,用力往外扯。

“连城扫了他们一眼,起身向书房方向走去,两人赶紧跟上,但同时仍不忘互相攻击着,连城走到桌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人名,然后又将纸签托起吹干了上面的墨迹。